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确定
哎呦喂，这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啊？
此时此刻的东方画锦，不禁有点自惭形秽。
作为女子的她，头一回在一个男人面前，觉得如此的自卑，如此的无奈和遗憾。
东方画锦不知道是，作为皇室子弟的宋词，打小就识文习武。十来岁开始，就修习六艺。到了十五六岁，就开始行走名山大川，纵情山水，往来名士。高贵的气质，洒脱的风范，自然而来，就刻在了骨子里了。
本身，又长得极好，就跟画中人似的。
宋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亲吻了下去。
东方画锦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那缠绵的激吻。全身都酥麻了，头一回对于他的亲近，没有半点的抗拒。
仿佛，还十分的期待。
宋词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喜悦的激流。
很好，原来，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她并不讨厌他，他很确定。
这样，就够了，只要她的心里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就足够了！余下的，他会耐心的，用自己的心去温暖她，却感动她！
长长的激吻过后，他用力的拥抱着她，在她的耳边柔情低语：“画锦，嫁给我吧！日后，无论是和风细雨，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暴雨雷鸣，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同舟共济，永不离弃！”
东方画锦依偎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耳朵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眼里满满浸满了泪光。她抬起头来，透过朦胧的泪眼，和他那清泉般的眼眸对上，声音里带着哽咽：“同舟共济，不离不弃？除我之外，不再有别的女人？”
想起过去，想起他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她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猛然，就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我，我不会跟别的女人一起，共有一个男人！”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了起来，整个人有点失控。
宋词心疼极了，连忙长臂一伸，再次把她拥入怀里，一手抱着她，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从此往后，我只爱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过去，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我心里好痛，只要一想起你有过别的女人，有过那么多的女人，我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头都要炸开一样......”她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自己的感受，诉说着自己对他的思念，一边说，一边大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她，依然焦躁不安，心情依然复杂极了。
接受与否，原谅与否，怎么就那么难以抉择呢？
“是我错了，对不起，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对不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等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蛋，亲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深情的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轻柔，清澈如清泉的眼眸，满满的都是柔情爱意，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东方画锦心情，奇迹般的，渐渐的平静下来。宛若那风轻云涌过后大海那般，逐渐的风平浪静，只余下一点点涟漪。
她仰头看着他，很平静的跟他对视：“信之，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目前，咱们先做朋友，好不好？”
现在就跟他同床共枕，她委实做不到啊！
心里，有一根刺，扎得她很痛。
他过去的那些女人，就是那一根刺，让她难以释怀。
虽然，她爱上了他，却没法完全包容他，没法包容他的一切。又或者说，因为他有前科，所以她没法全然信任他，很害怕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还会这么来一下，还会跟别的女人欢爱，甚至浓情蜜意。
果真如此的话，她一定会受不了，一定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再也无法站起来，再也无法做个坚强快乐的女人。
过去，和离的时候，她之所以能那么坚强，那么洒脱，一笑置之，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爱上他，只是对他有一点心动而已。那一份心动，也是稍纵即逝，并没有留下多深的痕迹。
如今，一切却不同了。
正因为她爱上了他，所以，才会害怕受到伤害，才会被伤害到。在托付终身之前，在交付真心之前，她必须再好好想一想，必须再好好考验一下他。
宋词静静的看着她，半响，终于点头：“好，都依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会一心一意的等你！”
虽然很是遗憾，不能即刻做夫妻，不能在夜里拥抱着她入睡，不能在清晨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就可以亲吻她。然而，可以做朋友，也是好的。既然是朋友，那就说明，可以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散步-----之前，虽然也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散步，但是，她很少搭理他，就没有对他有过几次笑脸。
