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问个明白
红得耀眼的手链，惜妃总觉得很沉，戴着连动动绣花针都费劲。
任何女人都想收到贵重的礼物，可是有时贵重的礼物也是种负担。她不禁自问，她凭什么收到这，有什么能回报给送礼物的人？想到哈迪斯以后会成为自己的男人，那种心情就更加复杂。
她先前不爱睿恒，当然，睿恒是任何地球女人都做梦都想不到的、无论从地位、财富、还是外貌身高，都足以让地球上任何男人自惭形秽的，哪怕是最为富有的王族。
莫名其妙的成为秀女被送到了这里，五年的时间，两人相互了解，她受到睿恒的精心呵护，让感情从无到萌芽，最后到了相爱。可要离开熟悉和相爱的男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感觉就跟以前一样，彷徨和对未来的担忧。
“你又在想心事！”哈迪斯的声音突然想起。
她抬头一看，哈迪斯已经站在了内外室的中间，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不能怪吱吱和如花不告诉一声，如果是王来了，她们也不敢说话。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早晚是哈迪斯的，哈迪斯又是奉王命来调查，只要他不准许提醒，大约就算是玄武和玄鸿，也未必敢吭一声。
哈迪斯走了进来，坐在了她的软榻上，与她面对面。
如此进出恍如是他的官邸一般，惜妃却很无奈。就算告诉睿恒，那也是为了调查，更何况哈迪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在这个风气虽然没有前朝那样、但依旧比较放开的现在，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一点把柄都抓不住。
“好象每次过来。你要么在绣花，要么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哈迪斯看了看她手中的女红：“还是波浪纹，看来这块手帕至少要绣半个月了。”
“想把这个绣完了再说。”惜妃将放在腿上的绣箍拿到了一旁矮柜上的篮子里。
“在这里才这么几年，你的表现就象一只趴在沙发上的懒猫。”哈迪斯说话很是直言不讳，也带着几分刻薄。他抬了抬眉：“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三十多个月亮？如果愿意，我立即就和陛下去说，带着你每天都有新鲜事做。”
心忍不住跳了跳，说得没错，在十一层，能让女人做的事情并不多。其他妃子都每天练习着她们特有的技能。而她跳舞、唱歌的话，一定会被人笑话。锻炼身体的话，实在是挂不下这个脸。其他女人都耐力比她强、力量比她大。如果她锻炼，大约还生怕她的胳膊和腿会折断。她能做的，也只有散散步、做做女红了。
其实她也非常向往到外面的天地去看看，可是，睿恒不可能让她出去的。因为按照规矩，女人到了星球上，就不能随意离开。如果想出去，必须得到王的特批。可哈迪斯是可以拿到王的特批的，只要他说一声，让她随军服侍。她就能跟着一起去遨游太空，领略无尽的宇宙很多绚丽奇幻的风景和有趣的事情。
可她不能，如果答应了。意味着她将离开睿恒，成为哈迪斯的女人。
思虑了一会儿后，她鼓起了勇气道：“哈迪斯大人，你应该不希望看到我成为一个背叛王的女人，请不要再试探了。除非这也是你调查的一部分。”
哈迪斯好似并没有在意被拒绝，反问道：“如果陛下也有这个意思呢？”
“陛下不会的！”她必须自信而坚决的道：“如果陛下也有这个意思。哈迪斯大人何必来问我？我应该早就接到通知了。”
“有没有意思，和说不说是两回事！”哈迪斯的话现实而又有逻辑，一点点的开始蚕食她的自信：“陛下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不答应，就不会将你赏赐出去。所以任何人问陛下要你，陛下都不能答应。。。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么你愿不愿意早点陪我去看月亮？”
眼眶开始发红，惜妃不敢去想，可脑子里却忍不住去想。。。她知道，睿恒是想笼络哈迪斯、而且也想将她以后托付给哈迪斯，这对她来说，也找到了个好而稳定的归宿。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和哈迪斯相比较起来，谁对睿恒更重要。答案显然是哈迪斯！
“你怎么知道陛下和大人的意思是一样的呢？”惜妃完全失去了信心，可依旧硬挺着，等到睿恒来，她一定要去问，到底睿恒是不是想尽早的将她送给哈迪斯，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
她嘴唇颤抖起来，硬是克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大人，等到陛下确实有这个意思的时候再说。”
“嗯，是的！”哈迪斯嘴角微露出笑意来，深深地看着她：“如果陛下也希望该发生的事情早点发生，那么你的答复，都不属于背叛，只属于顺应君意。不是吗？”
