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面具
“将军……您还好吧。”万楼跪下来，试探性地询问蔷薇的状况。
蔷薇的脸色十分难看，虽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当时的屈辱感还烙印在心头。这件事情太丢脸了，堂堂一军统帅，竟然险些丧命于无名小辈手中，蔷薇的怨气压抑了很久。
“蚂蚁，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骨头上爬，皮肤下面也有，血肉里面都有！痒，全身都很难受，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蔷薇的大拇指摁下手指的每一个指节，嘎吱嘎吱的响声在议事厅里十分刺耳。
“将军，微臣这就去闭关，用阵法将那名刺客修罗的真实信息以及所在位置算出来，抓到他之后必定让他承受千刀万剐之苦。”万楼恭恭敬敬地说：“敢问将军，修罗刺杀的准确日子是否还记得？”
“五年前，无人区势力战期间。”蔷薇说。
“微臣告退。”
在禁欲之都的闹市区，一辆凯雷德ESCALADE在路边上高速穿行，它的轮胎冒着赤色的火焰，在路上划出的痕迹拼凑成两条飞舞的缎带。凯雷德的司机一定是个疯子，他将凯雷德变成了一头犀牛，在车流里变道超车，横冲直撞，无视信号灯。
但是禁欲之都的人们却不因此破口大骂，司机们纷纷鸣笛，向凯雷德打招呼，行人们脱帽敬礼，向远去的车尾露出微笑。
并不是因为禁欲之都的人们爱好和平，与世无争，所以对凯雷德的做法表示原谅，以德报怨。而是因为这辆凯雷德上的司机有些特殊。
禁欲之都所属，奈何桥学校校长段克勤专用坐骑——凯雷德ESCALADE。
白雨坐在后座上，他不断地提醒校长：“校长，我们这样开车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管会不会撞坏花花草草，这肯定会引来交警的啊。”
“不要紧，禁欲之都里的人们都认识校长，而且很崇拜校长。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萧竟坐在副驾驶座上，向过往的行人挥手。
白雨在心里头嘀咕：论盲目崇拜的危害性。
凯雷德上共有四个人，除了白雨、段克勤和萧竟以外，夏东良也在车上。
他们从奈何桥学校出发，将要前往皇城，出席一年一度的拍卖会。
“校长，出城的路不是这么走的吧。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萧竟问。
白雨一脸茫然，他这是第一次离开奈何桥学校，前往无人区的其他地方。他看着校长，想知道校长有什么打算。
校长紧握方向盘，在十字路口来了个加速漂移惯性横道过弯。倾斜的车身把车里的人吓了一跳，他们在安全带的保护下不放心，随便紧紧抓住身边的物品固定身体。
在飙车时间的缝隙，校长说：“出门在外，总不能一直光明正大地搞事情。我们需要一副面具来隐瞒身份，然后就可以放开顾虑地做事了。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夏东良说：“肆无忌惮。”
萧竟接了一句：“丧心病狂。”
白雨尴尬地说：“哈哈哈哈。”
“咳咳，矜持。我们奈何桥学校一直遵循和平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再强调一遍，我们是和平势力。”校长一边违反交通规则，一边深刻教导白雨他们：“你们这次出来，代表了学校，代表了禁欲之都。你们的气场上自带了奈何桥学校的光环，你们要为学校树立起一个友好的形象。”
白雨干笑着，他心里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校长，我从来没有认为我们学校是和平势力。”夏东良直接把白雨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了。
“准确来说，禁欲之都才是和平势力，我们奈何桥学校是和平势力里的暴力份子，是为革命流血流汗的英雄。”萧竟应和。
萧竟从副驾驶座上转身，和夏东良击掌。
白雨恍然大悟，难怪禁欲之都里的人那么宽容校长现在的胡作非为。
校长微笑，说：“今年的皇城拍卖会，我们可不是去和平交流的。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我们要向禽兽一样掠夺。毕竟，有些东西，落在我们手机，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好。”
白雨举手，说：“校长，我感觉我进了贼窝。是不是我们是坏蛋，王巢才是正义的英雄？我要求散伙，我要求从良。”
“晚了，生命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
萧竟说：“校长，你刷存在感还要刷多久啊？我们第三次经过同一家面具店了。”
“你看这急性子，买东西不得货比三家嘛。转三圈怎么了，我高兴。”校长踩下刹车，把凯雷德停在面具店门口。
萧竟说：“我的能力自带面具，就不用新面具了。你们去选，我看着车就好了。”
夏东良抬头，说：“我也有面具，我和萧竟在车里就好了。”
白雨和段克勤下车，进入了面具店。
“欢迎光临，校长好久不见啊。”售货员热情地和校长打招呼。
“嗯，来买两个面具。”校长说：“赶时间就不自己选了，你帮我们拿两个。”
“好的，小兄弟，请问你要什么款式的呢？”售货员问白雨。
“我要一个最普通的就好了，要不显眼的那种。”白雨说。戴面具是为了隐藏身份，增加隐秘性，越不显眼越好。毫无特点才不会作案现场留下特征。
“好的，校长你呢？还是以前的那种吗？”售货员问。显然校长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来这家店里了。
校长点点头，说：“和以前一样，要最骚气，最滑稽，晚上还能发光的面具。”
白雨目瞪口呆，无力吐槽。
凯雷德上的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萧竟通过后视镜看夏东良，想寻找他的眼睛。但是夏东良一直低着头，好像在躲避他的视线。
萧竟先开口了：“听白雨说，你在决斗前给他服用了‘禁欲’。”
夏东良老实承认，说：“一颗而已，不影响身体。况且你最后也赢了，无伤大雅。”
“为什么？”
“我觉得白雨这个人的程度不仅仅停留在表面，还有未知的力量等待发掘。”夏东良说：“而且，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熟悉的味道。”
“是世人摒弃的无助感吗？”萧竟说：“你回到了皇城，就代表着回到无助的中心，不害怕吗？世人的眼光没有改变。”
“害怕，但是她在等我。”夏东良抬起头，对上萧竟的目光。
“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萧竟说：“我感觉你不是夏东良，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变得乐观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沉默无言了。”
在萧竟看不到的地方，夏东良拳头紧握，然后慢慢放松。
要在到达皇城之前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