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它”在捣鬼
太阳偏西,喧闹了一天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华灯初上,洛阳城像一个进入梦乡的贵妇,恬静而安逸。古玩街昏暗的路灯昭示着一天的结束,叶青关好店门,回楼上休息。
“你是不是对白天的红衣女孩儿有好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就好像对待邹丽一样。”空灵的声音在叶青心里响起。
叶青冷冷地哼了一声:“哼,我的私事你少管,你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们将失去最后一点合作的基础。”
“既然这样,那算我白说。”你休息吧,我也要休息。
叶青本来要询问“它”的来历,至少来龙去脉得搞清楚,它身上的疑团实在太多,一天不搞清楚,叶青总感觉有一大团棉花堵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它就此没了动静,叶青连续呼唤几声都没有应答,只好作罢。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现在师父回来了,叶青感觉有了主心骨,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叶青是被一阵异响惊醒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反正感觉时间不短。沙沙的异响就在门外的客厅里,叶青仗着胆子推开房门,反正有师父在,闹鬼也不怕。夜里的天气十分闷热,叶青只穿着一条裤头,反正也没外人。客厅里亮着一盏十瓦的台灯,朦胧的光线笼罩住客厅每一个角落。沙发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浑身上下一团火红,醒目的颜色强烈刺激着叶青的眼球,这人他认识,就是白天见到的红衣女孩。
红衣女孩双眼紧闭,如同一条陷在泥潭里的泥鳅,毫无规律地扭动着身体,沙沙声就是肉体和沙发摩擦发出的。红色的连衣裙有些变形,露出大半截修长的大腿,红白相间格外醒目。叶青的头有些大,动脉血管迅速扩张,浑身的血液好像沸腾了一样,裤头底下的器官开始发生变化。肯定是“它”在捣鬼,叶青自然而然想到了玉蝉。同样深更半夜,同样昏迷不醒的女人,几天之内他竟然要承受两次几乎相同的考验。如果说对于邹丽,叶青还有所顾忌的话,那么对于现在这个女人,他没有半分的顾忌。叶青自认为不是一个免疫力很强的男人,特定的时刻,他也会犯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血液在燃烧,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释放心里的压力,就在现在。叶青盯着眼前的红衣女人,她就像一只猎物,在等待他去猎食。叶青开始移动脚步,越来越近……
猎豹即将扑倒沉睡的羔羊。红衣女人突然睁开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叶青不由自主打个冷颤,燥热的体温减下去大半。红衣女人诡异的笑容越来越夸张,五官渐渐扭曲在一起,猛然间面皮从身体上剥离,露出白森森的骨骸,继而整个肉身都化为一堆白骨。红色的连衣裙还在,覆盖住森森白骨,画面恐怖异常。叶青双脚仿佛钉在地板上,想后退,但是不能移动半分,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感觉到骷髅头仿佛有表情,在冲着他阴阴惨笑。师父就在隔壁的房间,他想喊,但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像身体所有的器官都不属于自己。
骷髅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朝着叶青的身体移过去,他甚至能听到骨架移动发出的咯咯声。叶青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出身体自己逃跑,越是着急,身体越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骷髅向自己逼近。鬼,世界上真的有鬼!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使他坚定了这个观点,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鬼的手里,他万念俱灰,这一次真的要死了,人怎么能抗争过鬼呢。骷髅头嘴里喷出一股白气,笼罩住整副骨架,白气重新被骷髅吸收,森森白骨上开始生出鲜活的皮肉。白气散尽,骷髅变成一个男人。
“师父?你真的是师父?”叶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跟苏海山一模一样,身材、相貌、举止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极其相似。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嘴唇上瞄着艳丽的口红,叶青丝毫不会怀疑他就是师父苏海山。“苏海山”身上的连衣裙非常不得体,瘦小的裙子被魁梧的身体撑得紧紧的,仿佛随时能撑破。红红的嘴唇和画着淡妆的脸庞,叶青深信不疑,他绝不是师父。
