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根基稳不稳？
苏安然算了一下，按照二师姐上官馨说的这个标准来看，他应该是可以参加仙女宫的瑶池宴、天穹梧桐秘境的雏凤宴。
荧惑宴是妖盟那边的限定专属，与他是无缘了。
不过空灵应该是可以受邀入席的。
就是青玉……
苏安然一时半会间也搞不清楚，这青玉现在到底还算不算是妖盟，或者说妖族的人。
“想什么呢？”
看苏安然脸上纠结之色，上官馨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师姐，这玄界有人族、妖族、魍魉魑魅，甚至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族群聚会，那么灵兽呢？”苏安然一脸好奇的问道，“灵兽可有类似这样的宴席参与吗？”
“自是有的，只是都是类似于私交好友那样的小圈子聚会而已。”上官馨点了点头，“这一点，就有点像流动坊市那般的小型聚会，只有认识了人，有了相应的人脉扩充后，才能够参与到这样的聚会里。”
坊市对于苏安然而言，并不算陌生。
他就是在大漠坊认识的江小白和叶云池。
不过玄界的坊市并非都是正规的。
也有一些不怎么正规的。
这类坊市说是流动坊市都算是比较客气了，大多时候都被称为地下黑坊。
因为这类坊市的拍卖和交易通常都没有什么安全保障，黑吃黑的事件极多，这也就导致流动坊市的名声不怎么好听，一般来说若是没有比较过硬的功夫，真不会有人随便参加这类坊市交易。
当然，凡事也并非绝对。
有的流动坊市只有获得举荐人的推荐，才有资格入席参与。
这类流动坊市虽也不算太过正规，因为正常是没有人会询问交易货物的来源，所以如果不幸买下什么事儿逼的东西，那有什么相应的因果也就只能你自己去承担了。但好在安全性方面，还是有所保证，并不会出现黑吃黑之类的手段。
不过苏安然知道，二师姐上官馨说这话的意思，重点应该是在“人脉”上。
“那当世灵兽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兽神宗了吧。”
上官馨嗤笑一声。
“兽神宗的灵兽的确很多，毕竟整个宗门都是御兽的，但他们是自有的固定圈子，外来灵兽可融不进去，而且就算能够融进去，你觉得这只灵兽还跑得了？”
苏安然叹了口气：“那看来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怎么？”上官馨有些不解的望了一眼苏安然，“小师弟为何如此关心灵兽的问题？”
苏安然当即也没有隐瞒，便将青玉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当然，一些比较考究的问题……
例如青玉是不是早就推算出自己能够假死复活，以脱离妖族身的猜测，苏安然就没有说出来了。
重点只是说了青玉帮自己挡刀身死，然后他又去了黄泉死海，遇到了艳红尘师叔，然后才侥幸的将青玉救火，并助她脱离了妖身成为灵兽。
“我离开的这两百多年里，居然发生了什么这多的趣事。”上官馨双眸发亮，“天元秘境的试炼，还真是怀念了。……对了，小师弟，你有没有毁了天元秘境呀？”
苏安然愣了一下。
二师姐，你重点搞错了吧？！
但看着二师姐那期待的小眼神，苏安然有些无奈的说道：“听闻那只大蜘蛛还在里面闹事，一时半会间怕是弄不死了。师父推测，这天元秘境未来百年里恐怕是别想开启了。”
“百年。”上官馨算了一下，“那也就是差不多被毁咯。……哈哈哈，小师弟，你真不愧是天灾呢，比我们厉害多了。”
上官馨的脸上，满是自得的神色，似乎苏安然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当年我和老三进去的时候，也就杀杀人而已，老四那会戾气重，出手比我们狠多了。反倒是老五，没什么杀性，那大概是自我们太一谷弟子进入天元秘境试炼以来，最安全的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了。”苏安然轻声提醒了一句。
“不是第一次？”上官馨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九师姐之前也毁了一次天元秘境，那次最终活着出来的也没几人。”苏安然是坚决不肯背上“天灾”这个锅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宋娜娜这个“人祸”。
不过，苏安然说的也的确是实话。
因为若论被破坏以及伤亡情况来说，的确是宋娜娜那一次的规模堪称为最。
“唉，早期幽冥古战场还没那么严重的时候，我还能和老头子交流几句，虽然时好是坏的，但好歹也是知道太一谷的一些情况。”上官馨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不过自百年前，不知是受什么影响，我就和老头子断了联系，也就不知道太一谷的情况了。”
