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月|经假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少谦的手依然轻握江羽指尖，“说说发现吴沉风尸体的经过，不用怕！”他还记得江羽害怕时爱攥手心，以前看她攥手常是大手直接握着她的手掌，现在只能握她指尖。
江羽闭上睁累的眼睛，最熟悉俏脸闪入脑海，男女一.丝不挂缱绻纠缠的欢爱画面如过电影般朦胧变清晰，再由清晰变朦胧，女人的低吟声让她陌生到头皮发麻，她猛地睁眼抢坐起来，手指抽离商少谦手心。
“江羽怎么了？”商少谦看着江羽凄楚凌乱的神情，一向钢浇铁筑的心肺柔得快要化了，冷毅的面部线条也随之柔暖，“你以前对我是无话不说的。”
而此时病房门外，周若琳、赵亮被宫承忆止住脚步，他幽蓝的明眸望向江羽，一门之外仿隔着大西洋海岸线的距离。
“不是？我就是！遗传基因决定的。”江羽话语冷诮，“商警官你高看我了！我早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鼻涕妞，不会害怕就往大人怀里钻，更不会把审问我的警察当成无话不谈的亲人！”
说完，江羽用力推开商少谦，扯掉手上针头跳下床，左手按着大开的领口穿鞋要走。
然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江羽微微一晃，就栽进商少谦臂弯，“身体不好，不想谈的话题先不谈吧！”
江羽仰头看少谦的脸，他小麦色的肌肤比更几年前更显硬朗成熟，挺直的鼻梁上有道浅疤，墨色深瞳在浓眉下散出睿智的精芒，配上的黑警服使人倍感安全，“那道疤……。”
商少谦勾勾唇低声道，“是，那次打架留下的。”
江羽心潮此起彼伏，秀眉微皱想伪装坚硬的心却怎么也硬不起来，“我要回宿舍换件衣服，得回公司，实习期考勤很重要。”唉，即使明天被fire（开除），也该善始善终。
“我可以让医生开个休息证明，或我去向你们公司……。”
“不用，我自己可以！”
商少谦抓着江羽骨瘦的胳膊，“你得好好吃饭，这年代营养不良都是奇闻！”
病房外，赵亮听二人对话如听到爆炸性新闻，他偷瞄宫承忆,虽看不出老板情绪，但看到了老板转身离开的动作，赵亮毫不犹豫跟上去。
周若琳迟疑着看病房里，在心底轻叹，之后也跟着他们往外走。
前面的大BOSS步伐极快，赵亮走在其后察觉到渐浓的火药味儿，他手摸进衣兜想拿手机偷发条信息，可手机拿出来，他胳膊却被周若琳按住了。
赵亮心虚地看向周若琳，周若琳只轻摇头，没再有任何表示。
彼处，病房里。商少谦看看江羽抓衣襟的手，脱下警服外套，披在江羽肩头，轻捏捏她的肩膀，“比以前还瘦！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吃午饭，再一起去BPT。”
江羽身心皆暖，“谢谢，少谦哥！”
听江羽细若游丝的低语，商少谦觉得遥远而虚幻，这声音和称呼在几近遗忘时听到，真该说幸运，他搀扶江羽的手紧了紧，“走吧！”
病房外，宫承忆走到要拐角处转身，远远看到江羽和商少谦并肩同行的背影，江羽推开商少谦搀扶的手，拉紧身上警服缓慢向前移动，随即警察又把手放到了江羽腰侧。
宫承忆轻瞄商少谦的手，想起昨天江羽被男生撞进他臂弯的情景，同时想到了两个男生的对话，“周经理我需要个助理。”
“是，我马上安排帮您推荐面试，依公司惯例‘先内招、后外招’，但技术部这边专业性强，可以由您决定或推荐。宫总您有什么建议吗？”周若琳细问。
宫承忆面无表情盯着原处轻摇头，“没有。”
另侧的江羽走路忽有芒刺在背之感，她下意识转头去看，人来人往的走廊尽是陌生面孔，“我自己可以。”她转回身时加大脚步，不动声色离开少谦臂弯。
转进拐角的宫承忆步子匆匆，“赵亮，你和江羽一起进入BPT，江羽日常和谁联系较多？”
“周经理、吴总、林梦佳、还有……”赵亮话语微顿。
宫承忆侧头看他，“还有你。”
“呃！是的。”赵亮惊讶于新BOSS的洞察力，他偷瞄宫承忆严肃的侧脸，BOSS看不出喜怒。
“赵亮回公司到我办公室，辨认两张照片；周经理通知江羽今天不用上班了。”BOSS腿长步大。
“宫总，您的意思是今天就辞退江羽？”周若琳试探着问，那样之前商多善的努力就都白做了。
赵亮忙辩解，“宫总，江羽特有内秀，她非常努力，她家境不好，她很珍惜在BPT的工作机会。”
宫承忆脚步极快，“我想你们理解有误，我强调了‘今天’，刚才周经理问过医生，江羽是月.经期营养不良，低血糖、贫血。国际上许多人性化的大公司，女员工有月.经假。”
赵亮再看面前的“铁血德国鬼子”，对他能出此言深感诧异，又倍感春天般的温暖。
……
彼处，江羽拿着手机，听周经理说完来电意图，轻叹口气，“谢谢，周经理！”
少谦扶江羽坐进警车，“怎么了？”
“公司通知我，今天不用去上班，我要失业了！感觉很对不起多善姐，她又是推荐，又是找同学做工作，花不少心思。”
商少谦启动车子，“姐在你们学校就业指导中心工作，帮学生找工作是她本职，你不用想太多。再说高精尖的机器人研发公司工作压力太大，不适合你，反正没毕业，工作慢慢找。”
江羽轻试疼痛的额头，“少谦哥，我这的伤明显吗？”
“嗯，有点痕迹。”
“那最近都不能回奶奶家了，明天也不能和爷爷奶奶去扫墓，下午我想提前去看我爸。”
“我陪你去，好多年没去祭拜江叔了。”
江羽默然看着车外，他除了外表似乎哪都没变，而15岁却回不去了，“你有工作，不用陪我。”
商少谦挑挑眉，语气轻松，“我现在可以半工半休，不过得先回局里换车，没工作不能把警车开进大学校园。”
“少谦哥，你为什么……”江羽出口的话又止住。
“想问什么？”少谦见江羽预言又止，他唇角的愉悦渐渐隐去，猜到了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