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chapter.88
说起揍海贼，说实话李显也不想去的，他是个宅男啊，还是偏好安逸的宅男，虽然看各种战争大片的时候看的热血沸腾，但是真到自己了他就要缩了，当初在柳州他是真没办法，他走了柳州就是蛮僚的了，等朝廷派人来，估计人家都已经把柳州城祸害了个够了——但凡蛮僚有点任性，李显都能缩一缩，但是他们没人性啊，路过一个村子屠一个村子，当时李显是真的发了狠了。
当时被逼的，所以到后来别说李显受伤了就算他没受伤都不想再去打仗了，更何况那次他也不是主动出击啊，他一直是守城来着。
这一次却是他主动出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群海贼打到他头上来了，他穿越过来这两年养尊处优的也养出来了一点小脾气，更不能忍了。
这件事儿还得从头说，那天正好是李显麾下一名折冲都尉姜帆的生辰，他家开宴给李显下了帖子邀请他来参加生日趴体。
大唐折冲府的折冲都尉其实品级也不一样的，上府正四品上，中府从四品下，下府正五品下，而扬州这边呢正好是上府，这个品级倒还能看，而李显是扬州大都督，他之下就是各地折冲府了，这个折冲都尉正好是扬州城这边的，他也就答应了——反正最近科研问题都交给都料匠梁义了，他当了个甩手掌柜，正没事儿干呢，跟下属联络一下感情也是不错的。
当然他这么痛快也跟他同武将呆着更舒心有关系，武将没有文臣那一股装x的劲头，都十分的直爽，咳咳，当然像是他家郑玘那样的装x他还是很喜欢的，同样一件事儿要看什么样的人去做，讨厌的人去做哪怕是好事儿也要翻个白眼，喜欢的人那绝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好了。
李显早早的将寿礼送了过去，然后当天去的并不是很早，谁都知道越是重要的人物到的越晚嘛，这个掐点也是有学问的，当初郑玘还给他讲过很多。
李显穿着一身常服就去了，意外的他这样反而让大家比较亲近。席间推杯换盏，李显借口酒量不好没多喝，主要是他不太爱喝米酒，众人也不敢灌他，实在是李显长得斯文白嫩，看上去比较显小还是个孩子样子，谁没事儿去欺负个孩子呢？再加上他身份高贵啊，肯来就不错了。
姜帆很是兴奋，李显来实在是太给他面子了，他都没想过对方能来的，而参加宴会的其他人也觉得特别的划算，这位实在是太深居简出了，能够在他面前露脸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所以今天虽然是姜帆的生日，但是大家却都陪着李显说话，姜帆也不在意，毕竟李显更多还是在跟他说话的，他也有意奉承李显，直说李显在柳州立了大功，他尚有不及，只怕还要跟周王殿下学习blabla。
然后话题就转到当初三部蛮獠啸乱的事情来了，都是武将天生都吃这行饭的，也就没有什么大好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了，都想听李显讲讲，说起来他们也挺无聊的，虽然能够轮班去守卫京师，但是那也改变不了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和平地区呆着的事实，很多将领压根就没怎么打过仗！
比起来李显居然算得上是扬州军界难得的有实战经验的人了，李显本人其实不是特别会说那一款，喷人或许还行，但是一到夸自己的时候就特别的不好意思，所以只能着重在吐蕃和三部多么的没有人性上面。
他这样反而让将领们对他更加服气，一开始对于这位领了大都督的实职他们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这年头的武将最怕的就是外行指挥内行，虽然扬州没啥大事儿，但是万一来一个草包折腾他们怎么办？
现在看起来这位还真不是个草包，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结果还没乐呵的差不多呢，那边魏成脸色苍白的过来了，李显出行是带着护卫的，魏成作为护卫头子自然也要跟着，他们也有一席知识并不在这个院子里而已。
是以魏成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挺奇怪的，魏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跟李显报告：“大王，观澜别院被海贼抢了。”
瞬间席间一片安静，李显当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别说他了，就连在做的那些“老将”们都没反应过来。
李显抬起头看着魏成问道：“你说什么？”
魏成脸色白的不像话又重复了一遍：“观澜别院被……被海贼抢了，附近村舍也都……”
“海贼？”李显回过神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个太平地界还遇到了海贼，怎么都有点懵。
魏成点了点头：“留下来的护卫被海贼偷袭，损伤了一些……”
李显当机立断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帆立刻说道：“还请殿下和魏军事里面说话。”
