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谁的眼泪
然而薇莉虽然意识清醒，但是完全无法移动，只能冷冷凝视着他，，任由他接下来的动作。
“如果暴露了，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被组织处理掉吧……”完全放弃了生存的希望，她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等待不可避免的现实到来。但是一个声音，令她猛的睁开双眼。
“唐纳德.豪斯曼，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一个寻常的男声传来，却令唐纳德动作一顿。
唐纳德心中一惊，显然也没聊到除了自己以及凯尔，还有谁能够在梦魇攻击的恐怖嚎叫之下挺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园都市中会出现梦魇，但是按照他的思维习惯，不管是谁，只要是敌人，打跑就好了。
这样的他，从来没对任何敌人起过逃跑或者逃避的念头，而且在凯尔的协助下，他也从未输过。至少在家族外是这样。
眨了眨眼，唐纳德冷笑起来放声说道：“说什么傻话……”
凯尔还在和斗篷梦魇交战，但是明显处于上风，拥有神圣之力的天使不仅悍不畏死，挥动巨剑同时带起狂暴的无形能量几乎将空间都绞得支离破碎，而且巨剑上的红宝石射出的火焰弹更是梦魇的克星……
如果说是死神级别的梦魇，或许还能和他一战，可是眼前的梦魇似乎远不如当初林恩他们遭遇的那只。
交战不过数秒的时间，梦魇已经全身遭受重创，惨叫一声瞬间移动到了几十米外的地方，随即继续远遁逃走。
而凯尔也没有追击的打算，缓缓飞到唐纳德的身旁便沉静下去。
有了凯尔撑腰，唐纳德底气更足：“说什么傻话，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来了多少人，我和凯尔是无敌的！只敢躲在暗处喊话的胆小鬼，如果有胆量的话，就站出来当面向我发起挑战。”
唐纳德为左手戴上了手套，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科隆超市二层方向说道：“既然你不过来，那么我们就过去了。”
凯尔会意，展翅缓缓朝着二层的窗口飞了过来。
“暴露了位置，惨了……”
林恩本来伏在超市二层的窗口，把几张传单卷起来当做扩音器喊话使用。现在的他，额头不停冒出冷汗，完全使不出半点异能，根本不可能是不受任何限制的凯尔的对手。
凯尔已经飞到了窗口，和他之间仅仅隔着一面薄薄的墙壁，手持黄金巨剑，一抬手将林恩和墙壁一起劈成碎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结束了！”唐纳德眼中寒光一闪，下令道：“攻击！”
“好机会，狙击手准备，开火！”林恩也飞快的喊了一句，同时身体猛地向前一滚，和窗口位置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
“愚蠢！”唐纳德闻声冷哼了一声。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有狙击手埋伏，但是以他引以为傲的豪斯曼家族少爷身份，他也不相信那些狙击手有胆子向他开枪。
凯尔刚刚挥剑撕碎墙壁，两只翅膀已经被狙击枪的子弹贯穿并在上面造成了恐怖的撕裂伤，子弹毫不停留继续向前射入他的身体，但是竟然被那金色铠甲完全弹飞了出去，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唐纳德的脚边也多了两个幽黑的弹孔。
被吓得不轻的唐纳德，立刻大叫着召回了凯尔守护在身旁，凯尔圣洁的双翼开始缓缓愈合。
就在三十秒前，耳机中传来熟悉的甜美女声：“此次刺杀行动取消，请拥有行动能力的小组成员帮助其他人员尽快撤离现场……”
而林恩则通过对讲机申请了远程火力支援，预约了两组狙击手的设计时间和目标。
正巧赶在凯尔和唐纳德分开的时候，给了唐纳德一个不小的惊吓。如果目标真的瞄准的是唐纳德的话，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拥有两个弹孔的新鲜尸体。
林恩回到被破坏的墙壁处，整个人居高临下（带着面具），对着下方的两人故作轻松的大声喊道：“唐纳德，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执意逗留的话，我们的子弹还有很多，而且狙击手也不介意再动一动手指。”
他这是完全说大话，因为他根本没有命令狙击手行动的权限。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却让唐纳德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只要林恩开口，狙击手就会毫不犹豫马上射击，这样就达到了震慑对方的目的。
而且唐纳德真真正正的被吓到了，刚刚子弹飞来的时候，唐纳德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有一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并且萌生了退意。
