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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藏?这和团藏有什么关系?”
“你和火影大人的说辞一致,姑且相信他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宇智波一族和木叶之间的融合的问题吧。但是从他的态度来看,他不相信你们的做法,也就是说他一定是有别的计划。我一直在考虑这一点,什么样的方法对他来说才是彻底解决这件事的手段,现在看来,既然一开始团藏才是他选择的目标,我们的调查一开始就被他所误导了。”
奈良鹿久若有所思,宇智波银却开始苦笑起来,也不得不顺着这一点考虑下去。
没错,当年富岳是说过,不会让家族在这件事情上吸引过多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团藏则是他踏脚石,之前他们一直在绕圈子,就是因为那个瞳术的威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仅如此,他们都忘了把情报整合起来,如果说皆人知道的一部分是富岳的最初的目的,而他知道的是目的和几句若有似无的计划,奈良鹿久所敏锐察觉的是他为了实现这个计划所采用的手段——那么,直到这一刻,事情才像是水下的石头,随着潮落渐渐露出真实的姿态。
“总队长!”
突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思的喊叫声,将两人的视线引向了匆匆推开天台的门的少年。宇智波一树仿佛终于获救一般看向了宇智波银,剧烈奔跑后的脸庞和脖子浸满了汗水,尽管如此,他连擦拭的功夫都没有,结结巴巴的把原城玲子袭击了宇智波美琴的消息说了出来,不仅如此,如今送进医院得到宇智波美琴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听医生说,情况恐怕很危险,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奈良鹿久姑且不说,宇智波银如遭雷击,一时间说不出话。回过神来,他拨开宇智波一树匆匆往楼下走。
“你想做什么!”
山中亥一大惊失色,刚想要拦住闯进来的宇智波银,却被随后而来的奈良鹿久以目光按捺下来。奈良鹿久冷静的注视着宇智波银破开山中一族的结界,不急不缓的发问:“把这个结界破坏,他们就会醒来么?这个结界非常精妙,不仅对火影大人来说很危险,对他也是——我们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无法采取行动,冷静一点,银,把他放开。”
浑然无觉的昏迷着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即将逝去,对于突如其来的悲怆毫无所觉的平静着。银揪着他的衣服,因愤怒而颤抖的手却慢慢松开,他凝视着那张平静的脸庞、似乎那些灼热的、纯粹的光芒都彻底消失了,在这一刻,在美琴最需要这个人的一刻,他却沉溺在自己的棋局之中,毫无回应。
“怎么了?”
宇智波富岳停下脚步,听见那个年轻的四代目这样问道。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清晰。
“这里快崩塌了。”他懊恼的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走吧,最后一个地方了。”
四代目跟了上来,赞叹了一句:“虽然是幻术,还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宇智波富岳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瞬间,原本地面上的一切再度扭曲成光束,周围的景色迷离混乱,暗淡下去。
用查克拉来制造一个幻术空间,在宇智波瞳术之中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但让他惊讶的是,明明有着最接近的机会,那个奇怪的四代目却只要求亲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自从五月末离开木叶之后,他的踪迹更多的滞留在其他地方,而这一举动,同样是为了分散奈良鹿久和其他人的注意力——以便让团藏更深的陷入圈套之中,必须让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并且,团藏并不是原城玲子那样的愚蠢之辈,倘若稍微大意,或是惊动了其他人,老谋深算的狐狸又会缩回那阴暗之处,重新等待时机。
团藏的耐心很好,有的是时间,不仅如此,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时机也不是最好的时机。团藏也会做出考量,为了让团藏切实的采取行动,计划之中就不能有其他人来捣乱。
这是那个人的想法。
然而四代目却没有发问。宇智波富岳冷冷的想,大概是看出来他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敌非友,不希望从他这里得到错误的情报,造成两人之间更深的误解吧——然而,在这件事情上,连他也是希望那个穿越者能够成功的。
成功的保护整个家族,保护他的妻儿。
这一次的场景似乎是一个神社。
波风皆人如同之前那样,随意的推开了神社的门。
飘渺的黑色雾气从身后飘然而入,染上了周围的景色,当他回头时,那扇门已经关上了。在他前面的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神社的大殿里。竹帘垂荡,过了片刻,身影撩起竹帘。那是富岳,皆人心中微微一动,在这里他只是个看客,而这一幕也已经发生,只是存在于脑海中的模糊的记忆——之前那个人就已经说过了。
他很疲惫,衣服上和发丝上都沾染了尘土,对他这种要求极高的人来说,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洁癖。然而此刻他无暇顾及,眉眼之间的冰冷漠然似乎并没有因为竹帘之后的是个温婉孱弱的女人而有所改变,长长的沉默之后,带着一丝不快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温婉的低下头:“不错,正是我,初次见面,我是这个国家的巫女,弥勒。”
富岳慢慢转过脸来。
他在看着我?皆人一阵惊讶,试探着开口:“你……看得见我?”
