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睡前的门铃声
颜逸如见了我之后神情特别严肃,完全没有我想象当中那种挽留人才的求贤若渴感。
以为她会满面带笑对我说当初没看出来我的天赋异禀云云,结果她仍然只是坐在厚厚的合同文书堆里,好半天才问我一句,“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想想她应该是问我前两天晚上跟着刀疤出去做事的感受。不假思索马上回答,“挺好的,感觉有点刺激,不过能承受。”
“啪!”颜逸如合上了一本合同,力度偏大,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我看她奋笔疾书着,又打开一册卷宗。沉默了好久才说,“舒语挺看重你的。”
看重就看重呗,讲话的语气听着总有两分咬牙切齿的,我感觉她这语气,被器重是一种不太光荣的事情。
平心而论,颜逸如的颜值真的是我从小到大的妹子里最高水准了,那些围着破瓜纯洁打转的妹子里漂亮姑娘多着呢,虽然我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了,虽然拿妹子们比作猪有点过意不去,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颜逸如的脸蛋和气质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感,就是一开口总透着两分泼辣,挺让人受不了的。
我抓抓头,“哥看得起我,那是我……福气好。”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人觉得我恃宠生娇或者太骄傲。
结果颜逸如基本就炸毛了,站起来走向我,感觉她背后那及腰的长马尾一甩一甩好生危险,随着她一个转身就能抽的我面目全非了。
“你陪他去殡仪馆那晚,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不过你知道你为什么有十万奖金吗?酬劳一共也就十万,他都给你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要警告你,一,别去撒谎号称自己全家死光装可怜欺骗他的同情心;二,溜须拍马被他发现了你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记住了吗?!别以为你特别点我就对你另眼相看,其实你压根就是可有可无的,舒语没了你还是一样能完成每次的工作,你最好不要自以为天资过人然后就不知道感恩自我膨胀,明白了吗!”
我被颜逸如一顿炮轰,感觉信息量太大还不知道是这态度和预想差太多,总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我回过神,已经是林妹子带着我去公司食堂吃午饭的时间了。合同已经在不知不觉签好了,我就跟杨白劳一样按了手印存了指纹画押签字了。
林妹子叫我放宽心,说颜逸如训手下都是这种让人肝胆俱裂灵魂出窍的架势,习惯习惯就好。
我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训得找不到北,一时间有点难以自处,就问了一句,“林妹子,那你被她骂也是这样的吗?”
林妹子对我笑笑,“你叫我林轩清就行了,就是那个卖肥皂的林清轩后面两个字顺序换换。”她笑起来就瞬间不像职业女性了,还有几分天真烂漫和微微的促狭。
“颜总很器重舒先生的,之前他带过几个徒弟,可是这些人后来都跑了,当中有些还骗了舒先生一点钱,也有过和他像你一样关系挺亲密的徒弟,只是后来结果不尽如人意就是了。其中的瓜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颜总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不你别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心术不正,别有用心吧。你也别想太多,其实颜总生活很随和的,也从来不会这么凶的骂女孩子,可能是觉得你们男孩子比较能面对压力吧。”林轩清说完,又给了我一个充满鼓励和安慰的笑容。
我心说这姑娘简直就是一职场天使,怪不得做了一年前台就被颜逸如这个伯乐相走了。虽然知道安慰的成分很大,但是你就是会被说得特信服,感觉受到了治愈,还恢复了自信。
刀疤似乎有事在身去了外地,过几天才能回来,别墅那边等他回来了我想过去就可以和他一起住了。要是我不嫌麻烦可以天天跑,住自己家也行,不过这样来回时间就都浪费在路上了。
不说那是间别墅,就算是一普通房子我也愿意和刀疤这样的牛人一起住啊,多有保障。当然我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贪生怕死,倒不是怕被人看不起,只是我们这一行怎么也算高危职业了,惜命又不是什么好笑的事。而是我怕我太情愿得显露出想跟刀疤一起住,会被人当成gay。
其实真说gay,也没啥。说真的,纯洁和破瓜就gay里gay气的,今天破瓜借纯洁的短裤穿走(虽然纯洁肯定会一脸嫌弃地叫破瓜千万别还),明天纯洁说懒得爬上铺就直接和破瓜挤一张床(其实纯洁睡姿不好,破瓜倒是从不会有一脸鄙夷的表情,只是从来不让纯洁靠外侧睡,说自己就算被纯洁踢了掉到地上,也不愿意被纯洁抢走太多新鲜空气)
我和大智对于这两个高度满足腐妹子幻想的好基友经常是脱线致敬的。然后等到大四毕业那会儿有个妹子才告诉我,之所以我们寝室四个人打了整整四年光棍,基本上就是因为大家一直以为破瓜和纯洁是一对,我和大智是另一对。
OTZ,我当时都崩溃了。破瓜纯洁也就算了,我和大智虚度的四年青春原来是因为被当成了断背山。女人的想象力丰富起来神笔马良也要跪啊。
话说起来,感觉自己最近想念他们的频率加剧了。
下午熟悉了一下公司几个同事,看起来这家公司表面上的建筑装潢部分对于我们这些搞夜间工作的完全不知情。还觉得我是个牛逼哄哄的新来应聘的特助,挺高兴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林轩清倒是不以为然,我发现她在这些人面前挺冰山的,和在我面前截然不同。
一开始我想挺多的,心说这姑娘不是喜欢我只在自己人面前展露温和的一面,哪知道后来下班的时候大家都走光了,她跟我说,这些人大多嘴上客气,她亲耳听见这些人聊天的时候说她和颜逸如的坏话,说是靠脸蛋和爹妈上位的,各种言论弄得她火冒三丈。
我看着林轩清有点怒意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就只能回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叫她别鸟那些鸟。
林轩清笑笑,不过她思考了一会儿,又皱眉了,“其实我只是觉得不公平。颜总是一个特别努力的人,这些人就因为她姓颜,觉得她是靠关系靠爸妈的,根本看不到她的努力。我因为当初没有大学毕业文凭,就算我每晚加班到十二点,处理各种加急的文件,安排好公司所有大小事宜,他们都觉得我是个靠脸上位,和……高管他们有不正当交易。我……”
说着,她眼眶有点晶莹湿润。
可能是因为我和她工作性质一样,加上我和她同龄,让她没那么有距离感。但是碰到这种事,我挺无奈的,随口说了句,“那你告诉过颜总,看她是什么反应吗?”
林轩清点点头,“颜总很淡定的,她说反正钱和权都在她手里,这些人在她面前都是孙子就行了。”
我心说颜逸如讲话是真不客气,不过这话是大实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笑笑,“这不就是了,反正你是总经理秘书,有实权,可以各种碾压他们的。下次他们再说坏话,你就在你加班的时候叫他们陪你一起。不过你这么漂亮,晚上要是有突如其来的办公室恋情就麻烦了。”
林轩清转怒为喜,噗嗤一笑,“凡哥,你挺会哄女孩子的。”
我这种菜鸟怎么可能会撩妹,当然是跟破瓜学的。
下了班,我又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看着照旧灰蒙蒙的房间,我预约了人第二天上门打扫卫生,还找了物业安排来修热水器和各种电器。
天知道刀疤啥时候回来,我虽然很想奢侈的住酒店,不过想到这十万全是他的钱,我有点没有花钱的立场。所以这房子修修好也不错,之后还能租出去,每个月多几千块房租也不错。
幸好洗衣机能用,我拉开行李箱,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又洗了个澡,照旧躺床上准备睡觉。
这几天累的实在够呛,沾枕头就能睡,那个歌词怎么唱的来着——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门外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