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小云
紫袍老人道:“久仰梅二先生回春之妙手,还请阁下跟我们走一趟,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以先付。”
梅二先生嘴巴动了动,蚊声蝇语。
小孩皱眉,道:“他真的行吗?看样子自己都快死了!”
短小汉子在柜台翻了一遍,在一个大酒坛子里面找了个底子,倒了一碗过来,掐着梅二先生的嘴巴灌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一碗酒下去,明明有气无力到快要死了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长出一口气,大喊道:“酒!我还要酒!”
短小汉子赔笑道:“梅二先生莫急,只要到了府上治了病,马上有陈年的美酒送上!”
梅二先生缓了缓,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了,看看面前三人,道:“原来是来求医的,无趣无趣!可知道我的规矩?”
“知道知道!梅二先生三不治,诊金不先付不治,强盗不治,小偷不治!”
短小汉子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四锭五十两的官银,递给梅二先生之后,又道:“在下巴英,江湖小卒不值一提。但这位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二先生总有些耳闻吧?”
“就是你啊!”梅二先生大模大样的点点头,摆手道:“行,你还有点儿名气,跟我喝两天酒,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会跟你们去一趟的。”
小孩忽的大叫道:“跟着病老鬼啰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
巴英赶紧拉着他,赔笑道:“梅二先生多担待,有人伤的太重,不要说两天,恐怕回去玩两个时辰,人就撑不过去了。”
梅二先生词穷,却仍不愿意就此就范,忽的一指程明道:“此人捆了我一下午,不让梅二先生喝酒,甚是可恶,你去杀了他,杀完了我就跟你去。”
说着径直跑向柜台,双眼放光地翻找酒坛子。
巴英望了秦孝仪一眼,走到程明身前,道:“想来你也听到了,下去之后不要怨我,也不要怨天怨地,要怨的话就怨你得罪了梅二先生。”
程明淡淡的看着他,吐出一串烟雾,没有任何反应。
巴英眼中闪过怒色,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鬼头大刀,泰山压顶之势劈在程明头顶。
叮的一声,巴英手脚颤抖着退化一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程明完好无损,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孝仪脸色一变:“横炼功夫?”
小孩突然兴奋起来,箭一般的冲上去,二话不说射出三根袖箭,直取程明双眼和咽喉,奇快奇准,劲道十足。
叮叮叮!
三声响之后,袖箭落地。
程明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瞳孔深邃无比。
小孩冷笑道:“我从来不信谁可以刀枪不入,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手一翻,手里已经多了两柄寒光四射的短剑,身形一晃,已闪电般刺出七剑。
百汇、眉心、咽喉、檀中、肚脐、下阴,脚心。
对准的全是致命的位置,可除了发出些声响,一点用也没有。
见没有效果,小孩大怒,扑上前去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饭堂中雨点一般的金属声连绵不绝,接连攻了一百多招除了将衣服扎出几个破洞,程明身上连个白点都没有。
秦孝仪和巴英脸色大变,他们亲眼看见剑尖儿扎在眼球上,一点用处也没有。而却随着小孩不断的快攻,程明脸色也一点点变化。
吐出一口白烟,程明突然坐直了身子。
“有点意思,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毒辣的心肠,难得一见!”程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甜甜嘴唇低声笑道:“应该会很好吃吧!”
“不好,快退!”秦孝仪巴英同时大叫,身子前扑的同时,手上的兵器就扔了出去,鬼头刀在左,两个铁胆一前一后,流星赶月直取程明。
可惜已经晚了。
程明大烟斗很随意的横扫,先后击碎了铁胆、鬼头刀,直接砸在小孩身上。
那小孩炮弹一般撞穿墙壁,飞向后院,紧接着就听见房屋的倒塌声。
劲风随后出现,四周十几张桌子连同抱着坛子偷喝残羹冷酒的梅二先生,都如同破纸片子一般撞在墙上。
桌子正好砸在梅二先生的背上,他一口鲜血喷出,差点没昏死过去。
无视秦孝仪和巴英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程明起身扭了扭脖子,转身就要往后面走。
“等等!”秦孝仪大喊:“你可知道你干了什么?”
巴英喊道:“你死定了,你竟然敢伤他。你可知道他是龙啸云龙四爷的大公子,龙小云,他父与‘天下第一刀’小李飞刀李寻欢乃八拜之交”
轰!
巴英的话还没说完,上半身突然炸开,鲜血碎肉胡了秦孝仪一头一脸。
那两个伤号直接就吓尿了,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秦孝仪面容呆滞,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啰里八嗦的,吵了一晚上,很烦啊知不知道!饱腹的好心情都让你们搅合了!”
程明走到秦孝仪身前,微微低头,盯着他的眼睛,轻轻道:“留下一条胳膊,滚!”
“你大侠饶命,是我有眼无珠”
碰!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飞了出去,生生将街道对面的院墙撞了过来,人挣扎了两下也不动弹。
程明缓缓收回脚,满不在乎地啐了一口,“废话真多!”
梅二先生死死的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这绝世凶人注意到也没了命。
程明也不管他,走到后院,在柴房里找到四肢骨折,吐血昏迷的龙小云,随手扔了几锭银子惊慌失措的掌柜的,拎起龙小云转身回到饭厅。
碰!
轻挥烟斗将桌子砸成碎片,将龙小云扔在梅二先生前。
“死了没有?没死起来给包扎一下,老子赶时间,没耐烦等你!”
梅二先生闭目装死,只是不理。
程明懒得为难他,撇撇嘴,伸手将他扒了个精光,用衣服将龙小云系成个包裹,挂在大烟斗上。
将烟斗扛在肩上,不慌不忙的走出酒铺,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缓缓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