第二百零二章 角落里瑟缩的女人
“薇薇，你先别哭，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蹊跷，我们先弄明白好吗？”顾墨霆面对哭泣的乔伊薇总是这样的手足无措。
乔伊薇闻言愣了一下，用手抹了一下哭得满脸都是的眼泪，喃喃地道：“对，我不能慌，我还要好好照顾她，调查清楚这一切呢……我怎么能哭，我不能哭……不能哭。”
虽是这样说着，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但好在乔伊薇的神情已经镇定了下来，顾墨霆把车速提到最高，只是神经病院一般都远离市区，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的时间了。
精神病院与其他医院不同，因为里面关着许多患有狂躁精神病的患者，且大多数患者带有暴力倾向，因而筑墙极高，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直吹的人背脊生凉。
乔伊薇紧紧地抓住顾墨霆的手，一步一步地朝着精神病院走去，却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
精神病院内部灯火通明，偌大的医院走廊里却空无一人，只有星星两两几个护士正在外面值班，看起来怪有些瘆人的。
乔伊薇扑过去，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又一个叫白染的患者？”
一个有些年长了的女护士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懒懒地打开电脑，搜索查找了一会说道：“二楼301病房。你是她的谁？”
“女儿。”乔伊薇眼圈又红了一圈。
“女儿？哼。”护士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不屑，说道：“她在这里住了二十余年，从未有人探望，你说你是她的女儿？”
“可笑。”护士冷冰冰地下了判词。
乔伊薇低下了头，她说的没错。是她做女儿的失责。
顾墨霆却是看不下去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谁给你这样说话的权利的？”
护士嘴角浮现出一抹嘲笑的意味：“我管你是谁！我在这里工作二十余年，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又拿着眼睛觑着乔伊薇，愤愤地说道：“不孝就是不孝！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早干嘛去了？”
顾墨霆瞪了护士一眼，拉着乔伊薇便走了，嘟囔道：“这精神病院难道连护理人员都有病吗？”
又摸了摸乔伊薇的脑袋说道：“没事，不要放在心上。”
乔伊薇眼神悲伤地说道：“我没事，再说，她说的也是实情。”
顾墨霆语塞，本想安慰乔伊薇说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却看着乔伊薇低头难过的样子有些说不出口。
两人一路沉默，转眼，二楼301病房已在眼前。
“哎，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去过月亮见过神仙的人！”
“这有什么？我还当过神仙呢！”
一群闹哄哄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乔伊薇迟疑了一下，还是抬头用手叩了叩门。
“嘘！神仙来敲门啦！”
“嘿哟，还是个鸳鸯仙侣呢！”
“……”
二人刚一进门，就被这些奇奇怪怪的“阿姨”扯着讲话，嘴里尽是些神仙之类的妖怪言论，顾墨霆一直用手护着乔伊薇，而乔伊薇正努力拨开这群女人，却怎么在人群之中找不到自己的母亲。
“快请神仙进来坐呀！”不知哪里冒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二人便被蜂拥着坐到病床上。
乔伊薇有些烦躁，满脸焦急之下，居然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瑟缩的背影，正在拿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们，身体不住地发抖。
乔伊薇几乎失智般一个健步冲过去！
那样一双美丽而灵动眼睛！她绝不会看错！那个人一定就是自己的母亲。
“薇薇……薇薇啊……”颤抖着不停地往角落里缩去的那个蓬乱的身体，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恐惧，惊恐地声音伴随着抽泣，轻轻的刺入乔伊薇的耳膜。
那是她儿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妈！”乔伊薇几乎是哭喊着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便扑了过去。
而顾墨霆也是默默上前，守护在二人身旁。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不要杀我！！啊！”白染的眼神渐渐由极度的惊恐便成了狂乱，站起身便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掐住了乔伊薇的脖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白染疯狂地摇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囔着说道，手上的劲儿却越使越大，眼睛里也发射出骇人的精光。
乔伊薇起初还知道反抗，此时却已经是脸上通红，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被自己的母亲掐死了！
事发突然，顾墨霆也是始料未及，看着乔伊薇几乎要断气的样子。顾墨霆左顾右盼，这个房间里却除了床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情急之下，顾墨霆拿起床上的枕头便要捶打白染，却看到乔伊薇艰难地摇了摇头。
正在他束手无策之际，房间里却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只见白染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便是一弹，刹那间刚刚乌乌压压的一窝人便都蹲在里自己的床上，抱着头个个都在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咳咳……”乔伊薇喘过去气来，咳得简直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去了似得。顾墨霆连忙帮忙敲打她的背，好一会儿，乔伊薇才恢复如初，只是脸上依然有些青紫。
一个护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拿着一管针便走了进来，威严的视线扫过床上的每一张脸，对着白染说道：
“你，下来。”
正是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
女护士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又是一阵冷笑。白染瑟瑟发抖，并没有听从护士的命令从床上走下来。
女护士无奈，走上前去逼迫着白染直视自己的眼睛，嘴里却温柔地说道：
“白染姐，是我，你还记得吗？”
白染听了她的话，居然慢慢地安静下来，只是神情依然困惑。
女护士趁她不注意，立马给她注射了一针，只见白染身体一阵痉挛，最终安静了下来。
“你对我妈干了什么？！”乔伊薇看到自己母亲一动不动，扑过去便扯着女护士的臂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