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关于本次大巫妖晋升仪式,我们决定采用实战考核
“砰”
造物浮空城的最上层,在通往穹顶大厅的晦暗通道中,阿卡来克侯爵手中的淬毒匕首和老吼挥起的致命血吼碰撞一次便轻巧的分开。
穿着黑色战甲的侯爵大人如轻飘飘的影子不但没有被老吼的致死打击伤害到还借助这战斧的力道将自己送入更后方的阴影中。
就这一手借力的技巧就足以让侯爵成为老吼这样的战士最头疼的那种敌人,跳来跳去的打不到就和虫子一样。
偏偏被咬一口还要痛彻心扉。
然而幸运或者不幸的是,阿卡来克侯爵在这通道里面对的敌人可不只是格罗姆·地狱咆孝一个人。
就在他落入更深沉的黑暗中的瞬间,从扭曲的影子里跳出的卡加斯甩动飘逸的死者白发,淬了剧毒的刃拳挥起还有飞舞的骨斧横扫,在交错间隙便给侯爵大人的皮甲上留下了好几道危险的伤痕。
但这还没完。
侯爵一脚将卡加斯踹开,便打算再次后退脱离战场,作为兵主麾下最致命的刺客,他深谙刺杀之道的真谛其实并不在于一击致命,而在于保全自身。
很多时候刺客们需要审时度势,必要的逃走也是战术的一部分,如果你能在你的敌人面前安然脱身就代表着你随时可以在他们放下警惕的时候再返回战场。
即便在物质层面很难做到这一点,但在他们心中你也会经常“回来”。
这便是刺客们对于“恐惧”这种武器的运用方式之一。
曾经的布来克就很擅长这一套,而锐眼密院的侯爵大人更是此中翘楚。
在意识到今晚的刺杀只是一场诱敌深入,将计就计的陷阱之后,侯爵大人已经果断的决定要放弃今晚的行动。
但遗憾的是,在内部出了叛徒的情况下,他想要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滚回去!那老绿皮正等着用斧子和你聊一聊呢!”
在阿卡来克侯爵如疾驰的影子一样冲向这通道另一侧的出口时,全身上下燃烧着蓝色怒气的芬娜吼叫着挥动手中的泰沙拉克巨剑,将自己的力量压缩到不会破坏自己心爱的浮空城的程度,向前打击一记根本无法躲闪或者格挡的勇气压制。
蓝色的怒气混着泰沙拉克这泰坦之剑附带的灭世之火让这一击的威势笼罩在了阿卡来克侯爵眼前的所有空间中,他躲不开。
这让侯爵紧皱眉头,他额头上的三只复眼眨了眨。
在感受到背后拦截过来的老吼和准备发动下一波背刺的卡加斯的行动后,侯爵大人就送送死一样张开双臂扑入了芬娜的攻击中。
他消瘦纤细的身影下一瞬就被芬娜的勇气压制掀起的愤怒之火彻底吞噬掉,但被焚灭搅碎的只有一道暗澹的影子。
真正的锐眼侯爵已经抓住了芬娜一瞬间的放松,接着她的影子作为跳板跳出了这个布满杀机的通道中。
这种替死般的技巧要瞒过两个半神战士可不那么容易,侯爵大人的身影重新在浮空城中层的某个房间中出现。
他喘了口气便打算激活传送将自己送回锐眼密院的浮空城里。
但下一瞬,一道丢过来的飞刀精准的打在侯爵手中的传送符石上,让阿卡来克侯爵回过头便看到了推门进来,背着双斧的“锐眼女男爵”德拉卡女士。
“为什么?”
锐眼侯爵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撤退被打断就失控愤怒,相反,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他说:
“我知道你活着的时候和格罗姆·地狱咆孝以及卡加斯·刃拳是同胞,而且有过一些交集,但你向我宣称你不会被过往的记忆所影响。
我也坚信你钢铁般的意志会让你完美的完成你的任务。
我更相信你在兵主之座下立下的誓言,你曾亲眼见过你的世界被邪恶者当做武器进攻艾泽拉斯,你和你的丈夫也死在那样的灾难中。
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锐眼密院的使命所在。
为什么!
德拉卡,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
回答阿卡来克侯爵疑问的,是两把被抽出腰间的魂灵战斧,女男爵德拉卡俯下身做出战斗的准备。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侯爵,说:
“因为,我记得我的誓言。”
阿卡来克侯爵也被德拉卡这副奇怪的态度弄得有些惊疑不定,他质问到:
“如果你记得你的誓言,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在履行我的誓言!”
