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她不干了
第41章她不干了
上官晚昭是看着紫黛的脸色白的没了人色，沉鱼也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上官菊。王氏这会儿拉过了紫黛的手，瞪大了一双眼睛，刚想要喊什么的时候，却瞄见了那边坐着的上官晚昭，这会儿脑子倒是转的快了，握住紫黛的手就开口，怜悯的口气，“这…晚昭你也别太难过了。”
上官晚昭这就有些想笑了，怎么，这会儿出事儿想起来了是她的婚约了？那她还不认了呢。于是就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王氏，开口的时候也是茫然的口气，“四婶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应当安慰五妹妹才是，怎么安慰起了晚昭来了？”
老夫人也瞪了王氏一眼，可是这真的涉及到了自己女儿的利益的时候，王氏还是分毫不让，瞪着眼睛拉着紫黛就要开口，却被上官菊一个眼神瞪的不说话了。
上官菊却也没有说任何别的话，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上官晚昭，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紫黛。
这一次王氏是真的不明白了，为什么老夫人会愿意把上官晚昭给留下来，她方才还以为是因为昨天就知道了消息心疼紫黛。可是今天看着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傻愣愣的。
而上官菊最后的目光是落在了上官晚昭身上的，见这丫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还是没忍住皱起眉头，“晚昭？”
“四叔。”上官晚昭规规矩矩的回应。
他见她如此的淡然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倒是也不显得尴尬，“三皇子虽然现在还尚未清醒，但是婚约依旧是作数的。都莫要闹了。”
上官晚昭倒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没了什么反应态度。不过紫黛那边就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傻愣在了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谁都明白为什么紫黛会是现在的这个状态，毕竟这婚约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现在有这么大的反转发愣也是正常的。沉鱼悄然走到了紫黛的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声的说着，“放心，没事的。祖父的孝期还没过，还有两年呢，不急的。父亲不会这么委屈你的。”
上官晚昭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只是心里嗤笑，你们这父亲已经把你们都安排好了去处，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椋夕也走上了前来，带着一贯的好模样劝慰着，因为并不在意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痛不痒，“五妹妹也不要觉得太伤心了，二皇子毕竟是个皇子，这才封了王，嫁过去了不会太亏待五妹妹的。不难过了，嗯？”
而老夫人这会儿也是叹了一口气，虽然可惜但是还是认真地表态了，“真是委屈了我的好孙女儿了，五儿这人总是有些坎坷的，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这儿永远是你的娘家，嫁妆让你母亲多备着些，嫁过去了别委屈了自己。”
可是别说是多备一份嫁妆了，就算是多准备几份嫁妆王氏也不愿意啊，马上就要炸毛，却被身边的上官菊狠狠的瞪了一眼，把她要闹的心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可是还是觉得委屈，这可是她的女儿啊，这婚约原本就是上官晚昭的，凭什么要让她的女儿受这份委屈？
“媳妇知道了。”王氏应的那叫一个委屈。
上官晚昭还有些神游太空，温昭却幸灾乐祸的不行。不是嫡女了所以呢，要了婚约然后呢，一定会嫁到皇家里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嫁个寻常的官宦子弟，好歹能正常的过一辈子。现在这三皇子说的好听，这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要是醒不过来了，这不就是守活寡么？
清苒也是一副的幸灾乐祸，不过紫烟心好，愣愣的也觉得有些心疼。
