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第390章 突遇变故
两人当下不再多言,直接往东边比较偏的门处而去,因为那里看起来人比较少,而且也比较黑,找到突破口的机会相对会容易一些。
南唐皇宫的外墙特别高,外墙之上又特别谨慎地盖了女墙,女墙凹凸不平,上面守着兵士,顾竹寒和银八在黑暗之中前行,两人都是身手极好的人,要掩饰自己的存在并不在话下。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紧贴在墙边缓慢前进,偶尔会听见城墙上守卫的士兵在低声交谈,但是说出来的信息并没有什么用,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得出外城已然被叶荣的兵马所占据。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不得不立即进宫控制住叶荣和华妃了,不然等到他们的兵马过来了,那就失去了先机了。
两人在黑暗之中前进了很久这才在东边城墙的最边边处找到了一道人烟罕至的小门,许是这道门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祥的事情,所以才没有人敢过来把守这里。
这正好给了顾竹寒和银八乘虚而入的机会。
二人在黑暗之中对望一眼,就想用办法来进宫,要不直接开门要不爬墙,爬墙的危险性较大,理所当然是想直接开门进去了。
只是这道小门上了好几把银锁,已然锁死了,压根没有办法打开。
漆黑城墙之下,两道人影无声伫立其中,城墙之上偶或有人在小声对话,惊破了这静默压抑的黑夜。
银八看着顾竹寒,没有作声,只是以眼神示意:“该怎么办?”
顾竹寒没有立即回答,她再次看了看门上挂着的几把结实大锁,又看了看离自己很高很遥远的乌黑墙头,无论是选择哪一条路都会费一番功夫,如此一番功夫费下来所用的时间其实也差不多,只是他们若贸贸然解锁的话,定会有动静,那定会给墙头上的人给听见。
心中主意打定,便想和银八对接,然而却不等她示意银八攀墙,便听见他们对面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之中似乎有些微的动静。很轻微的,似风过树叶罅隙的声音,若不是仔细聆听压根听不见树林里的异样。
顾竹寒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她和银八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眸底也有惊疑之色闪过,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会有人在皇宫禁地出现?若不是他们自己人的话,那定是敌人!若是敌人的话,那就该杀!
顾竹寒和银八理所当然是一样的想法,谁知道隐伏在暗处之中的人是谁?万一他们待会儿攀墙的时候被他们发现,那岂不是死翘翘的?是以,必定要将树林里的人解决了才能离开。
顾竹寒向银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一起到树林那处看看,银八点了点头,紧紧跟在顾竹寒身后,悄无声息地向树林处接近。
彼时树林里已经再次出现轻微的声响,状似是两个男子的对话声,顾竹寒和银八的速度极快,一瞬间便找了一棵大树,藏身在树后,静听那两人说话。
“人找到了吗?”男子甲压低嗓音问道,语气微微急躁。
“找到了。”男子乙立即回答。
“能同时弄出来的几率有多大?”男子甲接着问。
“现在的把握可能只有五成。”男子乙想了想,不确定道。
“为什么?难道对方有比我们还厉害的高手存在?”
“……是。”男子乙想起前一晚禁宫之中出现的血腥情景,“对方的主子都尚且如此厉害,她的下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么你再多派一点人手过去,这次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男子甲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难缠,当下了寒了声音道。
“是,属下知道。”男子乙诚惶诚恐。
“一得手就立即撤离,不要恋战,我们有更大的事情要做。”男子甲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是,属下……什么人?!”
“簇——”
却不等男子乙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暗黑之中不知道哪个方向倏尔射来一柄飞镖,男子乙本想动手去接,却被身旁的男子甲快了一步抬腿踢出!
“飞镖有毒,乱接什么?”男子甲瞪了男子乙一眼,此时那枚飞镖已经激飞至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镖头在月色的照映下泛出幽幽的蓝光。
男子乙这时才知道后怕,他扫视了周遭一圈,冷声喝道:“什么人?出来一见!”
然,树林之中恢复静谧,久久没有动静。
“什么人?胆敢暗地里偷袭却不敢出来见一面,我看你们是有勇无谋的无胆匪类是吧?”
“唰唰唰——”
“唰唰唰——”
随着男子乙的声音再次出口,树林之中响起了两股极其轻微的树叶摩擦声,男子甲和乙当即对望一眼,跟随着对方往树林深处跑,与此同时他们二人眼底都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偷袭这两名男子的人并不是谁,而是顾竹寒和银八,他们都觉得在树林边缘打斗很容易引来不好的影响,是以用一枚飞镖将这两人往树林深处引,一般来说对方受到这样的挑衅定会立即反击,是以他们也不担心。
果不其然男子甲和乙闻声追来。
然而他们越往树林深处走越觉得不对劲,那两名男子如他们所想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但是越往树林深处走愈发觉得周遭的气氛压抑诡秘,似是乌云罩月不见天明的肃杀紧张,顾竹寒脚步一顿,身后的银八想不到她会突然停下来,差点一个不稳撞到她身上。
“怎么了?”银八不明所以。
“有埋伏。”顾竹寒说罢,忽地将银八用力一拉拉至自己身后,而后再在半空中翻身,横踢开一支从他们右侧****而来的箭矢!
银八微微寒了目光,没有想到敌方胆敢在这里设下埋伏,只是不知道这射箭的人是南唐皇宫叶荣的人还是方才那两名男子带来的人。
听那两名男子之间的对话他便知道这两人并非叶荣一伙的,他们的幕后指使另有其人。
“小公公的身手不错,是从宫中逃出来的么?”
