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诡异的问候
三日后,a区法院,民事审判庭第一庭:“慕容筱筱诉卫霖人格侵权”一案正在进行着最后一场庭审。
欧阳晖此次没有带小徒弟竹小溪出庭,而是单枪匹马地一人作战。上一场沈奕与竹小溪各自所述证言,都已被法院查实,沈奕的确是在作伪证。由此,任凭这次杨挺杰如何谲诈诡辩,如何慷慨陈辩, 都被欧阳晖一张利嘴反驳得体无完肤,惨不忍睹。没办法,作伪证的事实摆在那儿,这块公然藐视法律威严的丑陋硬伤,被原告方咬得狠狠的,也被法官记得死死的。最终,不管卫霖如何不服气,法院还是判决他败诉,赔偿慕容筱筱一千万精神损失费,并对沈奕作伪证罚款五万,社区矫正十日。
“师父,法庭判决怎样?”一直坐在法庭外的竹小溪一看见欧阳晖出来,急忙走到他跟前,紧张忐忑地问道。
欧阳晖看了眼小徒弟紧张得红粉份的俏脸蛋,慢条斯理地掏出他的雪茄盒,悠悠地点上一根,姿态撩人地吸了一口,连连吐出三个心形大烟圈,才微眯着那双狭长眼睛,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你师父出马,什么时候输过?”
“哦……”竹小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是,她师父是谁,楠城律界的“常胜将军”,除了他师父,除了和解的案子,经他办理的案子,还没有输过一单呢!
卫霖和杨挺杰及其一大帮律师助理也从法庭里相继出来,看到欧阳晖师徒两人神情轻松地站在廊道上,心中都有些愤懑不平。
杨挺杰走上前去,精利目光与欧阳晖平视,带着些许挑衅的口吻:“欧阳,我当事人要求上诉,咱们两人,二审再会。”说罢横瞥了竹小溪一眼,那目光带着些许的细刺,看得她心里很不舒坦。
“随时奉陪。”欧阳晖云淡风轻地一笑,继续优雅地吞吐着他的雪茄烟圈。卫霖上诉很正常,一千万天价精神损失费,不是一般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换做是他,他也会果断上诉。
杨挺杰一众人走了之后,欧阳晖极有耐性地收受完委托人慕容筱筱及其n位亲人家属的轮番马屁赞誉之词后,便带着小徒儿竹小溪回了律所。
楠城最繁华高端地段,正峰律师事务所。
“嘿嘿!溪妹妹,回来了啊!”竹小溪一回到她的格子间,不消十分钟,李福伦和叶小川,这两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型男律师,就如狂蜂浪蝶一般,兴匆匆地围了过来。
“嗯。”竹小溪眯眼一笑,点了点头。
“来,溪妹妹,这是哥给你买的鲜榨奇异果汁,味道极好!”李福伦忽地从身后端出一个草绿色杯子,满脸憨笑地递到 竹小溪手中:“呵呵,这回,咱们师父又胜了吧?”
“废话!咱师父有输过吗?更何况有咱小溪溪一等功臣在,肯定完胜杨挺杰那老头啦!”
叶小川斜瞥了李福伦一眼,转头对着竹小溪,露出比鲜花还灿烂的笑容:“小溪溪,你今天下班有空吗?哥有两张《杀死知更鸟》的vip电影券,咱们一起去看吧?”
“拜托!这部电影又恶心又恐怖外加极其重口味,叶小川,你让小溪陪你,就不能有点诚意吗?你那两张委托人不要的过气电影券就不要在这显摆了,好吧?”
“李福伦!我的电影券怎么了你?它们怎么就过气了?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凭空捏造!你……”
“两位师哥!”
竹小溪一声大喊,她受不了眼前这两人又将开始呶呶不休没完没了的争执辩论。她站起身,把那杯果汁递回给李福伦,清澈无奈的目光看向两个为她争执不已的师哥:“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现在不渴,晚上也没空,小溪真的很抱歉!”说完歉意兮兮地朝他们俩鞠了一躬。
李福伦和叶小川同时愣了一下,又不约而同地苦叹了一声,对着竹小溪还是温柔地一笑。
“啊!我委托人约了我今晚吃饭来着,你瞧我这记性,呵,先忙去了哈……”叶小川最先讪笑着撤退了。
“呵,其实我也挺渴的,这果汁我就先喝了啊!谢小师妹啊!忙去了哈……”李福伦一边勉强地吸着绿稠稠的奇异果汁,一边讪笑着往他办公室走去。
竹小溪见两个缠人的师哥终于撤离了她的地盘,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拿起自个儿的水杯,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凉白开。
自从她被欧阳晖破例收为唯一女徒两个月来,正峰律师事务所的若干年轻男律师对她兴趣极大,时常有人邀请她去吃饭、看电影、唱歌、跳舞啥的,整得她神经麻麻的。而李福伦、叶小川还有一位庄家铭,作为她师父的三大得意单身徒弟,对她更是兴致汹涌,大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劲头,要么单个地轮番“骚扰”,要么三人同时“群起而攻”,各种追女战术,整得她烦不胜烦。若不是她时常搬出“师父有任务”,欧阳晖这么一大块招牌来挡着,她估计早溺死在这三人呶呶不休死缠烂打的**大海里了。
唉!谁让正峰律师事务所男多女少呢?谁让她这么一个清纯娇俏的迷人美女是单身呢?谁让那些年轻单身男律师们饥渴难耐呢?唉!都是上帝不好,把人造就成了七情六欲的绝品高级情感动物……
下班后,竹小溪准备这一次又沿着人行道走路回家,也不知是因为上次走上瘾了,还是因为她就想再犯一下贱,走个两三小时,体会那种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刺激痛感。还好,人行道挺多人走动,不然,以她那张脸,孤身一人走在昏黄街道,定会招惹出不少隐藏在城市黑暗处的色狼饿狼。
走了不多一个小时,竹小溪就感到小腿有些酸了,为了有力气走完剩下一半的路程,她停了下来,随便找了棵大榕树,身子往粗壮树干上一靠,舒舒服服地歇息着。
“累了吗?”
突然,极其诡异地,竹小溪的耳后悠悠地传来一声温柔尽致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