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立场
“大家早上好。”
星期一的早上，小珠老师站在讲台上，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非要形容的话，应该是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的表情吧。
“那个，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重要的消息？难道小珠老师已经找到男朋友了吗？”
“啊哈？难道小珠老师要在三十岁之前结束掉自己的单身生涯吗？”
“该不会是已经怀孕了吧。”
总而言之大家的猜测越来越离谱，这个班的班风到底要糟糕到什么程度啊。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虽、虽然有人向老师表白了，不过好像还不能结婚的样子……”
小珠老师期期艾艾地说着，说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不过是错觉吗？士道总觉得小珠老师的眼睛已经在偷偷看着他……
“不对不对，重要的消息不是这个，大家要注意听了哦。”
虽然装作很有气势的样子，可惜大家都没有当做一回事。
“今天啊，有一个转校生要来我们班哦。”
“转校生？”
“又有转校生啊？”
“是啊，今年的转校生好像特别多的样子。”
确实是很多，而且每一个转校生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从十香到八舞，无论哪一个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都足够将他们震出内伤来。
“……”
不知道为什么，士道不祥的预感更加真切了。
只要离上条当麻太近的话，运气也会变得越来越差，最后会变成和当麻一样悲剧地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的传说是真的吗？
“五河同学，请你进来吧。”
“麻烦你了，小珠老师。”
果然……是这样。士道一瞬间觉得世界在崩坏。
“大家好，我叫五河士织，请多多指教。”
站在讲台上的转校生，是一个粉嫩可口的软妹子，问题在于她可是士道的女儿啊！
“咦咦咦！五河？”
“五河同学和士道有什么关系吗？”
“而且长得一模一样耶。”
“其实我是士道失散已久的……那个。”
“噢噢噢噢噢！是士道的姐姐吗？”
“现在是上课时间，请大家不要……”
“是妹妹啊混蛋，士织你也给我解释一下！”
“士道闭嘴就可以了，反正士织同学是士道不可能攻略的！”
说出这句话的人，显然是一只哀嚎的败犬。
“大家，请安静下来，小珠老师会很困扰的。”
士织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力量，虽然音量很小，却能够让所有人都听得到。更加奇怪的是，大家听完之后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了。
“如果有问题要问的话，可以在下课的时候来找我哦。”
“多谢你五河同学，要不然的话老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没事的，小珠老师，我一直在这里。”
这种浓浓的人·妻……我是说御姐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真的是我的复制品吗？还是说，我也有成为人·妻的潜质啊喂！？
士道的心里在咆哮，然后听到了身边传来奇怪的娇喘声。
不远处的鸢一折纸眼睛直盯着上面的士织，虽然还是一如平常那副表情，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兴奋地粗喘着气。她的手里不仅拿着小型数码相机，桌面上更是摆放着一条一条黑色的丝线，如果士道没记错的话，那些似乎都是针孔摄像机。
“……”
转校生永远是稀有动物，就算今年已经有四个转校生进入了这个学校，但是学生对转校生的热情是永远不会消退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了，等待这一刻的大家却发现士道以卷起音爆的速度将士织拉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大人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不要装傻啊，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士道气势汹汹地责问士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愿意和士织在一起，特别是出现在熟人面前。
“其实我只是想增加和父亲大人的……”
“那种东西就算在家里也可以做得到！”
“……”
突如其来的烦躁在一瞬间消失了，士道看到沉默不语的士织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士织她，一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对于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狭小的实验室的她而言，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但是同样的，未知的世界也给予了使她退缩的不安。能够给予她安全感的人，应该只有作为亲人的士道和琴里了吧。但从外表上看，士织的年龄绝对要比琴里大许多，这会使得士织无法长时间腻在琴里身边。相反，和士道差不多大的她，正好能够以“转校生”的身份呆在士道身边，也能够名正言顺地以“增加与士道的相似性”来观察世界。
