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血泪宫墙
易丹与陈允生一番深谈之后,见前面那些奴隶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背着巨大的花白石块,一步一瘸地艰难前行。磨破皮的腿脚,和歪歪倒倒的瘦弱身躯,看到这些场面,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们快看那位老伯,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背着那么重的东西。陈大哥,请问他们背上背的都是什么啊?”易丹不解地问道。
陈允生:“那是一种石头,只在洱海这一带的苍山上才有的,非常漂亮像白玉一样,所以又叫白玉石。”
佑铭道:“原来书上所说的白玉石,就是从这洱海之畔的苍山上开凿出来的?”
陈允生道:“没错,你们中原建造皇宫和大宅所用的白玉石,也都是从这苍山开凿过去。这些石头异常坚硬,又比普通石头笨重许多,所以要扛这么一块石头,是很费劲的。而这些奴隶每天来回山里,要扛几十上百趟,每天都有奴隶累死,真是惨不忍睹。说那些城墙,是鲜血砌成的,一点也不为过。”
佑铭道:“他们就扛那白玉石,就是去修宫墙吗?”
陈允生道:“没错,那白玉石,不但坚硬而且美观,所以皇室贵族都爱用它来砌墙。”
佑铭道:“岂有此理,那狗皇帝修宫墙,不修外面的大城墙也就算了,竟然还只顾自己享受,用白玉石砌墙。真是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陈允生道:“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想当皇帝的原因,当了皇帝,凌驾在所有人之上,就可以为所欲为,没人管得了了。”
易丹道:“我还记得在扬州时,宇文先生说过。古往今来,英明的君主实在太少了,而多半都是些骄奢淫逸的无耻混账。”
佑铭:“是啊,宫墙再高,也是挡不住外敌的。我看这狗皇帝,只是找借口为自己修建豪华皇宫罢了。”
陈允生道:“算啦,不说了,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绕道过去找人吧。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太久了会被人注意的。”
佑铭道:“陈大哥,你看他们真是不拿奴隶当人用,这是要活活累死人啊。”
陈允生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这些人活着,等修好了宫墙,全部都会被累死。”
易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可恶。”
陈允生:“哎算了,咱们还是走吧,越看越难过。”
四人刚想转身离开,这时那个皮包骨头的老者咬紧牙关,背着巨大的白玉石头一步步艰难地走在他们眼前走过。
突然,那老者双腿发抖,鼻涕不停地往下流,停在了路上走不动了。
监工跑上前,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了几鞭,嘴里还破口大骂道:“你个死老奴,还不给老子赶紧走,想偷懒啊?是不是不想喝神仙汤啦?”
那老头哆嗦着说道:“想,想啊,请老爷给我喝两口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那监工说道:“可以,但必须先把这一趟的石头,给老子扛到宫墙下再给你,否则休想。”
那老者说道:“不行啊老爷,我实在扛不动了,求老爷就给我喝一口吧,一口就行了,马上就有力气了。”
监工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这老者的胳膊骂道:“老不死的奴才,赶紧给老子扛过去,今天要是扛不够两百块石头,老子就让你永远喝不了神仙汤。”
那老者站在原地不动浑身发抖,骨瘦如柴的身子,再也背不动巨大的石头。突然,他两眼一瞪,倒在地上,巨大的石块砸在他干柴棍一般的身体上,淌出了一小滩鲜血。
眼睁睁看到这一幕,易丹冲上前掰开石头大喊:“老伯,老伯。”
见老者没有了任何反应,易丹愤怒无比。她上前,一把抓住那监工愤的鞭子,大声怒吼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混账东西,水都不给老人家喝一口,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监工平时欺负人习惯了,摆出一副恃无恐的模样说道:“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干涉国奴修宫墙的大事,难道不怕皇上治你的罪?来人啊,来人啊…”
这时陈允生冲上来说道:“易姑娘,算了,人已经死了,别再给自己惹麻烦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易丹愤怒地说道:“岂有此理,一个活生生的无辜生命,就这样死了,难道他们的心都是铁石做的吗?”
陈允生道:“快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一会儿惊动了宫中侍卫,就麻烦了。”
易丹愤怒地将那监工推倒在地,看了一眼那老者的尸体,十分难过欲转身离开。
“你往哪里跑?有本事给我站住。”那侍卫在后面挑衅,而陈允生拉着易丹,连忙小跑逃离。
走出了一条巷子,易丹忍不住问道:“陈大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我真该把那恶人一剑杀死。”
陈允生道:“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就算你杀了他,也不能改变什么。”
易丹道:“杀了这种恶人,至少能解口恶气吧。”
陈允生道:“你也说了,人性本就是恶的,这些恶人跟了这样的皇帝,自然就会更恶了,你能杀得完吗?如果你有让他们向善的方法,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啊。”
舜羽道:“没错陈大侠你说得对,引到向善才是根本,靠杀戮以恶制恶,是不会长久的。”
易丹道:“我承认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可眼睁睁看着坏人就在眼前作恶,难道也要忍吗?这样一点江湖侠义都没有了。咱们还叫什么练武之人?”
舜羽:“易姑娘,你太冲动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让天去惩罚他们吧”
易丹道:“不仙子姐姐,我看到的都是恶人横行天下,善良人没有善终。”
舜羽:“今生不报,来世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
易丹道:“仙子在下不敢妄言人究竟有没有来世,我只要今生能看到善恶得报就行了。”
舜羽:“哎,你虽有一腔侠义,但还是太过执着,容易鲁莽,也不是一件好事。”
易丹道:“人生就是要快意恩仇,若是明明不喜欢,却非要装作一副非常喜欢的模样,那活得多不痛快啊。”
舜羽道:“每个人的想法,都要他自己的道理。你还太年轻了,多磨练磨练吧,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这时,佑铭插话道:“师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
易丹道:“这个问题应该问伦茗,他应该知道他母亲在什么地方。”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伦茗,伦茗埋着头沉默不语。
易丹问道:“怎么了伦茗小兄弟?为什么不说话啊?”
伦茗抬起头,两行眼泪已经将脸上的黑炭冲了下来。
易丹问道:“伦茗小兄弟,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伦茗道:“我在想我娘,她现在应该也在那边背石头。”
佑铭:“哎哎呀,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啊?咱们可以在人群里找找啊。”
伦茗道:“在城里不方便救人,所以我没有说。要么咱们去城外山里一带找找她吧?”
易丹道:“好啊,那咱们就去城外找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