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遥远的山（3）
对于佣兵这样的社会底层来说，魔法师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比贵族更高贵，也更富有、强大，是需要他们这些平民仰望的。
从罗马尼亚的平原越过辽阔的大海，直到东大陆矮人王国的崇山峻岭之中，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中，法师的数量并不多。撇开那些避世的强者，奥术议会和秘法协会的法师们只有极少数出没于城市和乡镇中。
如果不是第比利斯的位置太过重要，奥术议会都懒得在这里驻守一位法师。
萧衍的指示立刻得到了贯彻，几个佣兵向着城外奔去打探王子的行踪，其他人则引领着契约者们前往第比利斯法师塔。
他们刚刚走上塔楼的台阶，门外两个魁梧的奥术守卫拦住了克罗格，连问都不问就将佣兵们从台阶上扔了下去。
佣兵们立刻拿出了武器，和奥术守卫对峙起来。但是奥术守卫毫无畏惧地向前两步，一副要把大家赶跑的架势。这些魁梧的巨型魔法生物看着就很结实强壮，哪怕不洞察它们的属性，也能让心怀不轨的人望而却步。
“算了，你们下去吧。”萧衍摆摆手，独自走了上来。
索尼娅也掀开自己的斗篷，在萧衍的护卫下注视着两个奥术守卫。这两个完全由能量、金属和岩石构筑的傀儡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为索尼娅敞开了大门。
“尊贵的客人。我的主人久候多时了。”一团蓝色云雾状的人形物体飘了过来，“我是大奥术师科赛里斯的仆从，摩纳，请随我来。”
大家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这个魔法生物和之前大家见过的地狱火巨人和岩石巨人类似，都是由纯粹的能量粘合起来的生物。
“大奥术师科赛里斯的仆从·摩纳，种族：元素生物。属性：力量55，敏捷30，体力25，感知60，智力60，精神61，魅力0。
特殊技能1：元素身躯。额外增加2000点生命值。
特殊技能2：中阶奥术/风系魔法掌握。可以施放中阶以下奥术和风系魔法。”
“挺强的嘛，”嘉拉迪雅歪了歪头，“门口的奥术守卫也不弱，很耐揍。”
“能够驻守一个城市的法师，肯定是有点本事的。”瓦尔基里说道，“他的这些仆从具备了施法和近战能力，战力非常完整。”
天问的五人在这个魔法仆从的带领下走上盘旋的楼梯。从外面看这所法师塔大约有六七层楼高，但是在楼梯上盘旋的时候，头顶的空间简直像是无穷无尽一样。
“这里施加了空间魔法。”瓦尔基里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我甚至看不见楼梯的尽头。”
“法师们的故弄玄虚罢了，不要过于依赖自己的视觉。”嘉拉迪雅的感知已经察觉到了塔顶上方的3个气息，并没有被幻象所误导。
事实证明，这段看不到尽头的楼梯并不长，大家恍恍惚惚中就抵达了楼顶。这座城市里唯一一位常年驻守的奥术师科赛里斯就等候在楼顶的入口处，身边跟着他的两名巫师学徒。
“欢迎你，索尼娅·德·拉莫尔伯爵千金。我终于把你们等来了。”科赛里斯恭敬地行礼，“我是第比利斯的奥术师科赛里斯。拉斐尔大师的来信中赞扬了你高贵的品格和敖德萨战役中的勇敢，但是我想他遗漏了最关键的部分——伯爵千金的美貌甚至让奥法的神秘黯然失色。拉斐尔大师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一定是老眼昏花了。”
“您过誉了，科赛里斯大师。”索尼娅优雅地回礼。
这个法师可真会说话，是个滑头，嗯。萧衍微笑着歪了一下头，突然发现夏伯阳并不在场没人可以和他交流绅士间的共识了。
嘉拉迪雅和瓦尔基里都微笑了起来，同时对科赛里斯深深提防。
“科赛里斯大师，我们此次来是有几件事向您请教。”索尼娅落座后说道，“洛林王国是我们罗马尼亚多年的坚定盟友，在当前这样乱局中，我们需要您有关洛林王室、占据冷山的巨龙的情报。”
“邦尼先生和公使先生已经知会了我。”科赛里斯点头说道，“自从冷山失守之后，洛林王国就溃退到了南面的旧领地。现任的国王奥托陛下的神智自从撤退以后就日益恶化，已经失踪好一段时间了。我可以理解罗马尼亚王国对于托尔殿下，洛林王室血脉的继承人，他在第比利斯的冒险者中召集了一支强大的队伍向着冷山进发，试图夺回王都和矮人的至宝群山之心·洛伦提亚。”
“但是，他的旅途看来并不会很顺利。他还没有出发，计划就已经满城皆知。占据了冷山的巨龙叫作安格玛，是一头强大的雄性黑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科赛里斯拿出一卷羊皮纸展示给大家看，上面画着一头巨大的双翼飞龙和一头战象。那头战象还没有巨龙的脑袋的一半大。
“据法师间流传的消息，安格玛已经晋阶到了传奇之上，成为能够洞察世界规则的存在。祂不仅拥有足以轻松摧垮城墙的力量，漫长的生命和坚固的甲壳，还有着令每一个魔法师妒忌的魔法能力和知识。”科赛里斯神情严肃，“我对奥术的了解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而安格玛巨龙不仅仅精通奥术，祂还掌握了远超魔法大师的火焰和大地魔法，甚至心灵魔法。”
“哪怕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保证能够击败安格玛，可怜的托尔殿下竟然听信几个江湖骗子的传言想要去屠龙并夺回家园。托尔王子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我听说他间歇性地陷入多疑和狂暴之中，和他的祖父还有曾祖父一样。”
“听起来像是家族病史。”约书亚苦笑了一下。
“家族病史是一个非常准确的词，年轻人。”科赛里斯点头道，“如果是太平盛世倒也罢了。在当前这样的局势压力下，我怀疑以托尔殿下多疑不定的心智发疯也是迟早的事情。”
“科赛里斯大人对于我们的计划有没有什么建议呢？”萧衍问道，“我们希望能够打消托尔王子的念头，将他带回来，在罗马尼亚王国的支持下重新聚集军队振作国势。”
“这是不可能的。”科赛里斯很干脆地回答，“离开了冷山之后的洛林王国已经失去了继续统治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会四分五裂。”
“问题的症结是他们失去了首都？”萧衍非常疑惑，“因此导致王室威望大减？”
“并非如此，年轻人，宝钻群山之心·洛伦提亚是矮人王国繁荣的基石，其意义甚至可以与冷山相提并论。当这块宝钻失落在安格玛的巢穴时，矮人的王权也随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