士织她其实也很寂寞。
“抱歉，说了很过分的话。”
“……不，这和父亲大人没有关系，是士织太任性了。”
“……”
两人无语地站着，连相互对视的勇气也消失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差了，但是士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打破这种糟糕的气氛，特别是对一个不熟悉的人。
这个时候果然还是需要依靠别人吗？
“士织。”
“怎么了吗？”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
那是，在一个凉爽的夏末……
虽然可爱的女生已经见过很多，但是到此为止依然无法压抑住心里的惊讶。
明明是让人讨厌的脸才对，可是心跳久久无法平伏。
我知道我毫无疑问是一个人渣，但是我想在这一刻，我是真的，恋爱了。
我知道她的事情。听说是那个男人失散多年的姐姐，为了履行姐姐的责任特地转校来到他的班上。
五河士道的姐姐——五河士织。
“伊藤诚同学……是吗？”
温柔的声音，就像爱着所有人的大姐姐一样。
我知道，我已经被她的温柔彻底俘虏了。
“是、是的。”
手心紧紧捂住了胸口，心脏激烈到要跳出来了。
这个还是我吗？
“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士道的照顾。”
“不、不用，我什么也没有错……这是我应该做的。”
像笨蛋一样语无伦次，我实在无法想象到自己笨拙的模样被她看到，会被怎样的取笑。
但是什么也没有。依然那么温柔，包容地看着我，就像看着调皮的弟弟在恶作剧。
“呐，伊藤同学……”
“什……”
好可爱。害羞的样子，潮红的脸蛋，还有过于纯洁的眼睛，就像上天派来的天使降临到人间。
“我可以……叫你诚吗？”
“我……可以，绝对没有问题。”
笑起来的脸实在太好看了。她的脸，她的手，她的眼睛……
“我一直在注意你。诚君，我们可以交往吗？”
“……可、可以。”
她在说什么？我真的没有出现幻觉吗？
她是在，乞求和我交往？
这是真的吗？
“骗你的。”
……
……
“噗——哈哈哈，诚那个家伙实在是……笑死我了。”
看到伊藤诚呆呆地被学校的风纪委员——异端审问团团员带走，士道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父亲大人，这样真的好吗？”
“没、没关系的。”
士道擦掉因为笑过头而溢出来的泪珠，才气喘吁吁说道。
“其他人的话或许很过分，但是对诚来说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惩罚。那个只知道劈腿的人渣，早就应该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才对。”
“盯——”
“……”
士织的视线实在太刺眼，以至于士道无法直视。
“干什么啊士织，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士织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叹气道。
“什么也没有。直视觉得父亲大人没有立场说这种话。”
“才不是啊。诚那个人渣是为了下半身的兽欲，我是为了世界的和平而牺牲啊。”
“那么……母亲大人和折纸阿姨呢？难道也是为了世界和平吗？”
“……”
这一点完全无法反驳。抛除作为精灵的那几个，单就人类而言，士道确实是在琴里和折纸之间劈腿。嗯……还有狂三，那一次确实是变心了……十香的话也不是没有感觉，至于夕弦和耶俱矢的话，好像容不得他插入，而四糸乃也未免太小了一点……
“啊啊啊啊！！我到底都在想写什么啊！”
士道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就在刚才，他已经彻底变成人渣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不愿意在意吧。”
士织带着挪揄的笑容说道。
“父亲大人，一直都拥有做人渣的潜质哦。”
“??隆c髅髦皇俏业呐???灰?怨蕴?熬涂梢粤耍?缟显诖蠹颐媲暗氖缗?降啄睦锶チ税。俊?p> “嗯哼，那是骗人的。”
“太过分了。”
“我可是父亲大人的复制品，父亲大人有什么立场说我？”
“所以说啊，士织你一点也不可爱。”
“父亲大人没有立场说我。”
“……什么嘛，你不也笑得很开心吗？士织的话，不也没有立场指责我吗？”
没有了之前和士道冲突的忧郁，士织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大概就真的和小孩子一样吧，心情总是会表现在脸上。
“不、不是的！”
士织大声地否定。
“不是的话，士织为什么会突然愉悦起来。”
“……”
士织突然就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来。
“看吧，被我说中了吧。”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因为父亲大人高兴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