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曲境
云州大陆，粒子屏障是文明社会得以存续的关键。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真正的根基，则是藏在不知何处的云州智脑。
云州智脑掌管着一切法则，并为人类的生存做出了很多贡献，它制定了许多法则，保证了乐师、武者以及其他人身份的人能齐心协力，在一个相对合理的制度中为了人类的存续而奋斗下去。
云州智脑有很多分身，每一个分身的名字都叫雅典娜。
传说中，云州智脑有超越人类的智慧，其本质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明，只不过用数字化的方式让自己得以永生罢了。
如果说是龙城那样的十二主城级别的城市，出现云州智脑分身，众人绝对不会惊讶。
但是这是太安市啊！
哪怕在龙城麾下，距离最远的太安市也是三十多个卫星城市里最末流的。
之前新芽榜的云州智脑评分，其实只是一个云州智脑的终端在运作而已。
数字生命的分身和终端，并不是一个概念。
……
“今年的太安市究竟是花费了多少代价，竟然从龙城请来了云州智脑的分身？”
“乐师协会也太舍得下老本了吧？”
“说实话，我们虽然都是协会名义上的会员，但本质却归属于公司，协会这么培养我们，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啊。”
几个新人交头接耳，心中的震撼感却分毫未减。
对于所有原住民来说，云州智脑就是神！
是它，帮助了人类度过了浩劫最初阶段的混乱。
是它，创造出了关于战歌的一切规章制度，保证了乐师的地位。
也是它，拥有无上的智慧，每次云州联邦遇到重大的困难的时候，只有求助于云州智脑强大的演算能力。
就算是赵璇，也不由低下了头颅，表示尊敬。
唯有韩乐没有这么做。
他本来就不是原住民，代入感哪有那么强啊。
他看着那一方虚拟空间，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其实韩乐能登上新芽榜首，多亏了云州智脑评分的不断刷新，所以他对云州智脑一直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今天能看到所谓的分身，也是一种运气了。
只不过雅典娜似乎并没有实体，她只会以声音和图像的方式传递知识。
……
“既然大家都坐好了，那么今天的培训，就此开始。”
虚拟空间里，开始放映一些经典的人类与荒兽之间的战役，女声也开始解说：
“自从那场浩劫之后，人类与荒兽的战争，就一直持续不断。最初的人类想要用核武器消灭荒兽，却发现了一件极为荒诞的事情：所有的热武器，对荒兽无效。”
“目前在我的数据库中，尚未有人对荒兽的成因、其对热武器免疫的性质做出合理的解释或者假说。”
“所以乐师和武者，成为了抗击荒兽的中坚力量。”
“在座的诸位，都是我云州联邦的潜力乐师，既然这次我来了，就必须传授一些很珍贵的知识给你们。”
“诸位听好了，这一周的培训内容是——论如何创造战歌的曲境。”
此言一出，四下里安静一片。
众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曲境？
那可是大乐师才有可能涉足的东西啊。
据说在龙城的高等学府，都没有开设关于曲境的课程；想要学习曲境的知识，至少需要拜师某位大乐师（4级以上）才有可能。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大乐师都掌握了曲境的秘密的。
今天的新芽计划，竟然能让他们提前知道曲境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在座的众人就激动不已。
韩乐同样坐直了，洗耳恭听。
云州智脑分身亲自传授知识，也容不得他不正视。
……
所谓的曲境，其实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乐师们都知道，战歌本身是一种以音乐为媒介，以魂力为基本施展的力量体系。曲子越激昂高亢，效果往往也会越好。
当然，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否则乐师们创作战歌，只要遵循这个规则往极端走就行了。
事实上，战歌的规则非常多变，就连云州智脑，也只能总结出一些模糊的规律来，大部分的乐师都还在自己摸索的阶段。
