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心魔
天空乌云尽去,迎来的是万里晴空。
有人为自己的选择开始麻木,有人乐此不疲,有人对自己的未来想要掌控,却一直活在茫然和无助中。
而夏弥呢,经过昨晚的袭击,更加促使他想要了解过去。眼下,在茶轩的朱红大门前静立了十多分钟,却不敢迈出脚步。陆群站于一旁,同样不言不语,这是夏弥的选择,他无从过问。良久之后,夏弥深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道:
“走吧!”
陆群嘴上没有回应,而是上前一步,直接推开敲响了朱红大门。片刻之后,一名男童略微疑惑的看向两人,朗声道:“何事?”
“寻事...”
男童点头朝后院走去,夏弥和陆群紧随其后。
院中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祥和,看不出任何端倪。夏弥左顾右盼,除了满园春色,偶有几只黄鹂鸣叫。他放缓脚步,想要在仔细观察,却迎来男童的冷声提醒:
“好奇心小一点,不要给自己增添无谓的麻烦!”
“这院中唯有你一人吗?你们对上门寻事的人,都不过问身份,就不怕心存歹意之徒?”夏弥不置可否,嘴角笑意蛊然。
男童闻而不语,冷哼一声,陆群面色微变,低声提醒夏弥,道:“这里很神秘,还是少问为妙!”
夏弥苦笑摇头,其实此刻他的内心很是混乱,从先前在门外不敢进来便已经可以瞧出些端倪。如果茶轩真的无所不知的话,面对他的是什么?突然,有那么一刻,甚至一直延续到现在,他惧怕打开记忆的大闸,惧怕他将要面对的一切让他无法接受。
从昨晚和陆群的交谈中,夏弥早就明白,有些时候多嘴并不一定会带来好处,反而只是祸端的开始。可他不得不找人说话,以此来缓解心绪。
深红色的殿门外,男童扯开嗓门,喊了几句,夏弥都无心在听,直到殿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一幕才让他回过神来。
男子白衣似雪,目如星辰,猿臂蜂腰,是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再加上一头雪白长发,一条红绳系于脑后,说不出的丰神俊朗!男子身前摆着一盘棋局,棋盘是为白玉所造,棋子更是晶莹剔透。男子旁若无人,双指夹着一枚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待夏弥缓步走进,男子抬头怔然,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摆手示意,冷声道:
“请坐。”
陆群一愣,有些出神,心中莫名不已,想到:“当初自己可没有这种待遇,男子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夏弥眉头微皱,还是依言盘腿坐了下来,迟疑问道:“我想寻根问究!”
“不急,先下盘棋再说。”
“不用重新摆放?”
“不用...”先前的迟疑不再,男子快速落下手中的白子。
在观棋局上的变化,黑子已如困兽之斗,想要突出重围实属困难。白子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是对黑子不利,夏弥忍不住看了男子一眼,心中不悦,想到:
“这明摆着回天乏力,还有什么好下的?”
似乎看出了夏弥的神色变化,男子面色更加冷漠,周身寒气逼人,道:“你觉得输了?”
夏弥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心中大惊,男子不过是神色发生细微的变化,居然都能够引起周围气息的共鸣!这等实力,夏弥前所未闻,当下太极劲气运转,才感觉到些许暖意!
然而,男子虽冷漠无常,却不带一丝杀气,夏弥暗暗松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之上。他毕竟有求于人,也唯有放低姿态才是,不管男子处于何种目的,只要他不是针对自己,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陆群内心焦急,特别在夏弥举棋不定之时,更是烦躁不安,内心不免有些后悔,不应该带夏弥前来。至于男童,从始至终都未曾表现出一丝变化,仿佛不管男子作何举动,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之举。
时间飞快流逝,也不知道过去几时,夏弥额头冷汗直冒,神色慌张无比。他努力睁开双眸,想要看清棋局,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甩了甩脑袋,结果还是一样!
“不...不,怎么会这样?”
夏弥失神怒吼,他眼前的画面徒然一转,好似身处在一片战场之上!两军对垒,无数将士犹如蚂蚁蝗虫冲击在一起,他身为众将之首,一军统帅,却唯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将士,不断死亡。眼及之处,无不无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令他疯狂、暴躁,他双眸血红,想要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杀...杀,给我去死...”
他不断挥舞着双臂,麻木的看着眼前不断倒下的身影!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手中的长剑上布满缺口,他身心俱疲,想要放弃。
“他...他这是怎么了?”陆群嘴角颤抖,紧张的看着宛如失心疯一般不断咆哮的夏弥,急声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眉峰一紧,喝道:“不要去触碰他,这是他的心魔,他陷入了自己的心境中。”
“心魔,他怎么会有心魔?为什么会有心魔?”陆群举足无措,失声喊道。他惊恐的看着夏弥,面色不断变幻。武者修行、修心、修性,在境界突破的时候都会在心境上得到提升。
有些人实力不足是因为积累不够,有些人能力不高是因为心境不足。
而夏弥怎么看,都不像在这两者范围内,特别在狮子岩,夏弥的实力得到巨大的提升。在发白老人的言语刺激下,他的心境同样得到了质的飞跃,为何又会出现如此状况?
关于这一点,男子没有说明,从夏弥走进茶轩的那一刻开始!一举一动都在男子眼皮底下,夏弥终究还是少了那份一往无前的气势。
“要么涅磐重生,要么浴火焚神,别无选择,因为他要面对的一切,比起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存!”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棋盘,喃喃自语,低不可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