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使者
第318章使者
几个丫鬟还想说些什么,海棠已经铺了被褥躺下了。
碧柳和芳儿两个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碧柳低声说:“海棠这丫头怪,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芳儿低声说:“没关系,只要海棠姐有好吃的想着咱们给咱们带一点就好了。”
“你就知道吃了。”碧柳啐她。
海棠听到她们低声的议论,只是笑笑,没有理会。她老是想起那青色的衣衫,那个人肯定和她关系密切。她心里既然有一个人,又岂能给人做侍妾?
第二天一早,管家段飞亲自过来了,对海棠说:“你不能住在这田庄了,家主吩咐了,让你搬到西厢房伺候去,快些收拾了东西跟我走吧。”
碧柳和芳儿两个急了,拉着海棠的手说:“那以后咱们岂不是见不到了?”
海棠面露忧虑,“是啊,其实我也不想过去啊。”
段飞看到她这样,又瞧了碧柳和芳儿一眼,说:“这个不难,你两个也不用的呆在这田庄了,我将你们调到大宅厨房里头听使唤,正好现在大厨房里缺人手,前儿掌事厨娘说你们还算能干。”
碧柳和芳儿两个一听高兴的跳起来:“海棠,我们真的沾了你的光了!”
海棠也高兴,几个人便收拾了东西跟着管家往大宅去了。
海棠被调进了西厢房伺候,就住在西厢房后头的丫鬟房里。西苑的两个端茶倒水的二等丫鬟跟她一个房间,看她的眼色都不怎么好。
海棠没有理会,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其实事情很简单,连扫院子都有三等丫鬟去做,她们这些做二等丫鬟的也就替家主整理整理衣服,沏茶端水之类的,简单又清闲。
段恒似乎很忙,外头也有事情要他处理,一早出了西苑到了中饭后才会回来。
午后段恒要茶,见是一个叫兰儿的二等丫鬟送过来,他蹙眉问兰儿:“海棠呢?怎么不叫她送过来?”
兰儿一愣,咬了咬唇,低声问:“家主要奴婢现在叫她过来吗?”
“嗯。”他应了声。
兰儿便出门去叫海棠,心里却委屈极了。从前家主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她,海棠一来,她便成了多余的,怎么叫她不伤心?
海棠过来时,承受着兰儿恶狠狠的眼神,她很无语,不过这几日看惯了这些拈酸吃醋的丫鬟眼色,她倒是很习惯了,权当没看见。
她过来的时候,段恒正在看书,感觉到她进来,他没有抬头,却提起了毛笔,展开宣纸,道:“给我研墨。”
海棠到了桌前,拿起了墨,轻轻的研了起来,一圈一圈,墨色氤氲,很是好看。
段恒写了几个字,问:“怎么样?”
海棠知道他问的是那件事,便问他:“公子的看法是?”
段恒没想到她居然反问自己,斜睨了她一眼,说:“不问政治,只谈生意。”
“那公子的意思是,两边都卖?”
“是。”他不否认。
海棠一笑,道:“那两边都得罪了,不怕吗?”
“怕,”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也无可奈何。无论是成广王还是朝廷,如你说的,我们做商人的,谁都得罪不起。”
“公子所说的是下策。”她直言不讳。
段恒诧异:“我这是唯一的出路,怎是下策?如果我这是下策,那你的中策和上策是什么?”
海棠眼眸一转,说:“中策,是只卖一方,得罪一方。如今之际,自然是卖给朝廷,得罪成广王,但是向朝廷申请军队保护。”
段恒笔尖一顿,这倒是个法子,他怎么没想到?
“那你的上策呢?”他看向海棠。
“上策就是,在向朝廷申请军队保护的同时,再做第二手准备。”
“第二手准备?”段恒顿住,“什么第二手准备?”
“第一,隐藏实力,藏起至少一半的粮食,以备祸患。第二,及早开始种植粮食以外的经济作物,作为经济支撑。”
“为何?”段恒疑惑的问,“你说藏起粮食,我可以理解是预防兵荒。可是你说的第二天我不能同意,我们家三代种粮,难道到了我这里就改了?何况粮食挣钱,人人都要吃粮食,改种别的,那能够改种什么?”
“不如种棉花吧。”海棠说。
段恒瞪大了眼睛,“种棉花?!简直痴人说梦!种粮食能吃,种棉花只能穿衣,现在这年月,穿再多哪有吃顿饱的有用?!”
“能卖钱。”海棠只是三个字回答了他,他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女孩。
“棉花能卖钱?能卖几个钱?”他已经无语了,愤愤的说,“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海棠笑了笑,放了手中的墨,负手在他跟前走了一回,瞧着倒像个教书先生。
“公子,我只听说过一句话,天下久合必分,久分必合。又说,大乱之后必是大治。如今天下大乱,又是兵灾,又是饥荒,可是过了这一阵呢?公子如果只看一年两年,自然是粮食有用,可是公子也遇到了状况了,有了粮食就变成了被人盯着的肥肉了。如果公子再往后看五年十年,就知道,种棉花能有多大的作用了,何况棉花抗旱,好活。将来的人难道不用穿衣服?棉花永远不愁没有销路。”
海棠这番话,倒是叫他顿住了,他思索了那几个字,大乱之后必定是大治。
他虽人在关中,但是在京城有不少朋友,时常有人过来做买卖,他向京中的人打探消息,知道如今太子被重用,打击成广王,已经得了成效了。
当今皇帝是昏庸,但是太子能干,只要把成广王打败了,太子登基,或许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但是段家三代种粮,突然要改种棉花,真是让他很为难。
“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段恒的话音才落下,就听到管家匆忙的过来,“不好了,公子!成广王的使者来了!”
段恒一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正打算用海棠的主意,拒绝成广王,卖粮给朝廷,请求朝廷的保护呢,这下倒好,成广王先派人来了。
他不能得罪成广王,只有先虚与委蛇来个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