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虐童
刚伸脚踏进上书房的大门，迎面有个小男孩跑了出来，柴倾城来不及闪躲，直接被撞地歪过身子，摇摇晃晃才站稳，而那小男孩更惨，直接顺着门槛甩了出去，跌在地上。
顾不上自己，柴倾城站稳了身形便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正要扶他，那小男孩却像惊弓之鸟一样缩了回去，自己站了起来，眼神警觉如幼兽。
柴倾城一愣，凑近问道：“这位学子，你没事吧？”
那小男孩摇了摇头，然后抬头怯生生地看了柴倾城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柴倾城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了。那小男孩的眼眶红肿，鼻头更像是烧了火一样，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柴倾城一愣，随即便断定，这孩子哭过了？而且看起来似乎哭了有一会儿了。
那小男孩却似乎像是受惊了一样，猛地将柴倾城推了一把，然后跑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了？柴倾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继续往里面走。
自从自己得了春狩的头彩之后，柴倾城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学生中的威望与日俱增。现在，不管自己教他们什么，那些孩子都十分有热情，而且十分听话，这让柴倾城十分欣慰。身体上的疲累也减少了不少。
到了傍晚的时候，学生们都下了课回家了，柴倾城独自一人坐在学堂后面的台阶上，仰头看着远处的夕阳。
她太困了，不想回去还被春蕊那小丫头唠叨，还不如在这里躲躲清静。
柴倾城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原来有个时时关心着自己的丫头有时候也是种甜蜜的负担。看来是时候给春蕊张罗个合适的婆家，把她嫁出去了。
柴倾城一边在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百无聊赖地伸手在地上拔草叶玩儿。
忽然，她手上的动作一顿，耳边似乎传来了几声小声的啜泣声。柴倾城一愣，这声音……似乎是从身后的学堂中传出来的。
柴倾城一愣，已经这么晚了，学堂里应该没有人了才对，怎么会有人哭呢？
这样想着，她情不自禁地将头伸出去，紧紧贴在墙上，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里面的动作。
起初是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间歇地掺杂着小孩的抽泣声。
“怎么会有小孩哭？”柴倾城悄悄站了起来，从外面的窗户上，小心地用手在纸窗上戳开一个洞，眯着眼睛往里面看了过去。
里面似乎是荒废了很久的屋子，桌椅胡乱地堆放在角落里，墙角四处张挂着凌乱的蜘蛛网，桌椅上也蒙着厚厚的一层灰。
几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子，正蹲在凌乱的桌椅旁边，双手抱头，深深埋进怀中，肩膀一抽一抽地，小声地抽泣着。
“乔方，别哭了。”有个小女孩把头伸出来，拍了拍小声啜泣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缓缓将头抬了起来，脸上脏兮兮的，满是泪痕。
柴倾城一愣，这不是早上撞到她的那个小男孩吗？他们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哭？！”
就在柴倾城愣神的一瞬间，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柴倾城一愣，再次去看的时候，那几个小孩已经不在里面了，透过纸窗看到那边的大门敞开着，两侧的门忽闪忽闪，看着像是刚跑不久。
这个上书房是越来越奇怪了。
柴倾城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回去。
“郡主！您怎么才回来呀！我做了您爱吃的红烧肉，快洗漱一下，用膳吧。”
柴倾城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迈步走了进去。“对了？”正要迈步进门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转身问道：“对了，小雨在吗？”
春蕊去小厨房的脚步顿住，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笑呵呵的，“在的，在的，可能在后院里玩，用膳的时候，我把县主叫过来一起用膳。”
柴倾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等柴倾城梳洗完毕之后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小雨也乖巧地坐在外面，抬眼看见柴倾城出来，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
“姐姐，快来！今日春蕊姐姐做了许多好吃的！”
柴倾城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伸手在小雨头顶揉了揉，“你这个小鬼丫头，整天就知道出去玩，想跟你一起吃顿饭都觉得很难。”
说着，还故意板起脸上，看着小雨，似乎是一脸受伤的表情。
小雨则抬眼看了柴倾城一眼，直接伸手攀上了柴倾城的脖子，十分亲昵地凑到她耳边，说道：“姐姐，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还伸出筷子小心翼翼从碟子里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放到柴倾城面前的碗里，讨好一笑，“姐姐不是特别喜欢吃红烧肉吗？多吃一点。”