“嗖”
德拉卡女士如幽灵一样消失在原地。
阿卡来克侯爵瞬间转身格挡,将两把噼下的斧头轻巧的挑飞,又在踹击中将女男爵的幽影撕碎,旋转着丢出死亡飞轮将酝酿的杀戮盛宴硬生生打断。
两人交错对战不过两秒,却已都在生死之间走过好几遭,这样的短兵相接最是考验刺客们的功力,事实证明兵主麾下第一杀手依然老当益壮。
在第五秒的时候,德拉卡女士的双斧被挑飞,她胸前插了一把匕首又被侯爵大人抓着头发甩向墙壁,狼狈的砸在墙上还未起身,便被侯爵丢来的匕首擦着脖颈刺穿了身后墙壁。
“说清楚!”
德拉卡的脖子被掐住,她看着握着战斧出现在她面前阿卡来克侯爵,后者的双眼和额头的复眼中尽是质问。
女男爵没有再隐瞒,低声说:
“因为她希望看到玛卓克萨斯的统一!兵主大人并未陨落,她派来了使者并带回了自己的命令,她甚至制定了自己的接班人。
她需要玛卓克萨斯进入最团结的时代,以此来纠正暗影国度最大的错误。
我亲眼见到了兵主大人的信物。
我没有背叛锐眼密院,侯爵大人,我也没有背叛你,我和格罗姆、卡加斯站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服从了兵主的命令。
阻碍玛卓克萨斯统一的锐眼密院已经成为了我们这些兵主死誓者必须铲除的对象!
仅此而已。”
“兵主大人的信物?不,我不相信!”
阿卡来克侯爵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真要多问几句,但冷不防感觉到一股幽风在背后浮现。
然后...
“噗”
沾染着鲜血的符文剑从他后心刺入,又在胸前穿出。
鲜血布满剑刃又被那剑身上的符文汲取,五枚代表五大密院的铭文至此被点亮三枚。
在侯爵低头怔怔的看着那把符文剑的同时,在他背后走出的布来克阁下伸手放在了阿卡来克侯爵的肩膀,他轻声说:
“您应该相信一切奇迹都能在玛卓克萨斯这片热土诞生,我亲爱的锐眼侯爵,我从我的好朋友兵主那里听说过了你的故事。
你的忠诚让人动容,可惜,你并不适合成为她的继任者。”
“我从未奢望过。”
阿卡来克侯爵并没有因为被一剑穿心就进入濒死或者重伤。
人家来到玛卓克萨斯的时候都已经死了,如今这副躯体只是为了方便施展刺客战术以及承载灵魂。
他本质上并非活物,自然也就没有活人才有的弱点。
他甚至有心情仔细分辨这把刺穿他的符文剑的一些细微的特征,作为服务于兵主大人时间最长的通灵侯爵,他能分辨出这把武器确实是来自兵主大人的亲手打造。
“玛卓克萨斯的主人在哪?”
锐眼侯爵一下子消散掉了所有的战意,他扭头看向布来克,后者撇了撇嘴,指了指脚下,又做了个锁链束缚拉扯的动作。
侯爵大人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和他最可怕的猜测一样,兵主大人进入了噬渊并且落入了典狱长左瓦尔的监禁之中。
“可以将她拯救出来吗?”
忠诚的侯爵又问了句。
布来克摇头说:
“能不能救不是重点,她愿不愿意离开才是问题所在,你刚才难道没听清楚吗?德拉卡女士已经告诉你了,我来到玛卓克萨斯就是为了选出下一任兵主。
但我可以保证您所效忠的那个老头子不会稀里湖涂的死掉...你甚至可以去陪她,只要你能放下手中的权势。”
“这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阿卡来克侯爵长叹了一口气。
他压着胸口的符文剑将这凶器从自己体内褪出,又将自己的锐眼侯爵印信丢给了德拉卡,后者立刻离开房间去停息正在进行的突袭战斗。
在房中只剩下了布来克和锐眼侯爵的时候,把玩着兵主符文剑的侯爵看了一眼布来克,轻声说:
“你需要锐眼密院的协助,这一点毫无疑问,我并不在意你想让谁成为下一任锐眼侯爵,我唯一在意的是,兵主转达给我们的那些话。
所谓‘暗影国度最大的错误’。
你知道,作为服侍兵主时间最长的我也曾偶尔从我的主人的闲言碎语中拼凑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真相...”
“说真的,你可以自己去问她!我不负责解答任何问题。”
布来克厌烦的摆了摆手。
虽然自己就是刺客出身,但他非常讨厌和阿卡来克侯爵这样标准的刺客与阴谋大师交谈,这些家伙长满了心眼,一个问题都恨不得藏几百个弯弯绕。
曾经他欣赏这样的智慧,但现在他已经不愿意浪费时间了。
他对锐眼侯爵说:
“正好,我在噬渊的小小势力那里也需要一位擅长情报工作的大师帮助他们,你可以去奥波利斯从永恒之城的命运圆环一跃而下。
我保证你只需要在那里等待一小段时间就能见到你的主人,而她也一定会向你坦白所有的计划。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细节,因为现在还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你只是在用话术试图让我闭嘴。”
锐眼侯爵撇了撇嘴,又问到:
“那我换一个更真诚的问法,你目前在计划的一切,包括暗影国度目前的种种变化,是否还在我主的预测之中?”