富岳忍耐的皱了皱眉,索性走了过去。
“我当然知道你为何而来,也知道你从何而来。”巫女弥勒静静的望着前面的人。
而那里空无一物——皆人瞬间醒悟过来,在这里,他和富岳都是清醒的,只有巫女弥勒才是记忆里的幻象。
他走到门边,推了推门,却打不开。
巫女微微笑了笑:“你很喜欢这个世界么,喜欢到了根本不想回去的地步?”
皆人不由得被巫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那个幻象在那里自言自语,而另一个却根本不配合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在那里笑什么?”
“呃,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啊。”皆人结巴了一下,富岳凶恶的表情好像想把这里摧毁殆尽似的,视线交汇片刻,又转身走向大殿的另一头:“我的瞳术居然会产生这种效果……总之,既然现在我的意识清醒了,等到这段记忆结束,这个术就能解除了吧。你之前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很多啊。你去水之国那里开始,到你去找漩涡一族的遗民,还救了他们,然后是搜查黄泉的下落,还有魔像大军的地下石窟……”说着说着,皆人忍不住眼睛放光:“简直可以给老师做小说的素材了……打倒那个叫黄泉的家伙真的是超帅啊!”
为什么听起来像羞耻play似的。富岳眼角抽动了一下,在大殿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黄泉的下落?”巫女情不自禁的微微倾身:“可以,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那我愿意答应。”
波风皆人忍不住看过去。
“作为交换她必须向火之国大名预言,预言宇智波一族是火之国运势的守护者。”富岳眼皮也不抬的说:“虽然你我都不相信什么预言,那些吃饱了撑的贵族可是迷信的很,尤其是鬼之国的预言。要问为什么的话,我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波风皆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这样做我会很为难的……嘛嘛,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我们都装作不知道好了。”
“你这也算火影大人么?身为火影大人不是应该把我这种私自和村子外面的忍者接触、还不提出任何报告的人处理掉么?”富岳冷笑的抱着手臂,一脸“不管怎么样我都想找你茬”的冷酷表情。
“是啊,”波风皆人笑了:“可我又打不过你。”
“……”富岳无话可说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他认真起来的时候,那家伙就装作根本听不懂的样子。每次那个家伙认真起来,都是面对着敌人的时候,以至于他想发火都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浑不着力,好似弄到最后输了的那个人、憋气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他下意识的看向大殿之中。
巫女凝视着前方并不存在的人影,低低的,仿佛怜悯般叹了口气。
“如果说,那个可能性存在呢?从这个世界回去,一切倒回原轨的可能性,如果真的存在,你愿意回去么?”她用一种莫名飘忽的声音淡淡道:“人类的命运是难以预测的,尤其是你,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来客,你的存在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命运。”
波风皆人惊讶的看着她。
“一派胡言!”富岳低咒了一声。
“不是的,”巫女又向前焦急的倾了倾身体,声音却奇异的柔软而温和:“你改变的命运越多,相应的,也要承受那份改变的代价。有人因你受益,必定就会有人因你而死,越是你身边的人,越是会……”
“鬼之国,”富岳冷眼看了过去:“表面上是大名的主事,实际上来说,真正信仰的是这个女人。更具体的说起来,是这个女人的预言和力量,所以她才能安然留在这个神社里生活。五年来,她预言的次数越来越少,据我调查所知,她这一年来已经不再做任何预言了。”
“……她的预言失效了?等等,预言这种事真的存在么?”波风皆人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五年,也就是说这位巫女大人的预言失效,和这个富岳的人格出现也有关吧?
