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疯子博士
“终于找到了！”
在苏阳与朱墨即将出门之际，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乱糟糟，眼神有些恍惚的中年男子悍然闯入这所废弃医院。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最终落在苏阳身上，指着他喝道：“就是你！”
苏阳正莫名其妙，中年人却不容分说伸手朝他抓来，其出手速度远超常人。
这一瞬间，苏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是谁？神志不清的疯子？装疯卖傻的警察？张浩的同伙？还是高利贷？
如今，苏阳正处于疑神疑鬼阶段，怀疑一切，不信任一切，包括朱墨，对他而言，以上四种身份可能性最高，其中又以警察最令人忌惮，他也相信昨晚那个警察干得出这种事。而警察这个身份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那是他现阶段无法面对的。
所以他没有全力反抗，只是出手挡住了对方这一抓，中年人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大，更是印证了苏阳的担忧——中年人绝不是神志不清的疯子，很有可能是想通过装疯卖傻在身上证明什么。
苏阳几乎就要确定这是一个警察了。
这时，中年人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再次仔细打量苏阳，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小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今你不仅欠我一条命，还欠我上亿元，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句话把苏阳弄迷糊了，要说欠钱的话，就是那笔高利贷，或者……曲盈也算吧，但这一条命是从何说起，高利贷那边他也没杀胖瘦二人，至于曲盈，他可是救了曲盈一次，要说欠命，纯属无稽之谈！
如果他是警察，苏阳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你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阳冷静的注视这位不速之客。
“我是谁？”中年人笑着指了指自己，“我都快忘记我的名字了，我只知道别人都叫我疯子博士！”
疯子博士？苏阳瞧着他这一身打扮，暗想倒也名副其实，同时心中一动，问道：“你认识张浩？”
疯子博士听到张浩这个名字，脸色立即晴转阴，冷声道：“你杀了张浩，扰乱我的研究计划，我要你自裁谢罪！”
扰乱研究计划？欠一条命和上亿元？这口气怎么听都不像专程为张浩报仇而来，更像是为了泄一己私愤，苏阳摇头道：“如果我说不呢？”
“不？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说不的本事！”
疯子博士双目一瞪，一股无形气势散发开来，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凝结！
身为武者，虽然如今各方面的能力都有所下降，但苏阳仍是能从疯子博士的举动中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强横力量朝他和朱墨袭来。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无从防御。
苏阳微眯双眸，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好防守反击。
然而那股预料中的力量始终不曾落在身上，眨眼间如潮水退去，苏阳的眸子中闪出些许迷惑。
第一轮的沉默交锋在苏阳的感知中开始和结束，来去匆匆，莫名其妙。
作为交锋的发起人，疯子博士表面上并无异状，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刚才他同时对苏阳和朱墨进行了一轮精神攻击，本以为在他强大的精神攻击之下，这两个人即便不死也要重伤，谁知他的攻击竟然全数落空，而且这两个人对精神攻击的反应截然不同。
杀死张浩的小子身体表面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防御，精神攻击落在他身上被悉数弹开。瞧着他疑惑的表情，似乎对此毫不知情，实在是奇怪。
另外的那个小子更是奇怪，精神攻击落在他身上如泥牛入海，完全没有反应，随后，他就看到这个小子朝他看来，那目光……漠然无情，宛若星空深邃，又像造物主高高在上的俯瞰世界……
“他察觉并且轻而易举化解了精神攻击？！”
疯子博士感觉不太可能，他对自己的精神攻击十分自信，自信即便是世间最强大的人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化解自己的精神攻击。
那……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疯子博士瞧着二人，眉头紧皱，目光却越来越兴奋，他决定把这两个人抓回去研究，这可比在张浩身上做实验有趣多了！
“小子，我决定了，你可以不自裁谢罪！”
疯子博士伸展筋骨，盯着二人笑了笑，没等苏阳问为什么便悍然出手，因为他没有征求别人同意的习惯，同时他也知道对面的这两个小子绝不会心甘情愿成为研究对象。
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多费唇舌？
苏阳仍然在戒备那股无形的力量，瞧见疯子博士居然弃之不用，诧异之余，也只好被动迎敌，但仍旧不忘警惕那股神秘力量。
砰！
苏阳的拳头碰上疯子博士探来的手掌，双方在强大到反作用力之下各退三步。
疯子博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掌，神情显得稍微认真了一点：“能杀张浩，果然有几分本事。”
苏阳的神色只会比疯子博士更认真，因为疯子博士的身体和招式都明显比张浩更强，要是前天遇到的不是张浩，而是疯子博士，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熟悉身体的机会，更何况疯子博士还拥有一种他暂时还不了解的神秘力量。
不过面对敌人，嘴上决不能示弱！
他冷笑道：“你却不过尔尔！”
疯子博士全然没有当回事，甚至笑道：“我有自知之明，不管在异能还是武道上，我都只是不过尔尔。不过也许你不知道，很多自诩强大的人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骄傲的昂首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博士，掌握了普通人掌握不了的知识。”
“而知识——就是力量！”
说话的时候，疯子博士身上泛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仿佛他已洞悉宇宙天地的所有奥秘。
他言语中的重点是知识，不过苏阳却对他那些自傲的资本无动于衷，反而抓住了异能这个字眼。前天听曲盈说弗朗西斯打开那所神秘门户之后的那场神秘战争时，他便在想那是一场怎样的战争，如今看来，异能应该是其中的一部分，刚才在疯子博士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应该也是一种异能。
这个世界的异能普及度高还是恰巧被他碰到了一个异能者？
反正苏阳在“苏阳”的记忆中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异能者的信息。
“异能？你是异能者？”
疯子博士从苏阳的动作神情和只言片语中判断他对异能知之甚少，不由更加放心了。刚才精神攻击失效，他也很顾忌苏阳和朱墨掌握了某种异能，按照现在的情况推论，这两个人应该是朋友，既然苏阳对异能知之甚少，朱墨应该也了解不多。如此看来，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朱墨的目光，因为那道目光实在太可怕，令人难以忘记。
然而，目的和兴趣却使他无法顾忌那么多问题，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木质小圆盒子，揭开盒盖，取出一粒药丸，快速扔进嘴中嚼了几口，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苏阳来不及阻止，看着疯子博士越来越自信的表情，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