李显起身跟着姜帆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整个厅堂都一片寂静，魏成的声音并不大，也就是这一桌人能听见的程度，但是这一桌上的人基本上是整个宴会的核心，这一桌刚刚突然安静了，别的桌也跟着安静了，然后……就看到周王起身跟姜都尉急匆匆的走了，当然后面还跟着几个比较有实权的将官和跟姜帆关系比较好的文官。
姜帆直接带着李显他们去了书房，李显一进去就知道这个书房其实并不怎么用，大概也就是为了好看一点，不过他现在没功夫关心别人的书房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抬头看着魏成问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魏成立刻非常简洁的汇报了一下情况，简而言之就是今天海贼突然上岸烧杀抢掠来了，一般海贼选的都是靠海岸比较近的渔村，而李显建别院的时候为了生活方便也不可能真的找荒无人烟的地方，就选了一个距离渔村不是特别远也不是很近的地方，偶尔需要用到的一些建筑材料还是从渔村那里弄来的。
然后这次海贼趁着天黑登岸将渔村抢劫一空之后，发现不远的地方有火光，派人去看了一眼，说那里有大屋，天黑看着也不分明，但是占地面积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海贼头领抢开心了，转头就带着那群海贼跑到了观澜别院，说实话这个时候观澜别院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还剩下里面的一些装修之类的，所以李显的东西还没搬进去，这里留的大部分就是一些匠人以及一两百的护卫，这些护卫也不过就是起监督职责，谁也没想到会有海贼过来，没做好准备之下海贼闯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在海贼杀了好多匠人以及护卫之后，在这里的一个小队长才反应过来，组织着人手一边反抗一边派人火速去扬州城报告周王殿下。
海贼摸过来的时候看着大门宏伟本来以为这次能够抢到好东西的，结果没想到外面看着还行，里面什么都没有！愤怒之下海贼将匠人都抢了，然后还抢了这些匠人和护卫的口粮。
周王府的护卫的确是训练有素，但是从一开始他们就被打懵了——对不起啊，没见过这个阵仗啊，他们都是良家子从小就生活在和平地区，上次遇到山匪还没跟山匪打照面，谁知道会被海贼偷袭呢？
最主要的是海贼来了的时候他们还都在睡觉——不到睡觉的时候海贼怎么会来抢劫呢？自然要偷偷的进村啊。
等护卫组织起来反抗的时候，已经就剩下几十个人了，海贼眼看着自己这边伤亡人数开始上升，况且这里也抢不到好东西，所以他们就直接撤了，撤就撤吧，走的时候为了摆脱追兵还放了一把火直接将观澜别院烧了。
李显知道整个过程的时候脸上虽然不显但是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他果断问道：“火扑灭了吗？别院那边还有多少幸存者？渔村那里呢？”
魏成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您看……”
“海贼已经走了？派人过去看，顺便带着大夫过去！”李显想了想起身说道：“我也过去……”
姜帆刚刚腿都吓软了，尼玛……这群海贼真是作死啊，赶他做寿的时候来抢劫弄的跟他勾结了海贼似的，这个时候听说李显还要过去，他忽然醒过来就差抱着李显大腿不让他走了。
“殿下，殿下息怒啊，这个时候去不得，那些海贼恁的狡猾，万一他们并没有走远……末将立刻派人将事情安排好。”这个时候姜帆死都不敢让李显过去啊，周王没事儿那就一切都好说，顶多他被判个防护不力什么的，交点钱或许就没事儿了，但是周王要是出了事儿他一户口本都不够填的啊！
不仅仅是姜帆，魏成也不赞同李显过去，黑灯瞎火的能看出什么来呢？魏成和姜帆再加上在场的那些将领好说歹说才将李显留了下来，不过这宴席李显也没心情参加了。
他看着姜帆和气的说道：“今天是你大寿的日子，这件事儿就不要宣扬了，我先回府等消息。”
姜帆简直欲哭无泪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做寿啊，他现在真想把那些作夭的海贼一个个抓起来扒皮抽筋！
“殿下……”
李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知道姜都尉不是蠢人。”
就算跟海贼勾结也没有赶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让海贼去抢的啊，再说了基本上扬州城上上下下的官员都知道，李显那处别院还没建好呢，如果建好了至少要在那里邀一宴的，除了匠人和护卫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抢个头啊？
只要脑子里没进水的人在李显从那里盖房子开始，就知道那一片地方都不能寻常视之，海贼敢抢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李显回到刺史府之后一夜未睡，就等着魏成他们的消息了，承保和狸奴劝了半天也没劝动索性也跟着熬了一夜。
