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敌人是谁
唐皓轩在出门之前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在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之后，唐季年突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迅速地瘫下去，整个人的精神气也像是瞬间消散一般，脸上尽是灰败的神色。
唐皓轩的影子似乎和十四岁的唐辰耀重合了，失望的指责，还有绝望的眼神，都在鞭挞着他苍老的心脏，他对不起唐辰耀，可是没等到他醒悟，唐辰耀已经走上了歧途。
所以他将自己的愧疚全部用来弥补唐皓轩，希望他健康成长，希望他不会重蹈唐辰耀的覆辙，可是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是太好。
这，都是他的欠下的债，也只能由他来还了，但是如果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唐皓轩还恨着唐家，还恨着他们的话，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唐皓轩在下楼之后，抬眼就看见靠在一起的唐辰霄和程安，刺眼的场景让他心里的憎恨想火一般蹭蹭烧了起来，将他的理智全部烧的干干净净。
“真恶心！”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的嫌恶的声音让程安从迷糊的状态中拉回来，她推开靠近她的唐辰霄，朝着站在楼梯上的唐皓轩说道：“唐皓轩，我劝你最好不要试探我的底线，一次两次我可以不在意，但是不代表我第三次不会生气！”
“生气?”唐皓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两声，又马上恢复了一张冷酷的表情。他迈开步子走下楼梯，直接绕过程思走到程安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三次怎么够呢？”
“唐皓轩！”唐皓轩轻蔑的态度激怒了唐辰霄，他站起身一步跨到程安的身侧，将程安拉回自己的身后，伸手将唐皓轩一把推得退了几步。
“哼！”唐辰霄看着唐皓轩的眼神太过凶狠，程安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从唐皓轩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唐辰霄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以前的小打小闹可以当成唐皓轩的无理取闹，他身为长辈自然需要宽容，但是，唐皓轩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
“以后离她远一点，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唐辰霄几乎不用这种威胁的口气跟人说过话，唐皓轩这是第一个。
唐皓轩不甘心地看了程安一眼，最后无可奈何地转身，朝着一直缩在一旁的程思喊到：“躲什么躲？”
程安看着离开的两个人，送开了唐辰霄的手，坐会沙发上，抬头看着唐辰霄依旧不是很明朗的脸道：“是不是出乎你的意料了？他今天回家了，以后我们住在唐家的话他会不会也经常回来？”
程安但也不是纠着这个问题不放了，也不是想要为难唐辰霄，她是真的觉得以后经常被唐皓轩这么恶心一下的话，她迟早会疯的。
唐辰霄弯腰拉住她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直接转身朝着唐家的门走过去。
“我们这就走了？”程安被唐辰霄拉着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有些惊慌地问道。
“……”唐辰霄头也不回，甚至是有些粗鲁的动作都让程安心里感到不安。
“啊！好疼！”程安被拽得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唐辰霄又发什么疯，心里的火气一上来就直接甩开了唐辰霄的手。
唐辰霄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他转身愧疚地握住程安手里揉着的手腕，送到嘴边轻轻地呼气，然后低声抱歉地询问：“还痛不痛？”
“你到底怎么了？”程安蹙起眉头，小小地埋怨的表情十分的生动，“我问问题也不回答我，而且也不打声招呼说走就走？”
“只是不想让你继续跟不喜欢的人待在同一个空间了。至于父亲和爷爷，他们不会怪罪的。”他刚才突然发现，程安真的很能忍，无论是唐皓轩的恶意嘲讽，还是程思的无理挑衅，程安都只是当下可能生气，可是马上就全部收回了。
这样的性格让他不得不想象：到底是一个怎样得的成长环境能让一个人能将所有的悲伤隐匿起来，将自己所有的脾气收敛进去，结合刚才得到的信息，他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程家对待程安的态度和方法。
“真的不用说一声吗？”程安纠结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告而别这可不是什么好印象。”程安心里嘀咕道。
“那，要亲自去告别吗？”唐辰霄有些无奈地答应了，虽然他现在除了程安谁也不想见，即使是唐季年和老爷子也是。
“嗯。”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想见唐季年，但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去告个别还是很必要的。
唐辰霄拗不过程安，不过也觉得她说的没什么不对，就陪着她重新上了楼，敲响了唐季年书房的门。
“进来吧。”里面传出了一个疲惫的声音，程安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唐辰霄，用迷惑地眼神询问：“这是你爸？”
“进去吧。”唐辰霄朝着程安安抚一笑，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身上，给予她安全感和勇气。
“伯父，我和辰霄准备走了，来跟您告个别。”程安朝着唐季年鞠了个躬，然后又规规矩矩地站好，仿佛一个等待老师夸奖的学生，紧张又严肃。
“去吧。”唐季年没有挽留，反而是很迅速地回答到，全程也就实在他们进门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又低下头翻看手里的文件了。
“伯父再见！”心里异常激动的程安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一个伟大的事，松了口气最后鞠躬，然后就准备拉着唐辰霄离开唐家。