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柴倾城，看得柴倾城终于破了功，笑着摇了摇头，情不自禁伸手在小雨软嫩嫩的脸上捏了一把，语气颇有些无奈，“你这个鬼精灵呀——”
逗得站在一旁的春蕊呵呵直笑。
饭桌上久违的和乐融融，柴倾城缓缓放下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正在认认真真吃饭的小雨，开口问道：“小雨，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乔方的小男孩，大约……”柴倾城皱了皱眉头，“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乔方？”小雨夹了一块鲫鱼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歪着脖子对着思考着，然后点了点头，嘴里的鲫鱼还没有咽下去便咕咕囔囔地出声道。
“噢，好像是甲班的吧。好像听贺天说过，似乎是他舅父家亲戚的孩子。”
“甲班的。”柴倾城眉头一皱，又想起那个孩子抽动流泪的笑脸，目光一凛，接着问道：“那……平日里有人欺负他吗？”
小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姐姐见过他了？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事。”
柴倾城微微一笑，又伸手摸了摸小雨的头发，语气认真地说道：“若是在学堂里有人欺负你，千万不要忍气吞声，一定要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小雨认真点了点头，“谁敢欺负我啊！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说着，还不忘将自己的小拳头拿出来在柴倾城面前晃悠了几下，像是在显示自己十分厉害一样。
柴倾城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她碗中，催促道：“快吃！快吃！”
朝颜殿里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
翌日一早，柴倾城起的十分早。
春蕊刚准备进来叫柴倾城早起用早饭，一推开门竟赫然发现柴倾城已经穿戴
整齐了，惊讶地开口道：“郡主您怎么？”说着，还满腹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不对啊，郡主今日也没课啊。”
柴倾城正在系最后一颗扣子，转身笑着看着春蕊伸手摇了摇，“是没有……”她对着春蕊递了个眼色，“但……要去看看。”
自从曹夫子上次告诉她关于考核淘汰一名教习先生的事情，她便有了这种打算，既然决心要留在上书房，那便好好表现一番吧。也算对得起太后娘娘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了。
说话间，她已经穿戴完毕，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不用留饭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柴倾城还特意停下来，转头对着春蕊留了这么一句话。
今日天气十分阴沉，柴倾城走在道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中一副阴阴沉沉的样子，似乎是将要大雨倾盆的样子。
糟糕，应该带把伞的！
柴倾城在心中暗叹一声，加快了脚步。
然而，走了不到一刻钟，随着一声破云的雷声，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真是出师不利！
柴倾城在心中暗暗叹气，连忙跑了起来，一直到上书房的门檐底下，这才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伸手擦拭着额头上的雨水，抖了抖衣袖上的水渍，走了进去。
学生们都在学堂里上课，柴倾城走到偏殿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抬头拿起一本书籍便细细研读起来。
整个偏殿中就只有柴倾城一人。
“滴答！滴答！”
柴倾城翻着书的手一顿，清晰的滴水声传入自己的耳朵中。她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
难道……这偏殿哪里漏水？
柴倾城抬眼，外面的屋檐下，倾泻而下的雨水像是连珠似的打在上面，又重重砸向地面。
可是屋内这轻微的声音，就像是某个地方漏了水一样。
柴倾城小心地合上书籍，站起身来，四处环看了一圈之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似乎是在偏殿的里面角落里。
随着柴倾城离得越来越近，里面的“滴答”声越来越大。
柴倾城的耳朵就像是狗耳朵那样灵敏，直直冲着角落走了过去。
似乎是年久失修的原因，柴倾城走到角落里低头一看，缓缓蹲下身去，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然后将手拿开，在手中捻了捻，有潮湿的触感。
“滴答！滴答！”
声音还在不断地响起。
柴倾城仔细查看着，发现并没有任何滴水的地方，她将头贴在墙壁上，发现滴水的地方似乎不是偏殿，而是偏殿旁边的屋子。
她一愣，那不就是昨日她听见小孩哭泣的那一间吗？
也许是一时涌上心头的好奇心，也或许对昨日的事情实在有着太多的疑惑，总之柴倾城鬼使神差般地走出了偏殿。
走廊上不断的有人来来回回，中间的那间屋子，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看着似乎是荒废了好多年了。
柴倾城伸手摩挲着那把锁，发现入口的地方似乎有被人触碰过的痕迹。
她有些错愕，昨日到底是谁打开的门，那些孩子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锁的高度，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是绝对够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