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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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将来是要娶罗绫锦的,如今轻薄了她的家人,怕是瞒不住的,这个怎么办?梁元慎忽然飞起一脚踹在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罗茗欢身上,大喝道,“你当本王是什么人?!竟然不知道羞耻来卖弄风骚?人呢?人都上哪儿去了?将这个贱婢打了出去!”
梁元慎一声大喝,原来听到声音不敢过来的下人去都涌了来,而久候良王不回的梁宁浩也带了人赶过来了。
“算了,没什么事,”见众人将他们围住,梁元慎也十分后悔,暗骂自己让酒冲昏了头脑,若是这两个女人喊了出来,或是出去混说什么,他在朝中大臣心中的印象可又要坏上几分,“不过是一场误会,这位姑娘受了些伤,世子代我送些银子和药材与她,”说着以手抚额,“我也有酒了,就不多留了。”
待张兰赶到时,草地上只留下相拥痛哭的姐妹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张兰已经气得肝儿疼,她在路上已经从下人们那里听说了,“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来?究竟置罗家于何地?”这事儿若是捂不住,打铁巷罗家脸,武安侯府的脸,都不用要了,而自己,则是将她们带出来的人。
“叔祖母,叔祖母为我们姐妹做主啊,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罗茗言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现在光天化日的一盆污水泼过来,而她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是良王他,他是个~”
“住嘴,”送走所有的宾客,梁宁浩也顾不得去找韩银昀了,“你当良王是什么人?可以任意诬蔑?你们是谁,谁让你们到涵园来的?”
“她们是我带来的,今天银昀请了我们过来做客,”张兰对梁宁浩很有些不屑,接口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刚才看到了?”
“还用看么?这府里上下怕都看到了吧?”梁宁浩知道张兰不喜欢他,“算了,我不与你这妇人多言,现在韩姨娘没空见人,送客。”
“世子爷觉得今天罗家受的屈辱就这么算了?”虽然这事儿罗家看着责任大些,但男人动手打女人,张兰是最接受不了的。
“屈辱?罗夫人明知道今天我要涵园宴客,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还巴巴的带了孙女来这里,怕就是想要自取其辱的吧?还有,听说今天的宴会是你帮着出的主意,那我的姨娘怎么会让疏影唱那样的曲子来丢我的人?我还没跟人说什么‘屈辱’呢,”梁宁浩恨死了眼前这个女人,口角噙着冷笑,说话也越发恶毒,“可惜这是良王踹过的女人,不然,本世子也勉为其难收用了她们,也了你们罗家攀龙附凤的心!”
“梁宁浩,你,你给我等着!”张兰已经气得浑身哆嗦,可她终究不敢将事情闹大,可又不能开口骂人,“咱们走!”
罗轻容并没有立马回家去,而是到自己名下的铺子去转了一圈儿,虽然她说不做生意什么的,但自己的铺子,还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小的见过姑娘,”门外高成记的大掌柜轻声道。
“丁叔进来吧,你们是看着我母亲长大的人,不必理会这些规矩,”罗轻容急忙起身相迎。
听丁大掌柜分说了店里的情况,罗轻容也不看账目,“那个肖管事的亲戚还好?”
“好,如今是咱们皮货行的淡季,范二掌柜有时间没来了,”丁大掌柜自己知道罗轻容问的是什么,“小的让家里最小的儿子盯着这些人呢,那个范增胜,在柳叶胡同养了外宅,只看姑娘想什么时候发动了。”
“嗯,咱们养着那个姓范的也够久了,再过不了几日,舅夫人和姨夫人都要到京城了,让她们知道了也该笑咱们无用,”罗轻容抿嘴一笑,“就麻烦丁叔了。”肖范两家是不能再留了。
“姑娘,您可回来了,出了大事了,”罗轻容在二门处下车,竟然发现富妈妈就候在门内,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姑娘,唉,”这些话让二姑娘听了实在脏了千金小姐的耳朵,但罗轻容又吩咐过,这府里的事儿都不许瞒她,何况还是夫人闯下的祸事。
听富妈妈絮絮说完,罗轻容已经住下了脚步,“走吧,咱们到清泰院去。”
瑞安堂里正哭声一片,打铁巷罗家几乎是倾巢而出,罗老太太正对着罗老夫人抹眼泪儿,“我也是羡慕武安侯府会调教人,才想着让小辈儿们勤来走动,学些规矩礼仪,长些见识,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当初老二媳妇说要带安姐去什么涵园,我就老大不同意,一个姨娘有什么可结交的?没白白的掉了自己的身份,可我是哪牌名上的人啊,说好听些,是长辈,可谁认识我是谁啊,这下好了,毁了我罗家好好的两个姑娘了,可若是就这么一根绳子结果了她,咱们罗家的脸面也就没有了,凭他再是什么王爷,也不能这么糟蹋人的,老夫人,您可要与我们做主啊~”