听到上官馨的话，苏安然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师父他知道你在幽冥古战场？”
“知道啊。”上官馨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我走的是纯粹的古武一脉的路子吧？”
苏安然点了点头。
第一纪元时期的修炼风格，便是只修己身，将自己的身体凝练得如同法宝一般，但也正因为此等修炼方式过于霸道，所需灵气极为庞大，因此才会导致第一纪元中叶就开始出现灵气不继的现象，也才转而有了破碎虚空、探索外域等等做法，为的就是给后来人提供一个更好的修炼环境。
万界，就是那个时候被发现的。
也因此，后来才会有了兵器的出现——既然纯粹修力不行，那么便开始尝试修技。
在第一纪元时期，拥有修炼肉身成圣之法的，唯有当时五大族的核心嫡传继承人才有资格。
上官馨，便是第一纪元时期五大族之一，上官大族的少族长。
当时五族大战，九黎和九幽为联盟，上官、轩辕、长孙则为另一派。
这场大战将整个玄界万族全部拖入战火，打了上千年之久，最后九黎九幽一方战败，但九黎尤不甘心，因此引动外域之力，召来天魔入侵，导致玄界提前进入末法大劫，玄界各地灾难不断，伤亡惨重。
上官馨在其父身死后，临危受命继任族长一职，带领上官族最后仅存的族人寻找避难所。可惜天不遂人愿，这逃亡路上各种灾祸不断，最终只剩上官馨和她的妹妹上官娜二人，然后又恰逢遇到兽灾暴走，为了给上官娜争取逃命机会，孤身独挡兽灾，最终力竭而亡。
不过可惜的是，当时完全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的上官娜，在上官馨死后，她自然也不可能活得了。
苏安然知道关于自己这位二师姐的故事，还是从九师姐宋娜娜那里听来的。
因为宋娜娜，就是当时的上官娜。
后来的故事便是上官馨重生到如今的纪元，成了黄梓的二弟子。
而上官娜，却是去了第五纪元时期，成了唐诗韵的师妹。
只可惜，在那个时代，她依旧不擅修炼，剑术修炼得磕磕碰碰，最后还是跟唐诗韵在一起历练时，一起打出了GG。
然后唐诗韵就成了黄梓的三弟子，而宋娜娜则重生到了万界不知道哪个小世界去了，在那里学会了一些术法，算是勉强找到了一条修炼之路，然后磕磕碰碰的度过一生后，就又来到了如今的纪元，成了黄梓的九弟子。
这一世，她不仅和自己的姐姐重逢，也和自己的师姐再度相遇。
所以宋娜娜身上缠绕着诸多因果，甚至能够逆改因果并非没有原因的。
但可惜的是，宋娜娜被黄梓收为弟子的时候，上官馨已经困于幽冥古战场里了。
所以这姐妹二人也仅仅只是知道彼此，但至今还尚未相见。
苏安然自然也是知道，为什么黄梓不愿将上官馨受困于幽冥古战场一事说出了，毕竟以宋娜娜如今的情况，怕是她知道之后立即就要来幽冥古战场救自己的姐姐了。
这边苏安然还在胡思乱想，那边上官馨却是已经说到自己受限于所修功法的瓶颈问题，于是决定来南州的大荒城挑战生死擂，以期突破自身的瓶颈，将自己的混元宝体修至大成——第一纪元时期的修炼功法，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将自身当作法宝那样不断的淬炼，所以并不像如今的修士那般会显化法相。
这等修炼功法反倒是有些像妖族如今的古妖派，他们就不会显化法相，而是在凝魂境化相期时，直接将显化法相的那一份力量融入到自己的血肉之躯里，彻底壮大自己的本体神魂。
上官馨、王元姬走的便是这条修炼路子。
“那二师姐你如今是……混元宝体大成？”
“没有。”上官馨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当时实力尚且不够强大，所以被龙卫逼得误入了幽冥古战场，为了自保我只能舍弃已有小成的混元宝体，改修九幽一族的幽冥体，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在幽冥古战场活下去。……如今，幽冥体已经大成，我也以此为根基入了道基境，订立我的小世界法则，没办法更换了。”
混元宝体，无疑是武道修士里最为强横的宝体之一，能够与之齐名比肩的绝不超过三指之数。
但幽冥体也并非不入流，毕竟能够作为第一纪元五大族之一的九幽族的镇族修炼功法，再次也不可能次到哪去，只是和混元宝体相比终究还是有所不如，而且也存在一些局限性。
苏安然为自己的二师姐感到一些遗憾。
上官馨看苏安然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笑道：“小师弟，你这想法可要不得。……我辈修士，逆天而行，所以终归是会遇到不少意外的，毕竟天道可不会允许我们超脱身死永生不灭，所以你要记住，我们当修士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看，我如果不修幽冥宝体，继续坚持修炼我的混元宝体，我在两百年前就要死啦，也不可能坚持到今天的破局之日了。”