紫黛这会儿像是刚刚被吓傻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上官晚昭，蔫吧的一点都没有了刚刚的架势。看了看上官晚昭，又看了看上官菊，当时眼泪就落下来了，“我不要那么多的嫁妆！！”
老夫人心说这姑娘可别是给吓傻了的时候，上官晚昭突然就笑了，这哪儿是说不要嫁妆啊，分明就是说不愿意嫁呢。不过老夫人还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这个看着就已经吓傻了的丫头，“你是我的孙女，嫁给那样一个皇子，祖母怕你日后受了什么委屈，给你多预备一些，以后也能过得顺心一些。”
上官晚昭都打算上前去再打击一下了，不过紫黛自己已经尽力的为自己争取了很大的机会了，一嗓子就哭开了，“我不要我不嫁我不嫁啊——”这话终于松口了，上官晚昭在心里笑得开心。
“五妹妹这是担心什么？五妹妹，这你受了委屈祖母心疼。别忘了，三皇子可是皇上的儿子，为了我朝的疆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皇上怎么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呢？五妹妹嫁过去了之后定然不会受什么委屈的。”一口一个五妹妹咬得清清楚楚，上官晚昭也凑上前去安慰着。
一听见她这话，王氏都要炸开了，一双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要不是因为你，紫黛会嫁给那样的人吗！”她这会儿也不心疼公中的钱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心疼自己的女儿，一想到原本这个五小姐的身份是上官晚昭的，就忍不住要发火。
上官晚昭就等着她说这话呢，顿时就弯着眉眼笑了，“四婶娘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这婚约定的是五小姐，三皇子要娶的也是五小姐，和四儿有什么关系呢？”
觉得这门亲事好抢走了的也是你们，现在不想要了，又想退回来了？这可是真是可笑。
这话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被王氏突然摆到了台面上来说还是让很多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上官晚昭现在的态度偏偏又是分毫不让，一口一个五小姐四儿五妹妹的，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们，做了这些事情的是你们！
“你！”王氏自小在商户之家，家里一个庶女都没有，打小骄纵惯了。嫁过来了之后也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被上官晚昭两句话就能逗弄的发火。
可是上官晚昭一点都不怕她发火，现在这事情就算是她想要闹大，这上官菊也断不能让事情闹大了。一旦事情闹得过火了被皇上知道了，上官菊的所有好算计就都要落空了，所以她现在就是尽着自己的性子随意的闹着。
这会儿老太太都被这些话说得揪心了，这话说的一句都没差，上官晚昭说得不心酸老太太倒是硬生生的听出来心酸了，又起了心疼的意思。开口的时候也没经过脑子，不知怎的就开口说出来了，“晚儿也…哎，你们爹爹不在了也别委屈，等你们出嫁的时候啊，祖母也给你们姐妹备两份的嫁妆！”
这话说出来了王氏还哪儿能干啊，当场就要闹起来了。不过就像是上官晚昭心里琢磨好了的，上官菊断然是不能让闹的，一声咳嗽压下了王氏的怒火，却还是没能压住她满眼恼怒的站起来了。
“多谢祖母的好意。但是晚儿毕竟是姐姐，既然祖母赏下了，能不能让晚儿做个顺水人情？晚儿多出来的那一份嫁妆，就平分给清苒和紫烟两位妹妹可好？大姐姐和三姐姐，应当是不会和小妹妹们争的吧？母亲先前说过了，晚儿出嫁的时候，不会委屈了晚儿的。”上官晚昭乖巧的笑脸落在了沉鱼和椋夕的身上。
椋夕自然是不会争夺的，只是听着她有意的点出了靖安公主，微微的弯唇，寓意不明。沉鱼现在满心都是自己这个已经快要吓傻了的妹妹，更是没有心思和上官晚昭说什么的。
不过赵氏这会儿是明白了上官晚昭的意思了，虽然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但是却也是看的明白怎么回事的。清苒自小就和她不对付，而且也是个嫡女，嫁妆上肯定是不能委屈了的。那么现在的这半份嫁妆，显然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的。而紫烟虽然说打小就有些胆怯的性子，却一直都愿意粘着她的五姐姐。
眼下的这个发展，要是她再不配合的话，这恐怕就要辜负了上官晚昭的一片苦心了。
在自己姨娘对眼神的示意下，紫烟立即就跪到了中间，对着老夫人就行礼，口气里都是欣喜，“紫烟谢谢祖母，谢谢大姐姐三姐姐四姐姐。”紫烟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四姐姐三个字也咬得很重。
