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章 225小谈判
风莫晋虽然听不到毛冬和泥方相互之间的传音，但他做贼心虚在前，这会儿自然要更敏感一些。
一看俩人对视却又不开口，顿时心里一跳。
其实他也没什么大的恶意或者坏心，只是明显毛冬在这一块里头牵扯太深，而他多少又希望能让瑞国尽量多的掺和在里头。
所以如果真要给毛冬按同比价值换算起来，他有种自己把整个国库都贴进去还不够的预感。这么一来，耍点小聪明，给自己减减压什么的，也就显得不是那么昧良心了。
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泥方就会卡着点的出现在这里，并且眼下貌似事情要遭。
而且他也不敢低估泥清远，他派过去的人找的借口能拦住泥清远多久都还不好说，搞不好下一秒人就到了，到时候他可就完全没胜算了。
所谓祸不单行，心里正打鼓呢，他就觉得眼角好像瞥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可不是那俩去找泥清远的小秘书！这俩都回来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转眼间泥清远就站到了他跟前。
所谓大势已去神马的，风莫晋迅速的调整心态，打算长远考虑下，眼下先闪：“啊我想起……”
泥清远就没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风伯伯，我们家小冬想要带徒弟。”
风莫晋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同样是开课教授学生，但他之前说办学校，那就具有了普遍性和广泛性。
他许给毛冬的是董事长兼校长职务，听上去十分的权力集中，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大学校绝对不可能由校长一个人说了算，董事会更是没有太多干涉具体教学任务的权力。所以这种许诺说白了也就是个好听，甚至来说还能成为限制毛冬必须为学校服务的一道枷锁。
可如果毛冬打算自己收徒弟，那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开宗立派，任何一个处于风莫晋这种位置的人都不可能不立刻警惕起来。
倒不是说他对毛冬有什么特别的提防——就毛冬本人来说风莫晋还真从来没觉得他能成为威胁过；他也确实不愿意跟泥家产生什么分歧。但毛冬的地位真的太特殊了，相信这事儿要是让随便哪个总理或者国主知道，反应都不会比他好。
尤其现在这话是泥清远开得口。
但就算心里顾虑再多，风莫晋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一点儿犹豫。否则一旦泥清远对他起了疑心，那就代表了整个泥家，他真的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在没有考虑好应该怎么做之前，他只能条件反射的打起太极，并且努力的垂死挣扎一下：“哎呀这是好事，办学校……”
泥清远再次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不，小冬的意思他打算单独收徒。风伯伯您也知道，比如天然就是他徒弟。但是就这么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小徒弟，我家小冬以后需要人帮忙做点啥都不方便。”
风莫晋心说你们这是打算做啥？泥家人又不少，真要是普通跑腿小事还会差这个人手？还非要找这个借口？谁会信你们没想过现在这事儿如果成了，那就是摆明了给天下看毛冬这一系就是你们泥家在扶持啊！
泥清远看着风莫晋的脸色从慈祥的笑变成了尴尬的笑，接着又慢慢的转换成了面沉如水，虽然这里头的变动普通人大概都未必察觉的出来，但在他这个从小就和这人接触的人眼里那情绪转换实在是太明确不过。
风莫晋这个人其实大部分来说还是个正直的好人，常年兢兢业业的为国为民不眠不休。但同样，能坐到他这个位置，也始终不可能是个单纯的好人了。
这点上泥清远是很有同感的，也肯定不会毫不体谅。
好在如今泥家绝对是他说了算，那些本来还有些不安分的偏房分支在他如今的修为面前也都彻底偃旗息鼓，他也就没了还要跟风莫晋互相扯皮算计的必要，很多事可以直接摊开来说。
泥家本来立足就是靠的在修行上的实力，如今在恒光星上明显是独一无二了，并且这个独一无二的有些树大招风。他很清楚，他和毛冬的婚礼在很多大人物眼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强强联合什么的，通常来说也只有在大家能接受的平衡范围内才会是美谈。
所谓蚁多咬死象，万一所有人都开始对他们泥家感到不安，那么不管他们本身有多行的正坐得直，隐患也始终就会存在，并且将会是不□□。
在这种时候，与其等着别人联合起来来收拾他们，还不如自己主动退一步——当然了，这个退步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依然会是相当不讨好。
这些考量泥清远已经进行了好些天，在今天得知风莫晋要主动来提成立学校的事情之后，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不过显然，风莫晋的思路还没跟上来，对他话里的暗示也没接受到位。