日后，做朋友了，应该就大不同了吧？
只是，到底心里有一点黯然。眼底，就带了一些出来。
东方画锦刚好捕捉到了，不由得就说了一句：“我也很喜欢你，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一直都很想你！”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小脸一下就红透了。
宋词的心里一暖，只觉得胸口有一点发胀，心底有喜悦蔓延开去，染上眼底眉梢。
“画锦，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你想要的幸福生活，我都会尽量满足，会尽量去做到！”宋词一个忍不住，又伸出长臂，将娇羞的女子揽进了怀里，用力的搂住，恨不得将对方和自己的身体，揉成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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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画锦对方老太太的印象很差。
这个封建大家长，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仿佛就是责骂儿孙。但凡有谁让她有一丁点不如意的地方，就要将这人骂个狗血淋头，一天不骂一回，心里仿佛就很不舒坦一样。
比如，这一天，方母生病了，东方画锦带着妹妹，去看望病人。结果，刚刚走近二门，就听到方老夫人那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娶了你有什么用？就生了那么三瓜两枣的。又天生嫉妒，不主动给自己的夫君纳妾，我这个做母亲的给儿子精心挑选的通房丫头和小妾，你又拦着不让他常去她们的房里过夜。如今，就只一个庶女，连个庶子都没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就光这一点，就足以把你给休掉了！”
东方画锦听得眉头直皱，这老太太也太不靠谱了！唉，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极品啊？东方家，不说别人，那便宜祖母，就够让她觉得糟心了。这方家，又有一
个不靠谱的老太太，跟潘氏可真是有的一比啊！
云锦的心不禁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暗自叹气：这日后啊，可有的是热闹看了，当初方进家把宅子买在附近，实在是太失算了！就应该住的远一点，住的这么近，实在不方便啊！不过，也幸好方进当初坚持，没有买在紧隔壁。不然的话，那跟没有分家，有什么大的分别？
方家分家了，不过在老将军的坚持下，方进一家就在隔了五家人的地方，高价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这座宅子的门匾上，写着两个字“方宅”，跟前面的将军府很好的区别了开来。
如此，方便老将军每天往方进家跑，跟儿子孙子聊聊天，顺便吃一顿午饭或者晚饭。对着不讲理的老妻，耿直正义的老将军，实在没法跟她朝夕相对。在长子家一呆，往往就是半天，若不是担心那老妻会弄上门来，他都想要住在长子的家里不回去了。
听到风声，得知东方画锦姐妹俩会来，方老夫人早早的就等候在了方宅，决定给这二人一个好看。顺便，也好好的教训一下儿媳，给再也不对她百依百顺的儿媳，狠狠地添一下堵，绝不让她有舒坦日子可过！
正教训儿媳，就听说东方画锦姐妹二人到了，连忙去了厅堂，等候客人的到来。教训儿媳的事情，等一会儿，也不碍事。
方老夫人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姐妹俩，口气有点生硬：“来了啊，还真是稀客啊，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怎么，今天竟然肯屈尊光临寒舍了？”话语里，满是嘲讽，没有半点待客的热情。
她是一品夫人，只有正五品的东方画锦，在她的眼里，那就是低微的。至于没有品级的草民画锦，又出身那样的家庭，那就更加低到尘埃里去了。
只是，她这么看不起的人，却那么的从容不迫，目光里的锐利和光芒，看得她心惊肉跳。在这个瞬间，她忽然有一种面圣的感觉，仿佛她才是那低到尘埃里的人似的。
若说之前，东方画锦对方老夫人还有一点点期待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这个老太婆在她心里仅有的一丁点的好的印象，已经如同此人那掉了一地的节操一样，粉粉碎了！
此人，不可交往，只能远离！
东方画锦给她贴了一个标签：泼妇、愚蠢、没有讨好的价值、必须远离！
方老将军闻讯赶来，猛然抬头，瞪向老妻，目光里满是谴责。又连忙热情的招呼：“画锦、云锦，你们来了啊，快快请坐！”
“谢谢老将军。”东方画锦淡淡的一点头，拉着妹妹，给他行了一个礼，在一旁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偌大的厅堂里，方老将军满脸的尴尬，方老夫人眼角眉梢都是轻蔑和不满，东方画锦一脸寒霜，云锦有点惴惴不安，下人们面面相觑。
空气中，流转着诡异的气氛，下人们只觉得浑身僵硬，呼吸困难。
这种局面，让人压力山大啊！
方进从衙门里赶了回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祖父好，祖母好！”见过自己的祖父祖母，他又连忙跟东方画锦见礼：“镇远见过大姐！”镇远，是他的字，还是皇上亲自取的。那时，他是关外卫大将军，取这个字寓意深远。
“你回来了！”东方画锦对他点点头，语气很是肃然：“如此，带我们去见见你母亲吧！”又看了一眼云锦，示意她上前见礼。
方进的父亲有要事去办，今天也没能在家等候。
云锦上前一步，对方进微微福身：“见过将军！”
说完，对着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如春花初绽，看得方进心潮起伏，满眼的惊艳，满心的欢喜。
方进欢喜的带姐妹俩去见自己的母亲。
一路上，东方画锦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交浅言深，欲言又止。
方进机灵得很，连忙恭敬的道：“大姐，有什么话，请尽管说。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嫡亲的大姐，不必要顾忌太多！”
东方画锦微微皱眉，叹息道：“有这么一句古语，远的香，近的臭。以你祖母的脾气秉性，还有她对你母亲以及云锦的排斥厌恶，你们一家把家安置在离将军府这么近的地方，实在不妥啊！”