直到现在他还相信着主人格和其他人格之间的猜测,又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等等!”巫女大人失态的站了起来,脸色惨淡,嘴唇也微微颤动起来:“你的星辰旁边……有一颗离你很近的星辰已经快要陨落了。你亲近的人很快会因你而死,就在这个夏天……你若是冥顽不灵,还要执意下去,你亲近的人就会一个个……”
富岳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
在他看来那简直是触犯于他的愚蠢。为了他的存在,巫女大人间接的失去了预知未来、断言过去的力量,因此而编造这样愚蠢的谎言来欺骗他。如果说有人要死,那也不是他身边的任何人,而是……他。
他也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这一点。
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他已经是强大的忍者了,即便在宇智波一族的内部,瞳术也是居于峰顶。他想站在高处看到更美好的风景,把握自己的命运、把握更多人的命运,而不是被别人选择或摆布,当年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连创造对于鼬来说更加健康的环境这一点,等到团藏和两个顾问的事情暴漏之后,宇智波的危机也会随之解决,整个家族也会走在更加平稳和正确的道路上。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不过是理所当然,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也没有什么让他觉得苦恼的挫折,和前世一样,他一次又一次的赢了。
一次,又一次。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
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夜幕降临之时,一阵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沉默。
手术室外安静无比,风刮过玻璃的低吟清晰可闻。
止水抬起头,看的却不是手术室里,而是身边的鼬,像个大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干涩的安慰:“鼬……没事的。”
“我知道。”
担忧的情绪并没有因此缓释丝毫。鼬强迫自己转过头,视线落在膝盖上,安静下来。
母亲会没事的。
弟弟也会没事的。
父亲也会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些,不时抬起头,脸上的担忧沉淀着,如同阴影挥之不去。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抱着襁褓的护士急匆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鼬急切的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止水拉住了,止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打扰他们。”
刚刚满八个月的孩子。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止水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你父母告诉过你吧?”
鼬只好坐下来。
叫什么名字……父亲好像打算给弟弟起名叫千岁的,但母亲好像觉得佐助这个名字更好听。
“叫佐助,”一个白袍的医生站在旁边,眼镜下反射过冷光:“宇智波佐助,是你父母商量过的。鼬……对吧,你弟弟的情况很危险,为了治疗,需要你一部分的体细胞,能跟我来一趟么?”
“危险?”
“嗯,不过也不是太糟糕的境况,好了,准备好了的话就跟我过来吧。”
鼬第一次看见那个皱巴巴的、红彤彤的的孩子,是在医院的暖箱里。
很小……而且很丑,哭起来的声音就像小猫一样,虚弱的,断断续续的,他忍不住皱着眉头,弟弟的身体只比他的手掌大那么一点点,细细的手指就好像什么柔软的一不小心就会弄坏的东西,那么小,真的能够长大么?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突然间,弟弟不哭了。
那个皱巴巴的孩子抽噎着安静下来了,鼬的心脏又提了起来,不知不觉,他的注意力被弟弟宇智波佐助吸引了。
好想抱一抱他,但是,不行,弟弟还太小了。
“……鼬。”
止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族长他……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