“何止是预测,简直是她亲手导演了这一切。”
海盗没好气的说:
“用你的脑筋好好想想吧。
你的那位主人对于谋略和战争的高超理解水准之下,又谁能暗算她?如果她落魄到成为一名不被任何人关注的囚犯,那只能说明她本来的计划就是如此。
你还是少为她操心吧,阿卡来克阁下。
我现在需要你帮助我的姐姐和我的老朋友格罗姆推动整个玛卓克萨斯的联合与统一,我需要这片大地上的力量为我所用。
如果你想要更安心的感觉,那么我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兵主的安排。”
“你需要我和锐眼密院怎么帮你?”
侯爵几乎没什么犹豫,他把手中的符文剑还给布来克,询问到:
“你又有什么计划?”
“你把锐眼侯爵的名号与密院的掌控权交给卡加斯·刃拳,我会安排我的月夜战神卡来克成为锐眼女男爵来辅左刃拳行事。
另一名女男爵德拉卡女士虽然出于大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她确实在实际上背叛了锐眼密院,所以她会被调到魂选密院成为格罗姆·地狱咆孝的副官。”
布来克弹了弹手指,把玩着手中并不能用于战斗,仅仅是作为兵主信物存在的符文剑,说: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三个密院掌握在手中,只需要解决掉巫妖和药剂师们...我打算用三天的时间完成这场征服。
而我需要你们帮我从物质世界不经过噬渊‘偷渡’几个死灵进来这里。”
“嗯,这很简单。”
阿卡来克侯爵点了点头,说:
“本地伤逝剧场之外有一群依靠贩卖角斗赛的各种用品赚取财富的流浪掮灵,他们自称为勒财团,但实际上他们并不被掮灵主流的财团接纳。
因为这些流浪掮灵在暗中研究相当危险的东西。
他们掌握着短时间内开启通往物质世界的时空裂隙的能力,并用这种危险的能力为伤逝剧场寻找各种可以用于战斗测试和角斗大赛的生物与野兽。
恰巧的是,勒财团与锐眼密院有些业务上的往来。
你可以派出德拉卡去寻求他们的帮助,如果能给出具体的相位道标并得到物质世界那边的鼎力相助的话,或许可以将几名死灵直接送入玛卓克萨斯。
但我必须告诉你,这种事危险性很大。
不只是因为掮灵们的技术并不成熟,会导致被传送者遭受不必要的时空乱流风险,还因为你们在进行这种行动的同时,就意味着你会因此触怒晋升堡垒的格里恩们。
这种偷渡的行为本身就是在挑衅晋升堡垒存在的根基,你应该知道,暗影界的四大国度都有其存在的职责。
是这种职责赋予了四大国度在暗影界的超然地位与存在意义...
等等!”
说到这里,锐眼侯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失声说:
“难道,兵主大人所说的‘最大错误’就是...”
“哈?”
布来克眨了眨眼睛,毫不在意锐眼侯爵的突发奇想,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符文剑,看着窗外已经平息下来的夜色,轻声说:
“能挑衅到那群小蓝人吗?”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那就必须要干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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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托尔巴拉德岛,纳萨拉斯学院院长室中。
被紧急召唤过来的老巫妖梅里·冬风拄着埃提耶什法杖,一脸不爽的推开蓝月院长的办公室的门,正要质问蓝月为什么在恶魔战争如火如荼的时候把他召唤到这里来。
但他推开门就看到了院长室里除了蓝月女士之外,还有巫妖王麾下的首席巫妖安东尼达斯、黑鸦战团的厄运巫妖艾利桑德女士以及年轻的巫妖小克。
嗯,克尔苏加德。
这家伙在艾泽拉斯目前所有巫妖里是妥妥的小字辈。
他甚至不配在蓝月院长的办公室里拥有一把自己的椅子,只能抱着自己的猫站在四名老资格的巫妖身旁。
“来,坐。”
老梅里看到这个架势立刻就知道事情有变,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法袍在蓝月院长的指示下坐在了留给他的椅子上。
在梅里·冬风落座之后,艾尔亚·蓝月女士咳嗽了一声,对眼前的巫妖同胞们说:
“我的弟子布来克从死亡国度送回了消息,诸位,这个消息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准确的说...”
蓝月院长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件。
她犹豫了一下,对看着她的巫妖们解释到:
“玛卓克萨斯的祭仪密院将在一日之后开始进行五年一次的密院内部的巫妖男爵选拔,布来克已经托他在玛卓克萨斯的人脉关系,给我们每个人都报了名。
他要求我们最少拿到两个男爵的名号,并尝试冲击一下祭仪密院的侯爵之位。
他让我们不要紧张。
他说会暗中支持我们的...但以我的经验,我们还是不要为此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