“你可不要这么说,我当初是说带安姐出去,不管你敢不敢拒绝,你都没有拒绝不是?再说了,你也说了,我要带安姐儿出去,可怎么派了另两个曾孙女过来了?”张兰肺都气炸了,自己孙女没教好,竟然反咬一口,“我也说不带了,你问问你两个曾孙女怎么说的?还有,我嘱咐她们在闻雅楼看书,谁将她们弄到有爷们儿在的园子里去的?”没想到这罗家人一上来就反咬自己一口,再看看罗老夫人和罗远鹏的面色,张兰心里更油煎的一样,她清楚,今天的乱子是闹大了。
“哎哟,我苦命的欢姐儿啊,这是要了我们老罗家命啊,疼死我了,”罗老太太被张兰质问的哑口无言,气得抚胸痛哭,“都是我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啊~”尤其是罗茗欢,因容貌出众,比两个姐姐还要得宠。
“夫人这话说的不对了,你要人陪你,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敢不叫女儿过来么?我们只说让女儿陪你出去逛逛,可不知道你要带她们去哪里,现在好了,我姑娘出事了,你一推二五六,不认账了,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天就撞死在武安侯府的招牌底下!”罗家长房二奶奶李氏是个泼的,一把将罗茗言拉到跟前,“言姐儿,好闺女,你莫要怕,跟大家说说,到底是不是你叔祖母叫你们去的?”
罗茗言胆怯的看了张兰一眼,半天讷讷道,“是,是叔祖母说一个无聊,又喜欢年轻女孩子做伴,留了我们的。”
“你,你,”张兰没想到竟然被反咬一口,正想骂回去,却被罗茗言一把抱了脚,“求求叔祖母了,救救我妹妹吧,她受了如此屈辱,哪里还有名声在?就是我们家里的姐妹,也别想再见人了。”
“真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罗老夫人已经气的面色铁青,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要是晕厥过去,“现在争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们先让我听听,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从女儿被张兰送回打铁巷,罗家上下就开始商量了。如今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是外面没有什么传言,也保不齐日-后有什么风声走露出去,到那个时候,怕是想嫁个普通人家都是不能的,不如借这个由头,逼了武安侯府出面,直接将女儿送到良王府里,有武安侯府的情面在,再敲他们一笔嫁妆出来,也算是让女儿帮着打铁巷罗家攀了门贵亲,只要进了良王府的门,就算是为了良王的面子,谁也不会再说什么,何况如今京中的情势,良王做太子是指日可待的事,女儿容颜娇美也不怕没有个好下场。只要傍上了良王这棵大树,他们打铁巷罗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再不用到武安侯殷勤巴结。
“如今只求能一床锦被盖了,只要人进了良王府,做个侧妃什么的,这丑事也就成了美谈,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侯府的姑娘也要嫁人不是?”罗大太太杨氏咬牙道,这些人不听她劝告,尤其是老二媳妇李氏,竟然给大孙女下药,换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出面,这下好了,一家子的名声都被她毁了,可又能怎么办?明知无耻,做为打铁巷罗家如今的掌事太太,她根本推拖不开,何况罗茗言和罗茗欢也是她的亲孙女儿。
你还真敢提?要自己出面将侄孙女送与良王为妾?一直没有吭声的罗远鹏也变了脸色,这不是摆明将整个罗家与梁元慎绑在一起了?他可是才得罪了这位王爷,“不行,这事儿不用提,罗家女儿没有与人为妾的道理。”
“那她叔爷您出个面,殿下不是正在选王妃么?咱们欢姐容貌没话说,我们也是武安侯府一脉不是?只要说是养在老夫人膝下的,身份也够,”李氏撇了一眼张兰,“若不是侯夫人大意了,我女儿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二奶奶真是打的好算盘,刚才你们还说是无意中见到这良王殿下,被他轻薄了去,可我刚从外头回来,现在大家都在传涵园里韩姨娘被娘家人接了回去,根本没有人提起什么罗家人的事,罗老太太怎么好端端的拿了污水盆子往自己家姑娘头上扣呢?我母亲都说了要带安姐儿去,怎么来的是欢姐儿和言姐儿?我母亲再无人陪,府里也有两个女儿呢,她才见过欢姐和言姐儿几回?岂会连脾性都不知道,就带出去?不怕丢人么?怕真的是像母亲所说,处心积虑走的这一步吧?”罗轻容听了半天,清楚了罗家一行的目的,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