“二师姐说得对，是我想岔了。”苏安然笑了一下。
“小师弟你恐怕修炼时间还不长吧。”
“是。”苏安然点了点头，“二师姐慧眼如炬。”
“哈，哪是我慧眼如炬啊。”上官馨摇了摇头，“任何一名修炼时间足够久的修士，都会知道这个道理的，只要能够活着度过危机，才能够将其转为自己的机缘。……对了，小师弟，你修炼多久啦？”
听到上官馨这个问题，苏安然突然间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掰开手指头数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修真无岁月”的真实性。
“满打满算……六、七年吧？”
“哦，六七……”上官馨了然的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就一脸瞠目结舌的望着苏安然，脸上犹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说什么？！你修炼至今才六……六七年？”
“是啊。”
“凝魂境聚魂期大圆满？”
“其实本来只是半步凝魂的，我第二神魂一直没有凝练成功，不过这次是在幽冥古战场里，获得了大量的生命力冲刷，才让我将第二神魂凝练出来的。”
上官馨一脸神色复杂的望着苏安然。
她有些不懂。
是玄界变化太快，以至于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呢。
还是……
自己的小师弟是个名副其实的怪物？
虽说太一谷里的弟子都是一代天骄，可也没有这般离谱的啊！
她之前便以共鸣法则的力量感知过了，自己这位小师弟，精气神饱满，根基稳固，并没有因为修炼速度太快致使根基不稳的现象。那会在幽冥古战场里，她还以为苏安然已经拜师几十年了，说不定还可以去参加天穹梧桐秘境的雏凤宴呢。
但现在听到苏安然这么一说。
上官馨便倍感无语了。
而苏安然，并不知道自己这位二师姐在想什么。
他是听着谷里诸多师姐的传说一直到今天，所以深知其实以二师姐、三师姐、四师姐等人的实力，她们如果不是为了要压制自身的境界修为，早就可以成就地仙了，她们都是为了自身的未来，所以才刻意放缓脚步，不断的固本凝练，以求一个厚积薄发，就如三师姐唐诗韵那般。
所以想了一下，苏安然并未告诉上官馨，如果自己使用了那块之前在龙宫遗迹秘境那里获得的领域要素，他是可以直接突破到凝魂境镇域期的。
换句话说，苏安然其实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算是凝魂境大圆满才对。
不过玄界似乎并没有任何修士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突破到凝魂境大圆满，毕竟从凝魂境开始，想要修为境界有所突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也给了苏安然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修炼速度如此之快，恐怕很容易根基不稳呢。
是以，想了想后，苏安然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领域要素这件事。
这师姐弟二人，此时心思各异，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身后跟随他们行动的各修士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但看两人此时的氛围略显沉默的样子，其他人甚至都下意识的把交谈的声音放轻，个别修士更是干脆不再开口了。
一时间，整支队伍的气氛便稍显低沉。
作为拥有感知能力的上官馨，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氛围和情绪的变化，但这些人与她非亲非故的，她自然也是懒得理会，所以当然没有去考虑这些修士心情的必要。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有些想不通。
自己的小师弟是如何做到在拥有如此惊人的修炼速度同时，又能够根基稳固呢？
她想不明白啊。
但就在上官馨再度前踏一步时，她的眉头却是突然皱起，横手一拦就挡在了苏安然的胸前，沉声喝道：“妖王就是如此鬼鬼祟祟的吗？既然敢跟上来，为什么不敢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