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托尼带着诺维雅走进电梯，电梯上行，没有停顿的到达了医院的顶楼。这一层基本没有消□□水的味道，电梯打开的瞬间，阳光灿烂的，一片青翠的绿色。
这家医院的顶层有一个天台花园，诺维雅并没有太注意这个问题。
“这家医院也在我的经营范围之内。”
“你是说，被你的员工妥善的管理着吗？”这两者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毕竟托尼自己不怎么管理公司的业务，就诺维雅所知道的，想要找到他签个文件，都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这种公司到现在都还没有倒闭，本身就值得作为一个课题来研究一下了。
诺维雅看着托尼刷指纹，玻璃门打开，花园的中心有藤制的桌椅，花草茶也都贴心的摆好了。
“神盾局的人已经暂时管控了这两个楼层。但这里毕竟是医院，病人们还是要得到有效的治疗。”托尼坐到了桌子的一边，他有些嫌弃的看了眼桌上的透明茶壶，抱怨道：“他们竟然放花草茶，我可不是来喝下午茶的！”
诺维雅在他的抱怨当中坐在了他的对面。她把接下来的时间定义成工作，而不是去想她们之前的那些交集。
托尼背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几分钟。贾维斯的下线让他格外的焦躁，没有了万能管家的时刻左右，就连医院顶楼的饮品，也变得不尽如人意。
而这些事情回过头去琢磨，桩桩件件都带着诺维雅的引自，不管托尼对诺维雅是否还有好感，她今天做的事情，都已经压倒最后一根稻草了。
“他们说你的是个特工，在你否定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你的老板已经把资料都分享给神盾局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诺维雅那个所谓的老板，并不会为了他的‘员工’尽忠职守。
“我并不觉得意外。”这一天总是要到来的。福尔摩斯在恰当的时候抛出了资料，这已经把诺维雅从更可怕的指控当中解脱出来了。
托尼皱起了眉头。
诺维雅表现的非常顽固。他决定抛开那些主观的情感，问一些有用的东西，“你知道紫人的行踪，还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是有什么人胁迫你吗？！”
“紫人是他自己找上来的，洛基也是。我只是出于自卫而已。”诺维雅尽可能的说一些真相，但不是真相的全部。
“听着！”托尼站了起来，他拍了下桌子，桌面上透明的水壶里的茶水翻腾，托尼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诺维雅的，“你不能包庇紫人这种危险人物，更不用说，他操控托尔的行为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清醒之后的雷神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不能接受自己被控制，更加不能面对那个在神盾局关押范围当中，隔着一层能量网，只接受了简单治疗的洛基。
诺维雅对此无动于衷。
她不会在托尼的面前评论托尔，哪怕她认为托尔是个很好的哥哥，但这个评价本身，就触及她了自己的感情。
“很抱歉，我无可奉告。”僵持了很长时间，久到诺维雅都怀疑托尼是怎么保持这个前倾的姿势不动的。托尼确实把这个暂停动作做的很到位，这只能归结为霸道总裁们的专业素养。
但这也让托尼对诺维雅彻底失望了，“你在袒护紫人。”
“保密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哪怕我现在在为我自己工作。”诺维雅一板一眼的回答。通常她遇到绕不过去的坎，而老板又还在赶来的路上，她就只能采用这种死鱼眼模式——非暴力不合作，还是有点用的。
诺维雅喝了口花草茶，和鲜艳的液体颜色想法你的，是寡淡无味的茶水。
托尼还想和诺维雅说什么，他的话头被电话的铃声给打断了。
诺维雅盘算着这家医院的高度，六层楼，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普通人是不要想在看到纽约的日落了。她只能等托尼打完电话继续谈心，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托尼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了。
他再次平静的坐在了诺维雅的对面，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无疑都给托尼带去了几张底牌。
“我之前已经对你说过一次了。我见过很多特工，他们找不到自己前行的方向，很多退伍的军人也是一样，他们很容易走歪掉，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拉他们一把。”
“你觉得我在那种临界点上？”
“你必须给我紫人的联系方式！”
“紫人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那我们也可以去问问楼下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叫···费尔奇先生？是这个名字吗？他为什么不叫哈利·波特？”
诺维雅又要同情费尔奇先生了。他满心欢喜的以为托尼是为数不多不看巫师故事的人，结果他还是看了。
“你想知道什么？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诺维雅松了点口。
