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知音
榆木脑袋!
紫鸢对夏东良很无奈,也不知道夏东良是真的傻还是假傻,后者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模糊,有种舍不得却又不敢靠近,她能感受到他的自卑。
“先喝茶吧,小心点,有些烫。”紫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东良起身,从地上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地吹。
紫鸢说:“我父皇和皇妃已经在船上了,我也听了到了些风声,他们打算今晚就定下我的婚事……”
夏东良说:“我暗中调查过了,这是皇妃的主意,她还是容不下你。那么多年都过去了,皇妃还是那么小肚鸡肠。”
紫鸢说:“没事的,这些年父皇很疼爱我,我过得很好的。你看父皇送给我这么大一艘公主号,很羡慕吧。”
夏东良说:“这些年你如果过得很好的话,我也不会出现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紫鸢八岁,夏东良十岁。十年前的宫廷事变,一个未知的能力者组织勾结当时的皇妃紫罗兰,攻入皇宫,屠杀大臣贵族,用皇子的性命来逼迫皇帝交出某样东西。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皇帝爱德华五世没有妥协。就在最危急的时刻,大将军带人赶到,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叛贼全灭,皇妃紫罗兰被执行绞刑,留下了年仅八岁的爱德华·鸢。
爱德华·鸢在宫廷事变时乘坐马车逃离皇都,据说这是皇妃紫罗兰的安排。她身边仅有一名老管家,她们向荒野深处逃去。她们在路上遇到了盗贼,也遇到了夏东良。
老管家被盗贼杀死,鸢被夏东良救下。
宫廷事变结束后,皇室的大将军平乱有功,成为了现任皇妃。
而爱德华·鸢因为奈何桥学校的求情,以及年龄尚小,又未参与宫廷事变,皇帝开恩没有杀掉她。只是爱德华这个姓氏不能再用了,她索性和母亲一个姓,这世界上就有了紫鸢。
皇室表面功夫做的很充足,外界看到的是紫鸢深受皇帝恩宠,不受母亲的罪行牵连,依旧是皇室的小公主。实际上这个公主有名无实,现任皇妃时不时还要派人刺杀紫鸢,视她为眼中钉。
“为什么每次我遇到了危险,你总是会及时来到我身边?”紫鸢曾经问过夏东良。
那时候夏东良十五岁,他摘下他初次见面送给紫鸢的蝴蝶发夹,说:“我们学校在皇室里有探子,你的发夹里有我放的定位器。无论你在哪里遇到危险,我都能出现在你身边。”
当时紫鸢很生气,她捶打夏东良,说:“你这个变态,小小年纪就知道跟踪女孩子,你你……你让我怎么嫁人啊!”
“那你解释一下这个小熊护身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总能知道我的位置?”夏东良当时说。
过去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放映,在脑海中重复播放。如今紫鸢已经十八岁了,该嫁人了,我也该离开了吧。
“明明知道这个小熊护身符里面有定位器,你还一直带着,也该有十年了吧。”紫鸢说。
“十年了,你长大了,我也该离开了。以后你遇到危险,我不能再出现在你身边了。你的骑士,会保护你的。”夏东良说。
“还给你。”夏东良把护身符还给紫鸢,这样紫鸢以后就不能知道他的位置了。
但是很奇怪,紫鸢头上的蝴蝶发夹,夏东良没有收回。
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夏东良走到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笨蛋。紫鸢想:怎么可能有定位器可以工作十年不停止?每一次你在我的附近时,我都是靠自己的感觉找到你的啊。
而且为了让你找到我,每年我都要维修一下这个蝴蝶发夹。现在我缝缝补补什么的不懂,维修家电倒是很擅长呢。
紫鸢站起来,对着星星说:“你本来有话要说,今晚不想说的话,就下次吧!”
“公主,殿下已经到了,还请您前去迎接。”电梯上走出一名侍者,说。
“嗯,麻烦你收拾一下这里的茶具。”
回到大厅,紫鸢公主再次称为全场的焦点。她双手轻轻地把裙子提起,身子半屈,说:
“紫鸢给父皇母后请安了!”