这种恐惧感，令一向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的他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辱感。
虽然愤怒，虽然屈辱，但是在勾心斗角的家族中，他早就学会了隐忍。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他又不甘心，目光忽然扫过一旁倒地的银衣少女，一个恶毒的想法浮现心头。
他回身对凯尔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放声说道：“很好，我们马上离开，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个礼物……”
“我记得你们这些个暗杀组织，最忌讳的暴露在人前，那么这样会如何……”
他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打了个响指，凯尔猛的举起空着的左手，凌空对着一旁的薇莉一抓。
“不……”瞬间产生的不好的预感马上就要演变成现实，不对，是已经变成了现实。仿佛失去了什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
身份暴露者，一律彻底消灭，这是暗部的铁律。
薇莉脸上的灰白面具，被凯尔无形的大手掀飞起来。
有些诧异的清秀脸庞，漆黑的短发，漂亮的刘海……
林恩的眼睛，淡蓝的光芒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挣.扎着忽明忽暗闪动，最终变成两朵跃动的妖异蓝色火焰在他双目中燃烧不息。而他的视线中，一切都变得如同慢动作一般，面具在空中翻飞划过一个弧线，最终落在一旁的冰冷地面滚动了几下发出乒乓的声响。
古怪的是，面具明明还在空中翻飞，他却已经提前看到了面具下落的轨迹以及落下后停留的点。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薇莉的死，被三颗子弹击中，其中致命的一枪贯穿了她的心脏。
林恩还看到了自己，自己从二楼跳下去结果摔得狼狈不堪，而且自己在冲到薇莉身前之前，薇莉已经中弹……
“这是……真的是未来视吗？”罗斯无比震惊的声音忽然传来。
林恩现在完全听不到罗斯的声音，虽然知道会摔得狼狈不堪，他还是从二楼跳了下去，目前只有普通人体能的他，果然摔得很惨，几乎头破血流。
而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真实。
三秒后，一颗子弹击穿了薇莉的小腹，血花飞溅，几乎同一时刻，又有两颗子弹击中她的身体。
跌跌撞撞起身，林恩步履蹒跚的冲了过去，抱住倒在血泊中的逐渐开始变得冰冷的身躯。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短短的四天时间，可是林恩怜惜这个和茉莉有着同样相貌以及命运的女孩。
“原来刺客暴露了以后，就是这个下场啊。”唐纳德夸张的摊了摊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连连摇头叹息道：“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杀手，真是活该。”
看到林恩那种悲痛的样子，他心情不错，而且很满足，整理了一下稍有散乱的发型，加大了声音说道：“肮脏的虫子，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她。还有那边愚蠢的家伙，这下明白招惹本少的下场了吧哈哈哈……”
冰冷的路灯灯光下，发出刺耳的笑声，唐纳德和凯尔扬长而去。
身为杀手，再明白不过如何使一个人彻底死去，薇莉明白自己已经没救了。
“死亡……值得悲伤吗？”薇莉有些迷茫的看着拥抱自己的男人，伸出手去触及他的脸庞。
“感觉……感觉不到疼痛呢……”
“啊。”应了一声，男人握住了她抬起的手，沾染着血色的手。
“蝶……蝶呢……我想……见……见……”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口，伤口流出的鲜血在减少。
男人点点头将她放平，随即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蓝发少女冲了过来将她抱住，不断哭喊，泪水落下。
“看……不到，是蝶的……眼泪吗？”冰冷的水滴落在脸上的触觉，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抬手去确认的力气也失去了。
“啊，只是下雨了。”男人按了按蝶的肩头说道。
“没错，是雨。”蝶会意立刻擦去脸上的泪水。
“骗……子……”薇莉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
“让……让蝶伤心……”
“对……对不起……对不……”只重复着最后三个字，断断续续，直到彻底彻底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