实际上李显都快要气死了啊，还睡什么？一开始是因为自己的房子被抢了烧了生气，到后来随着清理工作的进行，以及伤亡人数的统计，李显得到消息的时候拿着单子手都是抖的。
其实烧了房子，在李显而言也就是赔了点钱，生气一阵也就过去了，但是……那么多条人命，那里面有好多护卫和匠人他都认识的，观澜别院里面一共住着两百三十个人，伤了五十多个死了一百三十多个，就剩下六十个逃了出来，其中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匠人基本全军覆没了，就算有幸存下来的据说伤势很重也……
这只是观澜别院的损伤，如果算上附近渔村的损伤的话，大概有六百多人都被海贼……渔村那里剩下的人都没多少了，很多都是小孩子，被家长扔到空着的水缸或者地窖中躲过一劫。
姜帆是跟着魏成一起来送报告的，看着李显那张乌云密布的小脸，腿都要抖了。李显抬起头来看着姜帆第一句话就是：“是你来还是我来？”
姜帆也不是笨人，笨人也当不上折冲都尉，他一看李显这满脸煞气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是要跟海贼死磕去了。
姜帆抖了抖立马说道：“唯您马首是瞻。”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大都督争权啊，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死法。
李显想了想问道：“海贼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尼玛，不干翻这附近海域所有海贼祭亡灵他就不姓李！
姜帆满嘴犯苦直接给跪了：“末将无能。”
李显一看就知道了，得，这位估计是基本上啥都不知道的，李显微微垂眸：“以前海贼没来抢过？”
还是就赶他在这里的时候就过来抢劫了啊？他这是点了什么奇怪的技能了吗？
姜帆跪在下面老老实实的说道：“以前也有过，但是……这些海贼太狡猾了，周围岛屿又多，他们还时常换地方，然后咱们的军费也不太足……没办法一点点找。”
姜帆越说越抖，生怕大都督一个生气把他给撤了。
实际上李显虽然生气却也没被气傻，现在他虽然身上有着大都督的职衔，但是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整军，所有兵都听姜帆的，这个时候他要是把姜帆撤了他就是傻瓜！
李显想了想：“舆图拿来，我看看。你起来吧，不能保护百姓是我的责任，既然错了就要想办法弥补，从今天开始你将所有水军都整顿好，等找到海贼老巢我们就出兵。”
姜帆听了之后微微松了口气，他有些犹豫的说道：“殿下，可是这军费……”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显随意的摆了摆手，他就不信这么富饶的扬州拿不出出兵的这笔钱，当然他也知道以前扬州军政基本上是两个系统，因为刺史和大都督都不在这里，文臣武臣肯定不太合拍，现在李显身兼两只，那点军费他还弄不出来？
就算下面人阻挠也没关系，反正他有钱，先用自己的钱垫上，回头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记在黑名单上！
姜帆将舆图弄过来之后李显看着舆图面无表情，说实话这舆图有跟没有也没啥区别，因为在地图上只标注出了一些比较大的岛屿，比如说新罗，日本，琉球群岛，还有流求，哦，这个流求就是后世的台湾岛了。
这些标注出来的岛屿距离扬州都不近，最近的就是新罗了，但问题是现在新罗肯定腾不出手来抢劫扬州，更何况据说那些人说的都是地道的扬州话，不可能是新罗人。
李显仔细想了想，扬州附近的岛屿他还真不记得有什么，记忆中那些比较重要的岛屿都分布在杭州以南的海域。不过那是一千五百年后的情况，现在什么样他也说不好。
既然舆图没有勘明，那就只能自己人去找了。只是找海贼也比较危险，离得远了看不清有没有，离得近了谁知道万一被海贼发现了抓到了……怎么办？而还没有查明敌情的时候就全副武装的触动——哪怕是李显也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支啊。
姜帆担心的不行，他压根没想道其实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李显手里有望远镜啊！距离很远都能看到那边有没有岛屿，岛上有没有人了，发现有人就回报——扬州本地的舆图上都没有标注出有岛屿，那么岛上的人必然是黑户，既然是黑户的话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海贼了。
说实话李显还挺遗憾的，如果有潜水艇的话就更好了，现在就算找到了海贼在的地方，他们还要制定一下作战计划，看怎么登陆比较好。
当然这些都要先放一边，现在李显首先要做的就是……发抚恤，安置孤儿。等确定了那里已经安全了之后，李显亲自走了一趟，看着被烧的就剩下半边宅子的观澜别院，李显发现自己心情已经平静了，他很淡定的告诉承保找人继续造。