方进也很是苦恼：“大姐说的是，我和爹娘其实都不想在这里买宅子，无奈祖父过于坚持。没有办法，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把宅子置办在这里！说来，这对于母亲来说，住在这里应该没有多少开心的时候。祖母三天两头的，都要来吵闹一次，可把母亲折腾得够呛！”
又忍不住深深叹息：“要我说，其实还是搬走为好，住在这附近，母亲和云锦日后肯定没有安生日子过！”
祖母虽然五十多岁了，却身强体壮，估计再活个二十来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母亲虽然还未满四十岁，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大十来岁。这都是这些年以来，被祖母给折腾的，塞小妾塞通房丫头不算，甚至站在背后，给那些小妾丫头撑腰，帮助她们对付母亲。
东方画锦略一思索，就下了一个决心，不过没有说出来。毕竟，这是方家的事情，妹妹都还没有嫁给方进，好些话她实在不方便插手。就等跟方母见过之后，看看她的意见，再说吧！
方母看上去很是憔悴，明显郁结在心的样子。
听说东方画锦姐妹俩要来，她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病歪歪的依靠在床栏上，等着她们的到来。
听到脚步声，她连忙吩咐丫鬟：“去门口迎一下！态度要恭敬一点，不能有半点冒犯！”
“是，夫人！”丫鬟恭敬应下，连忙快步出了卧室。
果然，少爷亲自带着人来了。
“见过少爷，见过乡君和东方姑娘！”丫鬟连忙行礼，态度十分的恭敬。
这可是未来的少夫人，以及秦王心爱的女人，不恭敬可不行。
方进问丫鬟：“夫人可以见客么？”
丫鬟恭敬应道：“回少爷的话，可以的，夫人正等着呢！”
“母亲，我进来了，云锦和大姐也一起来了！”进去之前，方进还是喊了一声。
“快快请进！”方母连忙回了一句。
东方画锦率先走了进去，方母要下床见礼，她连忙伸手扶住：“伯母，快快躺下，不要起来！我和云锦是晚辈，不要跟我们客气！”
云锦羞答答的见礼：“云锦见过伯母！”
笑容灿烂，却又带着羞涩，如同一朵含羞草，既端庄，又害羞。
方母很是欢喜：“好孩子，快快坐下！”
她这个样子，方进见了，忍不住心疼加速，耳朵都红透了。
寒暄了一会儿，东方画锦就对方母道：“伯母，我想要跟你单独谈一谈，可好？”
方母一愣，继而爽快的道：“好，我也正好有这个意思！”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你陪云锦在家里转转，吃过午饭，你亲自送你大姐和云锦回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留东方画锦和云锦，在方府吃午饭了。
东方画锦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默许了。
云锦害羞极了，看着自家大姐。
东方画锦点点头：“去吧，跟镇远出去走走。”
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还有三个月，云锦满了十八岁，就要成亲了。在她看来，不过是一起走走，委实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云锦害羞的跟在方进的身边，去了他住的东跨院。
东跨院，其实也是一座二进的院落，第一进是丫鬟、婆子和侍卫住的，还有一个待客的厅堂。第二进，也就是方进住的地方，三间正房，左右两间厢房。
正房最中间的是堂屋，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左边的厢房分别是柴房和小厨房，右边的厢房是茅房和沐浴间。茅房和沐浴间，是参照花梨山庄的修建的，干净又整洁。
东垮院没有几个人，方进解释道：“我身边有五个贴身侍卫，两个小厮，两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平日里，他们都呆在第一进院落，我住的第二进院落，除了一早一晚会有婆子进来洒扫之外，一般没有人。对了，负责巡逻的侍卫，也会不定时的来看看。”
顿了顿，又特意解释：“若是我在家，没有我的吩咐，一般不会有人进来。”
这是告诉她，让她放心跟他进去，不会有人偷看的。
云锦明白过来，脸不禁刷的一下就红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进了第二进院落，里面自然空无一人。
方进顺手关上月亮门，四下里看看，忽然就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云锦傻眼了，心跳如鼓，羞得满脸通红。
不料，他却很快就把她放开，又做贼似的四下看看。对上她那诧异的目光，脸一下也红透了，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敢跟她对视。
云锦却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嘿嘿，看来，传言不虚，他应该还是个童男子，以前没有跟女人有过肌肤之亲。
方进被她笑得手脚无措，脸更红了，结结巴巴的道：“云，云锦，日后，这就是咱们的新房了，你有什么想法，提，提出来呗！”
云锦止住笑，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关系，就一个要求：简单舒适，大方得体。这样，就好了！”
当然了，如果可以从这里搬走，离将军府远一点，那就更好了！
正房，主卧。
东方画锦跟方母提起老夫人，方母满脸的不悦：“唉，不怕亲家大姐笑话，我这个婆婆啊，百个人里，也难得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婆婆。我这是命苦啊，这些年以来，可被她折腾怕了！你放心好了，我吃过婆婆的苦，日后对云锦，一定不会这样做。虽然，很可能做不到对待亲闺女那样，但是绝对不会做一个磋磨儿媳的恶婆婆！”
又叹气道：“亲家大姐，你是不是很担心，日后云锦会被老夫人磋磨？”
东方画锦毫不犹豫的点头：“正是如此，两家离得这么近，简直避无可避啊！我实在很担心，日后云锦的日子，会非常难过！夫人，你就没有想过，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住么？”
方母愁眉苦脸：“唉，想啊，怎么没有想过？我啊，做梦都想啊！只是，分家另过，已经是不孝了。这个时候，再搬走的话，可不行啊！同意分家，已经是公公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在婆婆的宣扬洗啊，镇远也背负了不孝的骂名，如果再提出搬走，不说公公不会答应，就是我也觉得不应该，那是会天打雷劈的！”
为了儿子好，这个家，不能搬啊！
听了她这话，东方画锦不禁被噎了个半死，无语至极。当即，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