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暗夜蔷薇花(9)
对上赛尔亚的目光,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微微的薄凉和不奈,甚至和一闪而过的危险之色。她没有半点被吓到,只是稍微怔忡了一下,就巧笑中带着小矜骄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宛然一个信赖哥哥,却又有点任性的小女生。
见到暄夏自然的表现,赛尔亚愣了,旋即他笑着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不愧是我选中的人,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我的妹妹,媚骨天成,你们这样低贱的人,如何能学会。她们卑微成那样,骨子里没有半点贵族的骄傲,再魅惑也不过是美丽的花瓶。”
听赛尔亚说着欣赏的话,暄夏只觉得恶心的厉害,她抿着嘴不说话,快步跟着他走进了餐厅。赛尔亚似乎也没有期待暄夏的回答,他的脸上重新挂满笑容,向维明介绍自己的妹妹:
“这就是我最宠爱的妹妹。”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丝兄妹间的亲昵,很自然地拂过暄夏的肩头,“父亲去的早,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可能把她自小养的有些骄纵了,还希望维明公爵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多多担待一些。”
“哪里,女孩子自然是要被宠着的。”维明微微笑了,早就听闻了安娜的才名,他一心想求娶一个有才情的女子,而不是那些过惯了纸醉金迷奢侈生活的普通大小姐。
今日一见,果然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出一个弧度来,他向暄夏行礼,目光带着真挚。
这个如同春风一样的男子,当初对原主很好,但是原主为了自己,还是选择杀了他,一定也很艰难吧。
暄夏不着痕迹打量着维明,本以为自己的行为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没想到维明竟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冲她一笑,最后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
在长长的桌子旁边,只坐着三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身后只有一个侍奉的仆人,赛尔亚坐在最尽头的主座上,优雅地挥舞着刀叉,他盘子里的那份牛排,泛着腥红的色泽,每一刀子下去,都有无数鲜血从中涌出。
说不出的恶心,但是赛尔亚本人,似乎很享受这个吃饭的过程,银色的小刀上面,已经布满了鲜血的痕迹,他伸出舌头来,轻轻一舔,接着又开始慢条斯理吃起来。
好在暄夏和维明的饭菜,并不是赛尔亚那样的,不然暄夏得怀疑,自己今天要吃不下饭了。饶是如此,面对着这样一个赛尔亚,暄夏还是觉得很难受。
这其中的诡异,维明似乎没有半点察觉,这个男子通透的如同阳光,看不见世间半点阴暗之处,他时不时含着笑意看着暄夏。
一顿饭结束后,赛尔亚缓缓起身:“想来妹妹见到维明公爵,也是很开心的,你可以带他逛一逛城堡。”
开什么玩笑,暄夏瞪了一眼赛尔亚,这城堡里的路,说的她好像认识的一样,感受到暄夏的目光,赛尔亚哈哈大笑着离开。
等他一走,一回头就看到维明含着腼腆笑容的目光,他就那么静静含笑看着她,暄夏也向他笑了笑,两个人对视无言,最终还是维明先开口了:
“安娜小姐,比我心中所想,还要好上千倍万倍。”
“多谢夸奖。”暄夏皮笑肉不笑回应道,看着这个神态中带着天然萌呆的男子,这样的人,就算不会赛尔亚算计,也会被别人惦记上的吧。
“安娜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呢?”他被暄夏的笑容看的发毛,开始找话题。
暄夏笑嘻嘻的:“杀人放火……”看着维明的表情越变越奇怪,忍不住扑哧一笑:“骗你的啊,你不会真信了吧?”
维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本正经大口喘气:“安娜小姐,果然和我所见过的每一个女孩子,都不一样。”
对这样的赞美,暄夏很受用地应了,两个人就坐在餐厅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和维明的紧张比起来,暄夏坦然的多,反正赛尔亚一定会把她嫁给维明,看维明这个样子,似乎对她也很满意,所以她态度十分随意。
说着说着,维明不知道下一句接什么了,他有些希冀地看着暄夏:“我还没有逛过城堡,能劳烦安娜小姐么?”
暄夏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她对这个城堡也一点都不熟悉好么,这个宛若迷宫一样的地方,从来没有在其中,看清过它的真面目。
但是对于这个要求,如果一定要拒绝,就显得很不合理。
暄夏优雅地提起了小裙子,站起身来,微微抬着下巴,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家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我,在家里也会时不时的迷路呢。不过既然是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自然是要带你逛一逛。”
听了暄夏的话,维明脸上闪过受宠若惊的神色,他迅速起身,跟在暄夏的后面。
维明跟在暄夏的身后,走着走着,走入了城堡的中心,在最中心的地方,没有窗户也没有阳光,四处点着蜡烛,闪着诡异的光泽,暄夏对此倒是习惯了,维明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安娜,这真是一座独特的城堡啊。”
暄夏能听得出来,独特这两个字,他说的十分勉强。实在是找不到能夸一下这里的词语,想来他想的也很费力吧。
暄夏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在城堡里面乱窜,最后总是会走回原路,因此她并不担心,自己带着维明找不到地方。
可是今天已经逛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回到最初的地方,他们现在正处在迷宫一样的交叉路口上,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路,还是在她们去见真正的安娜时。
暄夏硬着头皮道:“我们继续走吧。”
从进入这个迷宫般的甬道开始,周身一片阴冷,暄夏也说不清那种感觉,仿佛大夏天被人兜头一盆冰冷的水,但是摸一摸身上的衣服,却还是干着的一般。
路口岔道很多,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