“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你的原则是什么？”
“你不能问我任何人的联系方式。”
“可以。那从你脱离那个杀手组织的方式开始说起来吧。”托尼这次爽快答应了。
一次一个把柄。
诺维雅不知道的是，在刚才的那次通话里，贾维斯已经重新上线。罗迪上校和神盾局一起制定了一个捉住人工智能幕后黑手的计划，这本身不能算作复仇者的工作内容，但事情还可能牵扯到紫人，他们是为了托尔出动的。
诺维雅有些狐疑的看了托尼一眼。
“你只是想要知道这个？”
托尼点头。
“我说完之后，你可以去看望一下楼下那个病人吗？就像是一个老板探望他的员工那样。”
诺维雅再次得到了托尼的点头。
得到许诺之后，诺维雅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
被宣告面试不合格之后，诺维雅都不记得只是怎么离开那扇大门的。休息室里同学们小声的议论着她的失败。天空下起雪来，诺维雅没有带伞，穿过长廊之后，就直接走到了雪地上。
她已经符合了对方所有的要求了——体能和智力的测试，基本的面试问答。
诺维雅所有恳求的，不过是的一个脱离深渊的机会而已。这就真的这么困难，他们吝啬一个点头，吝啬把一个前途未卜的年轻人，一把推到深渊里去吗？
诺维雅不甘心的在空地上站住。
空地上有几个学弟你追我赶的打雪仗。年轻的学生们‘心狠手辣’的把拳头大小的雪球丢到对方的身上，纯白色的雪球在撞到黑色校服的瞬间分崩离析，一部分留在衣服上的，洇湿了黑色的外套，留下一片水痕，而更多的则是重新散落在地上，被踩在脚下。空地上欢笑一片，冻得通红的笔尖手指都不是问题了。
诺维雅深吸了口气，凛冽的寒风在肺里走了一圈，却没有能够吹凉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还有一种可能，谁都没有说过mi6会这么容易进，也许是他们的抗压训练，那些熟读莎士比亚的高层，或多或少都喜欢在生活中添加一些戏剧的元素呢？
万一他们等待的是她再次敲门呢···
诺维雅犹豫了一下，一个雪球砸在了她的身上，她吃痛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台阶上。外套和裤子同一时间都沾湿了。
“啊！抱歉！”沉浸在游戏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脸色瞬间苍白的诺维雅。他们远远的对诺维雅打了声招呼：“你想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至少没有直接袭击她，诺维雅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摇头谢绝了。
几个学生跑远了。但诺维雅也不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立刻折返到考核的地方去。
考核会在晚上六点结束，这段时间，基本够诺维雅弄干校服了——她只有一套校服而已。
“特工的高层都这么无聊了吗？还有这种抗压测试？！”托尼没有了紧急的事情，反而沉浸在了诺维雅的故事当中。
“···”
诺维雅见过更加猥琐的抗压测试，比如在重重训练之后，要求特工杀死自己的狗，作为合格的标志。
但故事说到这里，她可以做出一个选择，接下来可以忽悠托尼，或者···说出故事。
看到托尼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自诩公事公办的诺维雅，在这种无关旁人的叙述当中，反而没有办法对托尼说谎了。
“我赶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准时回到了那里。”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几个落选的候选人和诺维雅想到了相同的事情。毕竟们谁都没有听到同伴入选的消息。几个考官三三两两的三开了。他们用傲慢的官方辞令说退了好几个学生，一副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这让诺维雅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躲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决定在更偏僻点的地方拦下考官们。
到这里，她已经基本确定，这不是什么抗压测试，只是他们都失败了而已。
诺维雅知道一个隐蔽的藏身地点，上了年份的学校总是很容易有些小地方供人藏身，再次展示自己对这份工作的渴望，是诺维雅的最后希望了。
那个空隙很小，人挤在里面，像是缩在棺材里一样。
诺维雅的运气不错，回绝她的官员和他的同僚选了那条路。
她听到了一段对话：“你能确定他们都不知道，是吗？”
“是的，先生。学生都已经回去了。虽然这些学生之间还有些猜测，但他们不会猜到面试环节的。”
面试官很满意的笑了，他故作惋惜的说：“其实这些学生里还是有几个特别优秀···”
“没有人比小埃弗顿先生更加优秀了。”
埃弗顿和小埃弗顿。
——这是一对父子！
诺维雅脸色苍白的在暗处听着，面试早就有了内定的人选了，子承父业的事情，当然也容不得别人插手。想来小埃弗顿先生会被妥善的照料，然后一路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诺维雅说不出她是愤怒还是痛苦。
人真的不能看到阴暗面的东西，一旦看到了，很多看法也就都发生改变了！
而她也用那个晚上证明，戏剧化的不是那些考官，而是天真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