清苒虽然是一直都看不上上官晚昭，但是白来的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现在上官晚昭不管是不是对她示好，都的确是递了些好东西到了她的手边。虽然说庶女的嫁妆比不上一个嫡女，不过，平分了一个庶女一半的嫁妆，还是很可观的。而且她不仅仅是讨厌上官晚昭，也一样讨厌压在她头上的紫黛和沉鱼，现在看见紫黛吃瘪，也一样觉得开心。
于是连假模假样的关心都顾不上，就直接跪到了地上，大声的谢恩，“多谢祖母，多谢三位姐姐！”
紫烟也抬起头冲着老夫人乖巧的一笑，两个人的谢恩把老夫人想要说什么的心也都给拦住了。不过清苒这会儿却没有注意到，紫黛递过来的怨恨的眼神。
王氏这哪儿能干啊，也不管上官菊是不是拦着了，就想要反抗，但是赵氏这会儿也上前了一步，走到了中间对着老夫人俯身行礼，“多谢老夫人。”根本就没把王氏放在眼里。
虽然说面上看着过得去，但是安氏也还是依旧看不上王氏，于是这会儿能添油加醋的时候她也一点都不介意，开口就笑，“这京城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您呀，是最慈祥最疼爱小辈的了。现在七小姐虽然是庶出，却也能得到老夫人这样的宠爱，您的品格真是值得人学习呢。”
而看着上官菊一直都没有拦着过，也就明白了上官菊的意思，安氏眼睛眨了眨，看着上官菊娇声开口，“老爷的两位小姐都是会嫁到皇家的，这圣宠不衰可是老爷的福气。”
这几句话说出口了之后，也不管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真的，现在是都不能把话收回来了。上官晚昭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看着脸色越来越糟糕的王氏和一直都没有缓过神的紫黛，就觉得愉快的很。王氏几乎要忍不住的时候，却被沉鱼握住了手，而且在掌心里捏了捏。
有女儿在，就算是觉得再委屈也只能先忍着，把女儿的事情先解决了才好。毕竟这两个孩子连婚约都没有，嫁妆的事情还是可以以后再说的。但是女儿的婚约不一样，现在就要解决了。
眼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起了身，紫烟还是乖乖的低眉顺目的样子，清苒却已经神采飞扬了。王氏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烦，轻哼了一声十分厌烦，不过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开口就想给紫黛再争取什么，就听见了有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了。
不仅仅是急匆匆的，而且看着是惊慌失措的，仔细一看，倒是应该在莲园的王嬷嬷。进门的时候几乎不是跪下请安的，而是摔趴在了地上的，只是就算是如此，面上也还是一副惊慌的样子。
这人老夫人自然也是认得的的，但是因为是王氏身边的人，所以还是觉得不喜。现在就只是皱了皱眉头，开口问的时候也冷淡的很，“出了什么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嬷嬷这会儿也没顾得上道歉，就是看着这一屋子的主子都在有些发愣，想起来给上官菊行了个礼之后，开口说出来的话无异于在屋子里扔了个炸弹，“端、端王府的人来下聘礼了！”说话的时候还是喘着粗气的。
“什么！？”一声惊呼带了三个人的声音，安氏抿着唇看着是笑。紫黛更是直接就白了脸色，眼泪直接就下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官晚昭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问着身边的温昭，“端王就是三皇子封号？听说是世袭的？”
温昭点了点头，也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不过口气里简直不知道有多幸灾乐祸，“三皇子早就有了这个封号，当初和姐姐定了婚约的时候就有了，到了现在才有封地而已。不过，世袭有什么用呢，如今子嗣都不指望了。”
温昭的声音虽然是压低了，但是能听见的人还是能听见的，王氏简直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不过上官菊站起了身，拦住了她即将要爆发的怒火，开口道，“母亲，既然人已经来了，先去看看吧。”这一句话就带着这一屋子的人都奔着前院去了，其中的温昭嘴角的笑意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王氏虽然恼怒，但是现在也怎么都不能发火，只能是忍着。
倒是椋夕从一边凑过来了，听着声音里也有些笑意，压低了声音道，“九妹妹，表现的太明显，一会儿四婶娘可是会吃了你的。”
紫烟一路都是跟着温昭的，现在听见了也小声的笑出来了。
不过上官晚昭倒是好奇别的事情，拉了拉椋夕，小声的问了一句，“三姐姐，那三皇子叫什么啊？”
“怎么？还想着嫁给他呢？”椋夕调侃了一句，然后才认真的回答了，“玄青，宇文玄青。”
“哦。”她随口应了一声，不过倒是在心里念叨了两句，感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却记得不清楚。