泥清远不得不把话再说的明确一些：“其实之前天然就问过小冬能不能再顺便带带他的朋友们，我就想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小冬完全可以答应下来。不过小冬一直有些自信不足，所以这事儿也就耽搁了下来。如今也不过是旧事重提，风伯伯你看呢？”
风莫晋到底不是傻的，之前只是顾虑太多，一下子想的太远。这会儿泥清远又把事情重复了一边，他顿时领悟了：“啊，那小冬现在愿意了吗？要是天然和他的伙伴们都来拜小冬为师的话，那别人是不是……？”要谁都能拜师，回头呼啦啦的来了一大波，那你家这还是要戳大家伙儿敏感的小心脏啊。
泥清远点头又摇头：
“风伯伯，不瞒您说，小冬其实信心一直也不是很大。所以我是觉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话，就还是在咱们自己国内高阶修士家族内挑选子弟就好。当然了，像天然那样，是和我们交好的友邦子弟，那我们也欢迎大家一起交流学习。只不过这批学生的话，就还要劳烦风伯伯这里外事部的众位前辈给我们把把关了。”
风莫晋一下子陷入沉思。
因为按照泥清远的暗示，那么毛冬这个新兴门派其实门徒控制权就等于是交给了瑞国。这和风莫晋之前提议公开办学校的初衷不仅不违背，甚至还是暗合的。
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公办一个私立，注资渠道肯定也是不同。
于是风莫晋又拐着弯的开了口：“不敢当啊，到时候让老禾他们几个来给小冬帮帮忙也就是了。不过这么说来，刚审批下来的办校专项经费倒是又要归还回去了……”
泥清远知道他意思，连忙接茬：“这个事儿要成了，将来也是小冬自己的门派，就算是泥家也不是太方便多插手。有求风伯伯的地方，还请包涵。比如门派成立专项经费的申请什么的，还有投资人资格之类的，也要请风伯伯多帮忙了。”
风莫晋眯眼。
恒光星全民修真，于是就有了修真协会的存在，并且有全球总协也有各国各地各路分会。而有了这样明确的行政体制，管理也就自然而然的存在了。
诸如开宗建派这种事儿，时间长了也就不再是单纯个人的事情。甚至为了鼓励大家在修真的道路上开发创新争取更大的成效，对于各类研发和发展的活动除了需要报批备案之外，也都是有专项辅助资金的，这就跟地球上的各国都有的孵化器组织概念有些类似。
只不过宗派说到底跟开山老祖的关系实在是密切，一般来说修士们更愿意只是办理注册备案，资金这块肯定都自己解决。自家的山头，总归不会太乐意别人家的钱来分一支红的，更别说依靠别人家的资金了，那等于自己主动放弃了对门派的话语权。
不说以泥清远如今的修为这样自降身份和他说话这事儿就给人感觉十分诡异，就只说泥家不插手、甚至还表露出会申请国家经费可能的这个许诺，正常情况下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泥清远这态度明显值得琢磨，看来有些东西不仅仅是他们会担心。
意识到这点，风莫晋倒是不敢再往深了多承诺了，他的谨慎小心又让他无法放心的直接接受泥清远这方面抛出的好意，他必须回去和自己的智囊团再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他话又开始往回兜，人也终于摆出了要离开的姿势：“哎呀这怎么说的，包涵什么的你们风伯伯我实在愧不敢当，咱们都好商量。不过这事儿确实大，我今天能出来的时间也不多，小泥啊，不如改天我们约个时间，仔细坐下来谈？”
泥清远就知道他到这临门一脚了必然得往回缩，难得的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意，特别郑重的拱手行礼：“这个自然，回头我跟您的秘书长再另外约，有劳了。”
风莫晋也拱手，带着一脸的凝重折返。一直到他登上飞船走了，泥方才回过神来：“小远啊，你刚说的那些打算是真的想这么做？小冬也同意了？”家里也能同意？
毛冬一脸迷糊，反正有听没懂，他基本上就没怎么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就大概有几个模糊的概念：一是自己要创建门派，二是这里的创建门派貌似跟地球上开公司有点像，三是他家泥大哥似乎希望他自立门户，而不是一般都会以为的，他做啥都会依附泥家。
泥清远转过头，也没理会泥方，只带着些歉意的看向毛冬：“小冬，抱歉那人来的太突然，我就先替你做决定了。具体的我会解释给你听，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希望这样做，我们就按你希望的来。”
毛冬点头：“好。”
接着又摇头：“不过不用改，我相信泥大哥你的决定。”
泥清远忍不住把人拉到了怀里：“谢谢，我一定不让你吃亏。”
泥方终于没办法再憋下去了：“小远啊，你这么做咱家族感觉可是要吃大亏，你觉得那些家伙能接受？”
毛冬：“哎？”这是什么意思？
泥清远揉揉毛冬的脑袋：“这些小冬你都不用想，没事。泥方你也知道那几位的情况了，我就是怕他们日后这便宜也要占那便宜也要占，搞不清自己的状况，所以干脆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念想的好。”
泥方深深的盯了泥清远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没看透自己这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