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开个价
“请我？我好像不认识你家小姐吧，她找我做什么？”
玲珑医馆门口，周七斗看着衣着跟城防营完全不同的一队士兵，疑惑道。
“眼下最要紧的，不外乎瘟疫这件事，时间紧迫，请吧。”
周七斗稍稍一想，这个叫赵崇的男子，有着破窍境的修为，多半就是城主府护卫的统领。玲珑医馆这才开张几天，怎么就有这么大排场了？
“难道是……”他无意间看了朱炜彤一眼，忽然想起当日她跟银甲军士提过，自己的师父是丹师。
他当即释然道：“赵统领，夏小姐的意思我多半能猜到，我看城主府就不用去了，劳烦你帮我带句话给她，就说家师多日前外出，虽然接到了我的消息，但赶回洛文城尚需几日。”
朱炜彤正想说什么，却被周七斗及时制止了。
那赵崇活了五十来岁，二人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
“唉，可惜了，若是有丹师助阵，这场劫难兴许就能早点过去。”赵崇一拱手，带着手下走了。
“师弟，师父什么时候出城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七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随口敷衍道：“就在瘟疫爆发前一天，当时你忙着开医馆的事情，我也忘了跟你说了。”
百谷当然没走，事实上，为了吊住那妇人的命，这几天周七斗一直在操控百谷疯狂炼丹。
周七斗当然也想让这场劫难早些过去，但连陌白丁都一筹莫展的瘟疫，放出百谷来又有何用？
“听说天书院来的一些考官也感染了瘟疫，文试已经无限期推后了。只是，不知道这场瘟疫过后，能活着参加文试的，还有几人？”
朱炜彤这几天一直在给周七斗打下手，说是打下手，其实反倒是个累赘。有她在身边，周七斗很多手段无法施展。他也提醒过她好几次，让她赶紧回朱家，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回去。
周七斗以为这是她对朱家的芥蒂所致，殊不知朱炜彤却有另外一番想法。
就她目前打听来的消息，凡是感染瘟疫的，没有人能活过三天。
而此时在玲珑医馆中的这个妇人，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限制，非但如此，连她腹中的胎儿，也一直保持着生机。
少女的心思总是敏锐的，她察觉到周七斗有事情在瞒着她。
赵崇回去之后，又让人带话过来，让周七斗的师父回来后，第一时间赶往天书阁，周七斗自然应允下来。
这天晚上，周七斗再次吸走了妇人体内的灰色能量，喂她服下一些汤药后，他疲惫至极，回到自己房间处理体内的灰色能量。
瘟疫爆发以来，城中根本没有闲杂人等走动，周七斗渐渐也放松了警惕，没有放出神识警戒周围。
少倾，一双赤脚出现在楼梯口，早该入睡的朱炜彤，双手提着裙子，蹑手蹑脚走下楼梯，把耳朵凑到周七斗所在房间的门缝上。
就在他下楼的同时，一个黑影连续避开城防营士兵的视线，迅速接近玲珑医馆。
“咚！”
朱炜彤做贼心虚，当即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猛回头一看，发现柱子上钉着一支飞镖！
她听了一会儿，见周七斗的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起身，拔下了那支飞镖。
“这……这好像是个……药方？”
朱炜彤毕竟学医不深，寻常的药草她知道，生僻的就未必了。
她手中的这张纸条，密密麻麻写了数十种药草，倒有八种她不认识。
“师……”朱炜彤本想叫周七斗出来看看，但话到了嘴边，她却迟疑了。
思索片刻后，她一咬牙，上楼翻起了医书。
第二天一早，周七斗照例根据前一天的心得，对药方做出调整，全新的药方出来后，叫朱炜彤取药去煎。
“你这小家伙竟如此贪吃，本是给你母子二人吊命的丹药，大半药力都进了你的肚子。”周七斗一遍吸收灰色能量，一遍探查着胎儿的情况。
“师弟，药煎好了。”
朱炜彤端着一碗汤药，冲周周七斗的房间叫了一声。
“给她服下就是了，一会儿我出来看效果。”
朱炜彤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上了二楼后，先是自己尝了一口，等药力发挥出来，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一口口喂给了妇人。
周七斗收拾完灰色能量，上楼查看新药的情况。
“咦？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连日来，妇人体内的灰色能量虽然未能根除，但增长的速度始终不变。往往在周七斗吸收、处理完一次之后，两个时辰才会生成等量的能量。
但这一次，时间才刚刚过去一个时辰。
“是不是情况好转了？”朱炜彤见妇人的呼吸顺畅了几分，心中也有些高兴。
周七斗摇摇头，不顾身体的疲惫，再次将妇人体内的灰色能量吸走，回到一楼处理。
“看来这份药方，是有效的！”
朱炜彤拿出药方，脸上溢出自信的神色。
接下来几日，周七斗只觉得灰色能量生成的速度越来越快，隐隐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哪里知道，朱炜彤自打第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按照他的药方配药。
这个凌晨，周七斗疲惫到了极点，从房间出来之后，没有急着上二楼，而是来到门口的书架上，取了两本书。
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灰色能量，他连续高强度地炼化灵气为真元，七颗窍穴已经完全运转正常，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要突破了。
“吱……”
玲珑医馆的门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周七斗眼前。
“周公子好兴致啊，全城都笼罩在瘟疫的阴影下，你倒是有闲情逸致看书。”
赵霓裳的语气十分不善，透着股兴师问罪的意味。
“赵苑主？你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来追债的？”周七斗大概算了算，这些天从天马苑拿的药材，价值都快接近一千两银子了。
“追债？”赵霓裳把耳边的几根头发撩到耳后，笑道：“周公子说笑了，谁不知道丹师最不缺的就是钱，区区一千两，我赵霓裳哪怕送给你又如何？倒是……”
“倒是有些东西，花再多钱也买不来的。洛文城中的百姓，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周公子身为医师，又拜在丹师门下，放眼全城恐怕只有你能拿得出药方了……”
周七斗把手中的书在桌上，起身道：“我确实在研制药方，只可惜进度缓慢，这两日又碰到比较棘手的问题，进度停了下来。”
赵霓裳眉毛一挑道：“若是等完全研究透彻了，恐怕人也就死的差不多了。周公子手上想必有尚待完善的药方，没关系，我收，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