承保有些犹豫，还没建完就遭了海贼，这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好啊？他知道自家大王不差钱，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建？
对此李显比较固执，他就要在这里继续建了，海贼？呵呵，等到时候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他看还有没有海贼过来！
说实话这年头上面有人施压，活就干的特别快，唐朝的战船已经还不错了，哪怕是海战也能适应得了，当然近海作战对船的压力也不是那么大。
在李显发了一大笔抚恤金，然后将那个渔村剩下的遗孤都安排到了观澜别院干活发钱之后，姜帆带来了消息。
说实话附近还真有两座岛屿，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啥岛屿，就是面积比较大的礁石而已，没有什么土地，这就可以想象一下基本上海贼的地盘他们不抢的话也活不下去。
李显本来憋着一口气宁可被参也想用火药来着，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用火药轰，反正他压根也没想俘虏那些海贼，去当海贼的一般都是逃犯，而且很多都是死刑犯那种，做了那么多孽还留着他们干嘛？
但是后来李显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听说有好多女孩子被海贼掳到了岛上，虽然说这些女孩子救下来这一辈子也毁了，但是她们总是无辜的，真要是往岛上仍火药的话，她们肯定也没命好活了。
饶是这样，李显还是让准备了一点火药桶，不过不多，一个是在海上容易受潮，另外一个在海上炸了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知道了对方的下落，李显就要带兵出去打，只不过在李显出征之前，扬州别驾张继过来报告，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殿下，咱没钱啊。
张继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堆，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当然张继不是说不让出兵了，而是让李显少出点兵，然后□□也少带一点，反正就是点海贼嘛，哪里用的了五千兵？
李显当时特别想直接把人给丢出去，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兵？为什么要带那么多□□？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人损失太多！多花点钱多保住点人命他觉得是值得的。
但是显然张继他们不这么想，说实话唐朝的时候兵士战死的抚恤金算不上很多，按照现在来说……李显如果只带着三千人去打海贼，哪怕死了一半也比带着五千人出去的开销少很多。
李显当时懒得理他，只是给他了一个冷笑转头就走了，这边张继被气的不行，当时想的就是没有州府所有人的同意，哪怕是刺史也不一定能够批出军费。
结果他没想到李显压根就没用他们批军费，转头他就用自己的钱带着兵出去揍海贼了。姜帆到此对李显多少也是服气了，当兵的命也是命啊，这些兵都是姜帆一手带出来的，死一个他都心疼！
于是姜帆就更听李显的话了，本来大家都觉得这一次跟海贼打仗肯定是场恶战，因为大家对那里不太熟悉，李显也放弃了半夜登陆的计划，干脆就大张旗鼓的过去了，反正他们人多，反正他们兵器也多，海贼副本直接碾压就行了，也不用设定什么打法了。
没想到那些海贼也算有点血性，发现官兵来了就直接上船迎战了，说起来他们的船也不错，不过一想到这样的船是海贼烧杀掳掠换来的，他就更加气愤。
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来一波远程打击，然后就打算用自家的船直接撞过去算了，海贼的船再怎么结实也比不上大唐的战船啊。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除了放了一轮箭，他们压根就没跟海贼交上手！因为就在海贼气势汹汹的开船过来准备跟政府军开片的时候，忽然他们前方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个漩涡形成的时间非常短暂，这个时候李显他们距离那里还很远，但是因为有望远镜这个逆天的存在，李显看着不对就让船减速甚至停下来。
只不过海贼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了，等他们发现巨大的海洋漩涡的时候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李显和姜帆带着他们的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海贼的船被卷入了海中连个泡都没冒出来。
李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