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十一章 不可触的领域
默默听完晓美晴的心声后，李小北依是保持着她在为人师表时刻的严肃，抬眼与之目光相交。
晓美晴心跳得极快，她自己也不知道把这一番话说出来后苏小姐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半晌过后，李小北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她却开口反问了起来：“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还是说它本来就是你想说而一直没敢说出来，但有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
“老师，这是我心里面的想法。”晓美晴在李小北目光的逼视下很艰难的挪开了目光，她从自己老师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姐夫相似的那种洞察力，自然就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而产生局促感。
“是这样吗？”李小北眯着眼睛想了想，倒是没有继续逼问下去：“我给你的练习方式没有问题，它只是比较考验你的恒心毅力。虽说是个笨办法，可却也是最简单的一种途径，倘若你真的觉得那不适合你也就罢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晓美晴急忙重新看向李小北忐忑的问道。
李小北微微一叹道：“小晴，你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人一身的成就都是有限的吗？”
没等晓美晴给出她的答案，李小北就自言自语般自己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人的心里面藏着许多阻拦他进步的因子，懒惰、害怕、安于现状、自我催眠、幻想不劳而获……每个人其实都有着极大的潜力，只不过都被这种因子给阻拦最终成为了碌碌无为的众生一员。”
“执着于一种方式努力再努力是最行之有效但也进展最慢的，可它一定是有效的，在这条道路上遭遇了所有困惑迷惘阻拦了很多人的前行，现在你也同样成为了其中之一。”李小北突然不屑了笑出声来道：“我以前其实也不会弹钢琴，但你知道我用多久的时间学会的吗？”
晓美晴茫然的摇摇头，她还真没想过自己老师学钢琴学了多久。
“三天。”李小北骄傲中带着一丝自得的道：“第一天学会了认谱，第二天知道了钢琴的构造与历史发展，第三天我背下了所有的曲谱，然后我就学会了弹钢琴。”
晓美晴长大嘴巴满是惊愕的看着李小北，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对自己吹牛，但要是真的像她所说的那般其实已经完全超出天才的定义了，那根本就是超出人类极限的可能。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是不相信的，可事实却是如此，我也没有向你去证明的理由。”李小北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思路去理解，比如现在让你在三天内做完一个小学生三年所有的数学作业，这虽然有些困难但并非绝无可能的。”
“老师，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晓美晴不太赞同的反驳道，“小孩子的作业是符合他们当前的学习水平的，他们长大以后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李小北嗤笑道：“你觉得什么是长大，身体不再继续发育还是完成了大学学业有能力开始工作？以前的人类为了生存和种族的延续的确需要让完成了身体成长的孩子立即投入到劳动当中去，然而如今的世界人类已经没有必要广泛的去考虑如何活下去的问题了，受教育时间的不断延长是对人类更大潜能的开发，但它真的就已经完全满足了人类所有的潜能了吗？人类自身的进化和基因的完善就已经到尽头了吗？”
“如果某一天一个人的寿命到了几百岁，他需要一直学习到五十岁才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来进入社会，你觉得那种意义上的成年人与如今的成年人相比会有多大的区别？世界上的第一架钢琴出现与18世纪初，当一千年以后如此古老的技艺还会先如今这么难以精通吗？”
这一番话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位钢琴老师传授的知识范畴，晓美晴无法判断其中有几分的真理，她唯一可以质疑的只有李小北的年龄了：“老师，就算像您说的这样，可是以您的年纪做到这一点也是不可思议了。”
“那是因为正常的学习过程是不能将潜能完全开发出来的，我经历过的正是你所希望的那种捷径，主动去接近各种各样不应该在那个阶段就面对的危险，放下所有的顾虑和矜持去体会与见证不同的人生，当然也因为我是真正的天才。我的每一天都没有松懈过，哪怕是陪着你练琴的时候我也在思考其他的事情。”李小北看到了晓美晴露出的期待，那种不劳而获或者能够轻易走到别人面前的捷径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的you惑。
“你也想走这样一条路吗？”
晓美晴无比紧张的点点头，她不知道这是李小北的拒绝还是一种试探，面对未知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安。
李小北微微摇头，让晓美晴刚刚升起的希望又慢慢散了去：“你没有那样的机会，作为晓美家的二小姐，你姐夫的掌上明珠，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你被卷入到那种环境当中去的，而你也不可能为了我所说的话违背你姐夫的意志不是吗？”
“老师已经知道我家的事情了吗？”晓美晴不太甘心的攥起拳头又松了开。
“你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不了解你的情况呢。”李小北坦诚的说道，“收你当学生的那一天我就调查过了，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做我学生的。”
晓美晴相信了这个解释，犹带着一丝的不甘问道：“那老师我就真的只能用不断练习的方式去突破了吗？”
“如果只是想练好钢琴，让自己演奏的曲子也具备着能够打动人心的力量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你的身份依旧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去做的，众生的万相，你如今只能够去见到表浅的一面。”李小北骤然起身道，“我的时间不多，如果你不打算继续练琴了那就跟我出去走一趟吧。”
晓美晴下意识的就跟了出去，等在一旁的管事连忙递过来一件白色毛绒的大衣道：“晴小姐把外衣穿上吧，晚上外面气温很低，小心不要感冒了。”
“谢谢。”晓美晴看了看李小北一身秋衣便吩咐道，“再拿一件衣服给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