这才有了曲牌名的出现，保证新人乐师不会出大问题。
而曲境，是指在战歌演奏的过程中，有可能随机或非随机出现的一种场景。
一首强大的战歌，必然是有其灵魂的。
雅典娜认为，战歌的灵魂就是曲境，简单来说，就是战歌本身需要寄托于一个意境或者背景。
云州大陆历史上，强大的战歌都有其背景，都是传奇乐师们经历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震撼之事后，根据那些经历创作出来的曲子。
所以乐师界也是鼓励新人乐师们多行走城外，哪怕遇到危险，说不定才能激发曲境方面的灵感。
曲境越完善，越真实，与之相对应的战歌效果也就越厉害。这是一条铁律。
在一些战斗中，乐师们甚至能用魂力催动曲境具现化，将自己想象出的或者是经历过的那些场面，重新映射如现实当中，从而获得更加恐怖的力量。
曲境是如此的强大而神秘，那么，该如何创造一首战歌的曲境呢？
这就是雅典娜这一周培训的内容。
……
听到这里的时候，韩乐却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雅典娜说的很多东西，弥补了原主人在这方面认识的不足。
他终于明白，那一天，所谓的法相护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战歌成形之后，若有法相虚化，必然是上品；因为这虚化的法相，就是曲境的初级版本。
韩乐从无垠曲库里得到的每一首战歌，都是拥有天然的曲境的！
如果不是那天他的魂力还不足，演奏方式还生疏，恐怕出现的就不是虚化的法相，而是真正的曲境了！
曲境本来就是介于真实和幻想中的东西，你若认为它是真实的，并且以魂力注入，它自然就会成真。
这也是韩乐脑海中出现工字伏虎拳的缘由。
“这下有意思了啊。”
“别人原创战歌，必须苦思冥想曲境，才能让自己的战歌更上一层楼。”
“但是我的话……我这边的每一首歌，都是有天然的曲境的啊！”
韩乐的面色古怪至极。
最简单的例子，《男儿当自强》！
这首战歌，韩乐根本不需要构思什么曲境，因为他的脑海里还清清楚楚地记忆着五部黄飞鸿的系列电影！
这五部电影全部由徐克导演，前面三部主演是李连杰，后面两部则是赵文卓。
其中前三部韩乐的印象最为深刻：壮志凌云、男儿当自强和狮王争霸！
虽说记不清楚每一个细节，但是大部分精彩或者经典的镜头和场景，韩乐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一天，他只是顺着本能和记忆弹奏，就差点把三百武师练拳的曲境给弄出来了。
如果他刻意去回忆，能不能把黄飞鸿本人给召唤出来呢？
韩乐觉得自己的脑洞实在有点恐怖，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因为缺乏文化作品的缘故，乐师们的脑海里的信息和宏大场景其实是很贫乏的。
但是韩乐不同。
他是穿越者。
他的脑海里，不仅自带BGM，还特么自带经典电影！
伴随着雅典娜的讲解，韩乐越来越兴奋了。
他差点没忍住想要当场尝试弹奏战歌，召唤真正的曲境！
然而雅典娜的一席话，还是让他清醒了下来：
“这些都是构造曲境的一些小手段，其实你们人类说的法相，也是曲境的一部分。”
“当然了，就算现在的你们能够在脑海中构建曲境，也不可能由足够的魂力召唤曲境的。”
“想要真正的打开战歌曲境，至少需要600点以上的魂力。你们距离这个数字还很遥远。”
“所以明天上课的重点内容是，如何创造符合你们实力的战歌法相。”
魂力远远不足啊！
韩乐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只有40点魂力，还是一级乐师；600点魂力，至少是三级以上的乐师了。
目前来看，直接召唤黄飞鸿本人是不可能了。
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又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天然优势，手里的筹码又多了一分。
……
下课后，新人们都各自回房，消化雅典娜的话。
韩乐坐在房间里，刚准备开始练功，却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以为是赵璇，结果开门一看，居然是万隆公司的罗兰。
“我可以进去么？”
她看上去有点局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