惜妃愣愣地坐在那里，她无法回答，也不想假装什么了，只想等睿恒来。
哈迪斯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吱吱和如花愣在了那里，这段短短几句话，惜妃原本好好的，可现在面如死灰，比死人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花忍不住问：“三十多个月亮，什么三十多个月亮？”
“少说一句！”吱吱瞪了如花一样，想了想后，柔声安慰，很显然，那串红宝石手链对她的影响很大：“主子，要不陛下来了，你问一下哈迪斯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不要急，就好好问。再说。。。跟着哈迪斯大人应该也不会受苦，大约除了陛下之外，哈迪斯大人对主子你是最掏心挖肺的，什么好东西都送。如果说主子和陛下是前世定下的缘份，那么主子和哈迪斯大人也算是。。。”
“别说了！”惜妃头一次大声地喊了出来，阻止了吱吱继续说下去。
她猛地躺了下来，侧过身闭上眼，希望什么都不想。
吱吱立即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晚上，换了便服的睿恒来了。他走到床边坐下，对着靠在枕头上的惜妃，关切地询问了起来：“听说你不舒服，晚餐都只吃了一半。怎么了，太医来过没有？”
惜妃微微摇了摇头，淡淡地将斟酌了好久的话缓缓的道出：“哈迪斯大人为了调查的事情天天来我这里一次，今天又来了。”
“是吗？”睿恒见惜妃的脸色不对，于是问：“你好象还有话，全说出来吧。”
“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看看宇宙风景。但陛下曾经答应过我，如果我不愿意，就不将我赏赐给其他男人。”既然已经开始说了，那就说吧，惜妃抬起头，用满心的期望看着睿恒：“陛下，难道你不想让我陪在你身边了？我早就说过，只要我在陛下身边渡过二十年，那么陛下去，我也跟着去。活得长和短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在陛下身边就行！请告诉我，你真的想把我送出去，只是因为诺言才留着我的吗？”
睿恒沉默了，其实他如果说谎是件轻松如意的事情，二百三十二年的资历，哪怕撒弥天大谎，也可以随便信手捏来。可他没有说话，不说话就是代表着他在考虑，或者。。。他不想说谎。身为君王，可以不说，但说出来应该是有诚信的！
暂时的安静，让惜妃感觉几乎快疯了，她咬着牙等待着，她想要个答案。
过了漫长的、可只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睿恒终于开口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柔声道：“可我不想让你死，真的不想。我害怕，如果把你留在身边时间太长，你真的会随着我死。除非你能答应我，无论你在我身边多少时间，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不再认识你，不再对你有感觉，你也不要跟着我走。。。”
“我答应你！”惜妃眼泪夺眶而出，立即抢着答应下来。原来睿恒是害怕她真的去殉葬，并不是因为为了讨好更重要的哈迪斯。
睿恒笑了，轻轻的拭去她的眼泪，将她搂在了怀中，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好听得让人几乎会沉醉不想醒来：“你答应得太快了，一定在说谎。早就说过，不要说谎，我会察觉到的。”
“是真的，真的！”惜妃伏在睿恒的怀中流泪，她喜欢这种感觉，被睿恒温暖而安全的怀抱所包围：“只要你不提前把我送人，我就什么都答应你。我会等，等到确定你真的不再对我有感觉，我就会跟着哈迪斯走。”
睿恒轻轻拍着她，就象哄着孩子一般微微摇晃：“可是时间会让爱意慢慢消失，到时哈迪斯对你的感觉被岁月磨光了，他只是因为责任对待你，那可怎么办？”
“他对我怎么样不重要！”惜妃恨恨地道：“他爱要不要，不行我就去波塞冬神殿，每天扫大殿去。”
“看看，又幼稚了。哪有不想过得好点的，考虑事情就这样草率？”睿恒笑了出来，轻轻地扶着她的脸，低头看着躺在腿上的她，好似也带着无奈：“可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无论是我在和不在的时候。你终究需要接受很多事实，什么都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由你来决定吧，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给予你认为最适合最有可能长久幸福的生活。”
“可我。。。”惜妃刚想说只有在睿恒这里才会幸福，就被睿恒打断了。睿恒低下了头，用唇堵住了她想要吐出口的话，用缠绵和激荡让她再也没机会想其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