男子甲和乙在顾竹寒躲避暗箭的时候已然赶到,顾竹寒在出发的时候早已将面具给戴上,但是她仍然做宦官打扮,对方以为她是太监并不出奇。但是当他们看见银八一身武士服打扮的时候就微微锐了目光,在一番探视无果之后,才转头看向顾竹寒:“小公公方才袭击我们兄弟二人是何解?”
男子甲不动声息地问道,面上笑容可掬。
顾竹寒神色不变,将银八往自己身侧拉了拉之后,才尖了嗓音说道:“阁下又是何人?现在皇宫里局势多变得很,主子派我出来办事,看两位并非宫中之人,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人又是所谓何事?”
双方周旋,都想得知对方身份。
“哦?现在南唐国主不在宫中,想必小公公应该是叶丞相身边的人,叶丞相曾经也和我们有合作,你我也曾经算是同盟。”男子甲依然笑说道。
“同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同盟?”顾竹寒心下微微一沉,仍旧笑道:“为什么我没有听丞相说过?”
“如若小公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还是回去问问丞相为妙,在下在这里不便多说。”男子甲说着逐步向顾竹寒靠近,顾竹寒和银八瞬间全身戒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对付男子甲和乙并不费力,但是糟糕是糟糕在这里还埋伏了至少一百人。
弦月寂冷,树影深深,无数漆冷箭头在暗处对准树林之中的两人,只要他们有所异动,必死无疑。
顾竹寒和银八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眼睁睁地看着男子甲靠近他们,不是他们不敢反抗等着要受现在还不知道他身份的男子甲的掣肘,而是他们根本不敢动!
顾竹寒没有看男子甲一眼,而是看向男子甲身后一直都没有动的男子乙,她现在不确定男子甲是否知道她并非叶荣的人,他走过来又是干什么。她只在脑海之中快速回想方才在城墙那边男子甲和乙之间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对话,联系之前他和自己说过的只言片语,电光火石之中一闪,唇角弧度保持不变,顾竹寒继续尖了嗓音道:“我能帮助你进宫劫人。”
“你们方才果然都听见了?”男子甲眼眸一锐,现出一丝杀气。
“兄台,你和你的同伴说得这么大声,想听不见是不可能的吧?”顾竹寒此刻也不怕他了,只因她觉得她有把握抓住这二人的软肋!
男子甲被她噎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复笑容,“那小公公你知道我们要劫出的人是谁吗?”
“知道。”顾竹寒用“你说废话么”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不知道的话我哪能说出帮你进宫劫人这样的话?”
男子甲一听,瞬时停下了脚步一瞬不瞬地看向她,似乎在思考着顾竹寒话语中的真实性,顾竹寒也站立在原地,静静与他对视,她浑身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中,脸上银质面具泛着幽幽的光,唇红而似点朱,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如净瓷,男子甲久久看着她,忽而觉得这位小公公真的是好姿色。
“怎样?这位兄台,时间无多,你若然信我的话我就带你进去,若然不相信的话……”顾竹寒没有继续说下去,仍旧看着他笑,她的笑明净不带讥诮不带愉悦,就只是单纯的一个笑,男子甲心想她和她的同伴定是知道这里埋伏了将近一百人,若然他一意孤行不相信他们的话,她和她的同伴定必只有一死。立即被人乱箭射死。
只是,看这位小公公丝毫不像是害怕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奉令出宫是办什么事情,居然敢撇下他主人给的命令擅自去做别的事情?不是叶荣跟前的红人那定是本身就是一个极有能耐的人。
“好,就听小公公你的,”半晌,男子甲终是松了口,微笑着对顾竹寒拱手:“烦请小公公带路。”
“好。”顾竹寒见他答应了,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松了松,她握了握自己的掌心,只觉掌心冷汗淋漓,其实她还是被这些在黑暗之中无声对准自己的利箭吓得不轻。
顾竹寒和银八当即在前面带路,男子甲和乙紧随其后,他们并没有带多余的人来,那批人应该是特地在宫外接应,好等待宫里完事了马上带着他们走。
“现在宫中守卫森严,未知小公公要怎么样带我们进去?”男子甲走至顾竹寒身旁问道,他也并不怕顾竹寒和银八会在他们面前造次,只因身后的一百精锐足以用箭矢瞬杀他们。
“我知道有一处隐蔽的城门平日里没有多少人行走,咱们从那里进去就好了。”
“那未知那处城门在哪里?”
顾竹寒这回却是不答了,只是抬了头笑吟吟看向男子甲,“兄台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杂家?”
银八在一旁听见这句“杂家”忍不住浑身颤了颤,他只感觉到手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为毛他的小主人撒起慌来连眉毛都不挑一下?
“不是不相信,只是有备无患而已。”男子甲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四人此时已然走到树林之外,顾竹寒不再作声,本想着一路带他们绕城墙然后套他们的话的,可是不等她有所动作,城墙之下便来了一小队人马,顾竹寒一看,知道那是鼎矶阁的人,她和银八无声对望一眼,突然发难,一同向男子甲和乙身上袭击而去!
男子甲和乙想不到前一刻还说和他们合作的两人在看见城墙下忽而出现的神秘人马时会忽然攻击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被顾竹寒和银八给制住了要穴,顾竹寒一手扼紧男子甲的喉头,一手用匕首抵在他的腰间,她恢复回自己的嗓音,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你们又是想劫持谁出宫?”
男子甲颇为诧异地看着她,此时已经知道顾竹寒的女子身份,他轻轻一笑,似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想不到我被一个小姑娘给骗了,还骗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