等到这些人都到了前院的时候，就看见了管家孟孝正在点头哈腰十二分谄媚的跟着一个老妇人说着话。
这老妇人一身的诰命宫装，气质不凡，人不管这孟孝是怎么陪着笑脸的说话，人就是目光都不带斜视一下的看着前方，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有个管家在身边说话。不过倒是也的确，一个将军府的管家，也是陪不起的。
别人不认识这位，上官菊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萧妃娘娘身边有个嬷嬷，姓封，从三皇子小就是三皇子的奶娘，一直到了今天。这封氏至今未嫁，把一辈子都给了这娘两个。照宫里的说法，这位是曾经救过萧妃命的人，不管现在萧妃如何，三皇子如何，这位封夫人也是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每次有重要的宫宴，就算是三皇子不到场，也都是要请封夫人到场的。甚至要比这将军府的老夫人身份还要尊贵，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过…这封夫人亲自来了，而且还说是来下聘礼的，这在意的程度不言而喻。只是知道了消息之后，就好像更能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椋夕倒是也把人认出来了，小声的在上官晚昭的耳边轻声的说着，“这可是三皇子身边的封夫人，身份和皇上的奶娘都差不多了。这人亲自来下聘礼，知道有多重要了么？现在可觉得后悔了，可想要嫁给三皇子了？”
那带着笑的声音明显就是调侃，上官晚昭也不在意，就只是看着上官菊紧走了两步走到了封夫人的面前。拱手，礼节要多周全就有多周全，开口也是尊敬，“不知夫人亲自到府，有失远迎，还望夫人莫怪。”
这老夫人虽然是将军府上的老夫人，可是在人家的面前却什么都不是。在沉鱼和紫黛的搀扶下上前来想要行礼，却因为身上的各种问题礼行的别别扭扭的，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不过封夫人还是一点在意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也没有和老夫人多计较，开口就道，“老夫人无需多利。”
虽然是老夫人无需多利，但是这一院子的女眷，礼数却是少不了的。这王氏是唯一的正妻，不管在府上如何，现在还是没丢人的带着一众女眷悉数下拜，上官晚昭也跟着行礼，却半天都没有听见叫起的声音。
嫡女在前，庶女在后。她的身份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的，但是的确是和紫烟温昭一起站在了最后面。老夫人自然是能看见封夫人的举动的，对她现在拢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不满的样子有些奇怪，不过封夫人没有表示，她也不能说话。见她环视了两圈也不曾有满意的样子，才开口，“起吧，不必多礼。”
虽然这场面挺庄严的，但是实际上，上官晚昭正在后面小声的和温昭说着话。一时之间就算叫了起也没有抬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封夫人打量的目光。不过椋夕却也注意到了，只是看着这已经排练过好些遍的“五小姐”现在显然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知道等等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封夫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印象里的那个人，只当是女大十八变自己认不出来了，也就没有多说话。目光落在了最前面的上官菊的身上，“不知道哪位是和三皇子定下婚约的五小姐？可能让老身瞧瞧？”
“这儿呢这儿呢。”幸灾乐祸的清苒一边说着一边把紫黛给推上了前去，上官菊也沉声开口，“紫黛，快问封夫人好。”
虽然觉得心里接受不了，但是现在的这个时候紫烟也知道不能闹，所以现在也就面上摆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开口，“紫黛见过封夫人。”
听见了这个名字之后，封夫人更是觉得有哪里和自己的记忆对不上，依旧是拢着眉头，开口道，“抬起头让老身看看。”
紫黛听话的抬起头来，封夫人看着这张标致的脸越看越觉得不对，只是还没有开口发问的时候，就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从门口的地方传了进来，来自于一个男性。
这声音进门了之后，不仅仅是紫黛看了过去，就连一直在偷偷的和温昭说话的上官晚昭都停下了话头，怔怔的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那个人，然后就傻在了原地。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