“叶青,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苏海山开口说道。
叶青暗暗纳闷,这声音的确是师父的声音啊,难道他真是师父?可是师父为何这副打扮呢,刚才的骷髅又是怎么回事?他彻底陷入迷茫。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病了?”苏海山见叶青魂不守舍,追问道。
“师父,我……”叶青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刚才明明是红衣女孩,怎么变成了师父,红色的连衣裙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病了?来,让我瞧瞧。”苏海山说着朝叶青靠过去,伸出一只手摸叶青的额头。
一股浓重的胭脂味钻进叶青鼻孔,师父怎么可能涂抹胭脂?这人绝不是师父!他有心不让“师父”靠近,但是为时已晚,苏海山一只手放在了叶青的额头上,好像要试试他是不是发烧。叶青感觉这只手凉的好像一块冰,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是师父!”叶青冲着眼前的苏海山吼道。
苏海山挤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好像知道叶青会有如此反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止。叶青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是钻心的疼痛。他下意识低下头看看,“苏海山”的另一只手掏进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冰冷的手臂吱吱流淌。叶青感觉一阵眩晕,浑身的力气仿佛都随着血液流出体外,他想反抗,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苏海山微笑着盯着叶青,手臂用力回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叶青觉得心脏被冰凉的手指抓出体外,血液吱吱地往外淌。他干脆闭上眼,不去看自己惨死的一幕。
呼吸越来越困难,叶青伸出两只手捂住胸口,企图阻止血液外流。“师父”突然消失了,只剩下红色的连衣裙散落在地上,血液和裙子混杂在一起,汇聚成一滩醒目的鲜红。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跌倒在地,身体与红色的连衣裙融为一体……
啊……叶青一声惨叫,狠劲睁开眼,白亮的光线毫无保留的刺进视网膜,双手还死死捂住胸口。“原来是一场梦!”叶青暗暗庆幸刚才的遭遇不是真的,恶梦醒来之时,才会觉得生命之宝贵。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那种感觉太真实了,俨然就是亲身经历。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上午九点,“我靠,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他一骨碌身从床上起来,说来也奇怪,师父怎么没喊自己起床呢。苏海山一般早上六点起床,然后去街上遛弯,多少年来雷打不动。叶青今天没听到师父出门的声音,也没听见师父叫自己,这个早晨有些反常,又说不出哪里反常,总之感觉怪怪的。
叶青穿好衣服下楼,大厅里光线昏暗,所有的防盗门窗都没有开启,看样子师父没有出去遛弯。也就是说师父还在卧室里睡觉?这怎么可能,这不符合师父的习惯啊,也许是这几天出门太累了?或许是昨晚睡觉太晚?毕竟收了那么好的一块玉,师父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叶青替师父想着各种理由。他麻利地打开大厅的门窗,通透的光线瞬时充满大厅,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叶青顿感神清气爽,压抑感减轻大半。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大街上地摊比往常少很多,人流也稀疏了不少。叶青无聊地趴在柜台上,想着刚才那场恶梦,太真实了,也太恐怖了,他以前也做过恶梦,但是从没有像刚才那么真实的感受。仿佛那不是梦,是自己的灵魂真真切切的感受。无缘无故怎么会做这种恶梦呢,他自然想到了身上的玉蝉,难道是它?说来也怪,自昨天开始,玉蝉很少“说话”,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你在不在,这两天说话见少啊。”叶青嘴巴没动,试图用心跟玉蝉交流。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我也有‘睡觉’的时候。”空灵的声音在叶青心头响起。
“昨天我做了一个恶梦,很可怕,很真实,是不是你搞的鬼?”叶青的嘴巴依旧没动,既然用心交流没有障碍,又何必动嘴。他甚至感觉很好玩,好像有两个人在自己肚子里对话。
“绝对不是我,我们是合作关系,怎么可能让你做恶梦。说来也奇怪,自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有一股力量在纠缠着我,迫使我不得不龟缩起来。所以你昨天晚上的事我一无所知,更不会把恶梦带给你。”空灵的声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