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3 吹笛者的殒落
夜深,北朔睁开眼,看到身侧睡得正香的人儿,悄悄掀被而起。
一旁的小桌上放着玉笛,他伸手触碰到它,脑中快速闪过一哥哥白色的片段。
就像有个白光不断在他脑中闪烁,但他却看不清,这一幕幕白布上,是怎样的图案。
头传来熟悉的晕眩感,随着他拿着玉笛的时间变长,头愈来愈痛,感觉要炸裂一般。
笛身开始逐渐变热,到后面甚至有点烫手,北朔才不得不将玉笛放下,他捂住自己的头,墨发从脸侧垂下,遮掩住他略显苍白的脸。
邪魅俊美的脸上,透出了深深的疑惑。
他凝视着玉笛,剑眉紧皱。
这笛子,念儿是从哪得来的?刚才那些从自己脑中闪过的画面,是些什么?这笛子是要给他传递什么信息吗?
北朔穿着单薄的衣服,靠在桌边,单手撑着额头,而南初念此时也不好受。
熟悉的梦境再次袭来,比之前的还要猛烈恐怖。
眼前晃动的黑白画面,白衣吹笛者,崩塌的世界,混乱狂躁的笛声,激出了她一头的汗水。
她咬着牙齿,鼻子里忍不住难受地哼出声来,翻了个身,背后的衣服紧紧贴在娇嫩白皙的背上,已被汗浸透了。
北朔一下就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赶忙回到床前,看到她细长的眉毛紧皱,精致绝美的脸蛋因为痛苦扭曲着。
他连忙躺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手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念儿不怕,我在这里呢。”
他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耐心地哄着,可是效果甚微。
南初念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使自己脱离这梦境。
这次比前两次恐怖的程度,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吹笛者好像将她的魂强行留在了梦境中,让她目睹眼前所有的一切,他的笛声没有停止,而是将整首曲子都吹了下来。
她甚至听到了嘈杂的人声,那是战士们的嘶吼声,天上似乎还坠落了好多火球,奔腾的水犹如海啸般,卷走了可怜的人们,淹没了所有平地。
笛声在停止的那一刻,一支箭直接射中了吹笛者,穿透了他的心脏。
鲜红色的血液喷在笛身上,高挑的人儿从空中坠落,玉笛脱离了他修长的手指,坠入了一片雾茫茫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初念一下子被惊醒了,她猛地吸了口冷气,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环住,她一抬头就看到北朔担忧的面容。
“念儿,你做噩梦了。”
“……”南初念呼吸沉重,她眼眶一热,不知为何泪水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她咦了声,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哭,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但是我为何心里那么难受。”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感上了心头,梦中的吹笛者从空中坠落时,她觉得心口一阵揪痛。
画面消失了,但心痛依在。
北朔看到她流泪了,心痛不已,认真地抚摸着她的脸,为她抹去泪珠,嗓音低沉充满磁性。
“别难过,梦都是假的,等会你马上就会忘尽。”
他的话提醒了南初念,她也没管自己还在流泪,快速起身,翻过北朔,下床,上灯。
笔沾着墨水,快速在纸上将曲谱默下来,北朔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了件外袍,将她半搂在怀里。
“在做什么?”
他好奇地望着她在纸上鬼画符,南初念边默写着,边回道:“我把曲谱记下来。”
一滴滴泪水落在纸上,将墨晕开。
“再过会我就要忘记那旋律了。”
她在一些笛音杂乱的地方,停了许久,谱子写写改改,好久才将整个曲谱默写下来,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玉笛摆在桌子的不远处,她抬头看着笛子上的一片红,眸中似有光芒在颤动着。
大祭司的话回荡在她耳边,梦中的吹笛者被箭矢射中,还有那不断摇晃和崩塌的世界,她捏着毛笔的手微微抖动着。
她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面纱,白龙珠的秘密,玉笛的秘密,还有那神秘势力的来历。
南初念重新拿了张纸,打算将涂改的乱七八糟的曲谱,认真地誊写到上面去。
北朔坐在椅子上,而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人坐在那,眼睛却闭上了。
她目光温柔似水,凝望着他的睡颜。
南初念知道他不是个贪睡懒惰的人,他睡得那么沉,肯定是前些日子的疲劳积攒起来的。
刚刚她做恶梦,北朔一定被她吵醒了,肯定担心她睡不着,就一直陪着,不敢睡。
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袍盖在他身上,低头认真地誊写着曲谱。
待到最后一笔落下,外面的天都有些微微亮了。
院子里传来人的声响,于河打拳的声音传来,阿四搬柴火进厨房的声音。
南初念将曲谱整理好,放在枕头底下,坐在北朔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身体,将外袍盖住两人,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再眯一会儿吧。
……
“姐姐,海选快开始了!你们快去领牌子!”
花节第二环节擂台比武正式开始,于河拉着南初念去报名处排队。
他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我不参加。”北朔语气平淡。
即使他要参加,南初念也不会让他上台!
都多少岁的人了,人家规矩是二十岁以下,倒是于河可以参加一下。
更别说他那非人的能力,太强了,夺人眼球。魔王身在雪国还是低调点吧,躲还来不及呢,跑上擂台作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不是胆子大,是蠢。
“他就不参加了,要不你也去试试看?”
南初念示意于河去尝试一下,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提议,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实力拿不出手,上去会丢姐姐的脸的。”
“没事。”南初念笑言,“世上总有人会比你厉害,我让你上台不是希望你一定去达成一个名词,而是希望你能将这当做一次磨练的机会。”
“平时你练的那么刻苦,与人过招的次数却不多,不上去试试,检验一下你前些日子的训练结果吗?”
于河被南初念说动了,他双手抓着她的袖子,有点小激动,也有点小小的不自信。“我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