除了唐家的门，上了唐辰霄的车，程安就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不愿意说话了。
“怎么？心情不好？”唐辰霄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转头看着程安的侧脸。
程安心里微微有些烦躁，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些什么，只好冲着唐辰霄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她从来不习惯将自己的坏情绪和别人分享，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就让她一个人慢慢调节就好。
唐辰霄了然，从嗓子里压出一声“嗯哼”之后就放任程安自由了。
虽然他心疼她的坚强，心疼她的过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要时时刻刻将她捧在手心，她不是易碎的瓷娃娃，而且她有她自己的骄傲，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要回家还是去其他地方？”车安静地行驶了很长时间，就在程安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唐辰霄这么问道。
“嗯？回家吧。”反正也没地方可以去，程思努力的睁开眼睛，用手揉着眼睛，想看清楚周围熟悉的景色。
然后她才发现，他们已经在她家附近了。
“你今天不是说医院不对劲吗？”唐辰霄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啊！走吧！”程安猛然想到医院里还存在潜在的危险，虽然唐辰霄派人去了，但是自己不亲眼看看始终不放心。
唐辰霄满意地勾起嘴角，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重新驶上了主路。
程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睡意，忧心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脸上，“你说到底是谁呢？”程安实在想不出是谁会这么做，就转头问唐辰霄。
不过很快程安又觉得袭击问了个啥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唐辰霄则么可能会知道呢？就算他可能比她自己都了解自己。
“你是说医院里监视刘妈和收买保姆的人吗？”唐辰霄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今天早上程安跟他说完之后他就想了各种可能性，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无论是唐皓轩还是沈萍都没有动机这样做。
这个人清楚地知道刘妈对于程安的重要性，而且又是程安得罪的人或者与程安有过节的人，所以极有可能就是程家或者程安平时频繁接触的人。
“恩。”程安头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绺一绺的用手指顺着，遇到打结的地方就直接暴力地抓下去，这样的习惯让她经常能从自己的头上拽下头发来。
“没有怀疑的人吗？”唐辰霄问，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按照程安的性格，她确实不是那种惹是生非有众多仇家的人。
所以这个人估计是程安不小心得罪的小人。
“没有，而且我甚至想不到我得罪过什么人！”程安十分的气愤，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唐辰霄被程安这个架势吓着了，连忙安抚她道：“你先别着急，我会派人去查的，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恩，麻烦你了。”程安顺口就回答道，然后安静的坐下来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转变这么快，唐辰霄都要开始怀疑她是故意激自己答应她的了。
到了医院，程安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冲进了医院的大门，等到唐辰霄将关车门下车的时候，程安就只剩一个影子了。
无奈地摇摇头，唐辰霄认命的自己找路上楼，按照自己掌握的情报顺利地找到了刘妈的病房。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身高马大的保镖，正和程安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唐辰霄走过去，低头问程安：“为什么不进去?”
“他们不让进……”程安抬头直视唐辰霄，“他们是你派来的人？”
“应该是吧。”唐辰霄看着两个保镖朝着他鞠躬问好，就知道他们一定认识他。
“……挺敬业的。”被拦在门口无话可说的程安只好脸色铁青的说了这么一句。
进到病房的程安先低头查看了刘妈的状况，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就安心地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房间里是护工阿姨和另外一个陌生的脸孔，程安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微微紧张了，神经紧张到以为人家就是那个威胁刘妈的人。
“你好。”程安朝着他点头问好，这个俊秀的青年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看见她的时候表情明显兴奋起来了，“这位就是安小姐吧？”
“是的，今天麻烦您了。”只知道他是唐辰霄派来的程安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感到很好奇，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最起码不是所谓护工那么简单，毕竟这种风度翩翩的气质可不是一个护工身上有的。
“程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青年微笑着说道，让人如沐春风的话语让程安对他的第一印象上升到一个极点。
“行了，别废话了，什么情况。”听着程安不由自主放轻放缓的语气，唐辰霄的脸马上就黑了，朝着青年就火气十足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