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结束
被真人不露相的伙计一掌推出醉月楼,纪灵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身,抬目向楼中人望去,仿佛有火焰要从瞳孔中喷出。他并不是愤怒于伙计的出手,而是对那个实力并不高强却凭着小聪明从他手中逃脱的弱者感到无比的不爽!弱者就是弱者,乖乖接受支配就好了,哪里来的自信反抗强者!
“出来啊,懦夫,”纪灵不敢再进入酒楼中受辱,遂深吸一口真气大喊道,“你以为你躲得了一辈子吗?”
“确实躲不了一辈子。”回答他的不是杨轩,而是一个面带怒容的中年和尚,站在台阶上,形销骨立,却又显得十分有神,“但他不用躲一辈子。慧灵,你是选择乖乖跟我们走,还是由我们带你走?”
听到来人叫破自己昔日的法号,纪灵内心一震,知是仇家找上门来,冷笑一声,暗暗蓄力在手,说道:“你是什么鸟?”
“贫僧空河,空昧是我大师兄。”和尚说道。
“哼~”纪灵从鼻孔发出嗤笑的声音,“原来是那个老顽固的师弟,那你这次来,就是来替他报仇的了?”
“你叛出少林,重伤伙头僧4人,后又与邪教中人狼狈为奸,欺师灭祖,诸般罪孽已成大错,慧灵,你还不知道悔改?”
“少说废话,”纪灵断喝一声,“有胆子就来与我打啊!”
“我就如你所愿!”空河闻言,金刚怒目,猛地一蹬向纪灵弹去,拍出重重掌印,仿佛千手菩萨迎面而来。
纪灵双掌一翻,背后浮现出金色山岳,随着手掌拍出而推移而出,这一掌就算不能排山倒海,威力也已经足够让人心生惧意。
雨点般的千手与山岳般的掌势碰撞在一起,立马奏响了战斗的高潮。
在乍起的声浪中,两人呼喝着互换掌击,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金光之山被密集的掌影渐渐覆盖。不多时,山尖溃散,纪灵见势不妙,抽身退出战局,逃脱后,踉跄着后退几步,体内新旧伤势一并发作,一口鲜血再也含不住染红了下巴。
“可恨,要不是我杀生禅不完善……”纪灵眼中含着不甘,愤愤说道,“就凭你这点功夫……”
“畜生,你还想着那门功夫!”空河怒喝道,“我这就废了你的武功,让你一辈子不能习武练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纪灵仰天大笑起来,“你能击败我,却不代表你能杀得了我!我已经找到突破的契机,老小子,希望下次再见你还能这么嚣张。”说话间,这道猖狂的身影猛地向官道退去,速度极快。
仙流阳目光一凝,他与穿花蝴蝶手交手的区域距离官道最近,也是最方便阻止纪灵逃脱的地方,此时的他软剑在手,已经将气势渐趋微弱的对手稳稳压制,看到纪灵退来,挥手带出一道剑网,欲将对手拦住。
“滚开!”纪灵连续拍出三掌,一掌更胜一掌,排山倒海的力道如浪潮一般向对手涌去。仙流阳织就的剑网柔韧地往后撑开,紧接着如同有弹性的实物一般缓缓回缩,欲借此将这股掌力消磨殆尽。
纪灵现在刻不容缓,哪里有闲工夫跟这人交手,左手又是连拍三掌,一鼓作气将这烦人的剑网突破。仙流阳眼见无法封住他的行动,目露精光,将剑势尽敛,按下剑柄。
他只是按下剑柄,已经接近极限的李府管家和拼命逃脱的纪灵忽然都停了下来,仿佛一堵随时会倒塌的冲天高墙矗立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从躲避。
不能出手。
仙流阳的敌人皆是在心中警告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仙流阳眼神在纪灵和李府管家二人来回扫过。
空河呼啸着从后边追上,一掌拍在纪灵背后,后者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向前踏出一步,后背金光一闪,有如实质的金色护盾弹出,将和尚反震得后退一步。
“大师兄!”
与幸运兔对峙的影子堂杀手见状打乱,丝毫不顾眼前的敌人随时可能出手,将暗扣在掌中的纸弹、头发上的千叶荆钗、口中的生死一线钉一共三大杀手锏全部挥洒出去。
这个女人似乎一时间脑子短路,完全没想过她与空河距离这么长,所有杀手锏都已失去突然性,杀伤力下降至少五成,这样的暗器,又怎么杀得死人?
幸运兔见她出手,条件反射一般往前走了一个蛇形步,忽左忽右,左手药粉右手长刀刺出。做了无数次的脑中预演告诉她,这样的连招是对付三种暗器的最好方法,药粉可以让她退避,制造躲避口中暗器的时间,右手的剑则可以让她回防,没机会将纸弹扔出。
只是出乎意料的,那女人不仅对这穿过肩膀的一刀不闪不避,就连扑面的药粉,也照单全收地接了下去。
“师兄……走……”
无声地喊出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呼喊,女人倒了下去。
空河闻得风声,转身挥出一掌,欲以掌风将暗器吹开。只见飞得最快的荆钗猛然一化为千,随处散射,令其不得不挥舞僧袍,将这出乎意料的暗器一一弹开。闪电一般的生死一线钉便趁机越过空河袭向仙流阳。
仙流阳这一招蓄势待发,等的就是对手的进攻,只要有一分进攻的力道,便足以将他积蓄的内力引爆,随之打出狂风暴雨般的连击。暗器飞来,只见他剑锋横扫,带出的残影几乎在面前形成一面盾牌,将生死一线钉格飞。防御成功,仙流阳却是眉头一皱,看出了这一招最大的弱点……由于是从远处出手,仙流阳的反击根本没法击中目标,汹涌的力道无法控制,只能顺势一挥,将他迄今为止最强大的攻击直接砍向地面。
纸炮几乎与剑尖同时触地。
随后,炸裂声响,烟尘扬起。
眼见破绽稍纵即逝,纪灵脚步一跃,逃了出去。
最强战力一走,局势反转,李超见势不妙,令牌一收,跳入醉月楼中,面色黯然,说道:“是我输了,但是抱歉,你还杀不了我。”
卢三一愣,随即笑道:“你是个为了保命什么都敢做的人,我毫不怀疑若杀了你,咱们两家就成了鹬蚌,但你若不给我卢三和我死去的兄弟一个明白,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走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