大厅里的音乐由抒情变成严肃,五彩的聚光灯被金黄色代替。有两人相互扶持,从正门进入。
青空鸟势力所属,皇帝:爱德华五世。
青空鸟势力所属,皇妃兼大将军:柔嘉。
“吾皇贵安!”大厅里的人做着不同的礼貌姿态,向皇帝和皇妃请安。
一个小的君主制国家在无人区发生异变后,舍弃了原来的国名,而是变成了一个中立势力:青空鸟。
皇帝和皇妃说了许多客套话,无非是欢迎各位来临不胜荣幸之类的,但是在场的人们都仔细听着,因为就快要说到重要的事情了。
皇帝说:“紫鸢,你看你今天生日,那么多贵宾大老远地跑来祝贺你,你就不有所表示吗?”
紫鸢说:“父皇所言极是,我自当献舞一曲,来表达对大家的感谢!”
话一说完,就有两名侍者各端着一个大盘子来到紫鸢身边。一个盘子上放着斧头,一个盘子上放着盾牌。
“哇!”
迷惑不解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原来紫鸢公主她……她居然把身上的紫色连衣裙脱下了!
华丽的服装里面,是一身黑色紧身衣,完美的女人曲线流露出来,让众男子目不转睛。
这个时候,无论装地多么正人君子的衣冠禽兽,都因为色眯眯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公主很镇定,她深呼吸,拿起了斧头和盾牌。原本严肃的背景音乐停止,大厅的灯光全部熄灭,一个聚光灯照在紫鸢身上。
她左脚点地,然后跃起,双臂对天。
伊兮,天道不公!
神非神,鬼非鬼!
吾至此争神,吾被断其首!
吾乃以乳为目,吾以脐为口!
吾操干戚以舞!
紫鸢公主的舞蹈庄严大气,她的斧头与盾牌打出节奏,她的跳跃气势汹汹,她的歌声痛彻心扉,沙哑的气势,柔滑的歌喉。
可惜了。她想,以前这个舞蹈只有他看过,却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
紫鸢公主放下斧头和盾牌,向大家微微鞠躬。掌声如同热浪一般袭来,滔滔不绝。
妈的,这公主真辣,再不出手就晚了!
“厉害厉害,公主不愧是大家风范。歌声古朴清脆,舞步缥缈多姿,让人想起天空的飞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啊!”一名平头男子说。
旁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弑神班的刘涛吗?连他也来了。”
“弑神班来这里,遇到了奈何桥学校的人怎么办?”
“据说公主邀请了一名奈何桥学校的人,结果现在还没出现。应该不会来了吧?毕竟王巢和弑神班这两个死对头都在这里。”
侍者给紫鸢披上一件貂皮大衣,她微微一笑,说:“感谢刘先生的赞美,只是小女子所跳的舞,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尴尬,场面很尴尬。刘涛楞在原地,旁边有人捂住嘴偷偷笑,却不敢发出声音。
皇妃柔嘉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还请刘先生不要见怪,小女就是喜欢开玩笑。不同的人看同样的舞蹈,不代表会有相同的感受,大家高兴就好啦!”
紫鸢对皇帝行礼,说:“听闻父皇今夜要为小女择良君,紫鸢别无他求,只愿能有知音相伴。”
爱德华五世本来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对紫鸢说这件事呢。皇妃柔嘉的枕头风吹得太多,总是说要帮紫鸢选个驸马,有一天他听得不耐烦就答应了。
本来只是敷衍,没想到柔嘉听到他答应后,立刻布置婚事,给各个势力的年轻优秀男性发送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紫鸢的十八岁生日。
紫鸢也许知道我这个当父皇的难处,如今她给我台阶下,这个小小的要求我怎么可以不答应呢?
皇帝说:“谁能明白紫鸢舞蹈本意,谁就有机会成为我青空鸟的驸马!”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刘涛背后传出,他一回头,巴克利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让开吧,土包子!”
王巢大公子,赫瓦贾·巴克利说:“在下敢问公主,此舞是否名为:干戚曰武功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