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城防营上门
周七斗扶起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不禁想到,若是没学会修炼,自己或许也会死在这场瘟疫中,谈何查清林家真相,谈何报仇雪恨?
“正因为生命如此脆弱,所以大家都希望通过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变得更长寿吗?”
他摇摇头,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凄惨的嚎啕之声,顿时心中一痛。
医者仁心,治不了病,救不了命,这就是医者的失职。
“我一定要研制出药方!”周七斗暗暗握拳,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
走到玲珑阁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这才出去没多久,医馆中竟然熙熙攘攘挤满了被传染的人,甚至在门外,已经有一人被盖上了白布!
“这么快!”
周七斗推开众人挤进去,没有看见朱炜彤,等上了二楼,才看见她从沸腾的大铁锅里捞出一块棉布,给病人擦拭着嘴角吐出的垢污。
“你疯了!”
周七斗把她推到一边,严厉道:“不是让你回家待着吗?你又不是修士,不要命啦?”
朱炜彤愣了愣,又来捞棉布,周七斗从她手里抢过筷子,反手扔到了墙角。
“我没事的,真的,我都忙了一早上了,除了累点,没别的感觉,或许我天生就能抵抗这种瘟疫呢?师弟,我是医师,他们需要我!”
周七斗从未在朱炜彤的脸上,看到如此斗志昂扬的气势。
“感染了瘟疫,不是立即就有反应的。”周七斗降低了音调,伸手给她把脉。
“把这东西服下,赶紧回家,你若再待下去,恐怕病人还没治好,自己就搭进去了。”
周七斗虽然没有在朱炜彤体内发现灰色能量,但为防万一,还是把方才剩下的半枚丹药一分为二,给了朱炜彤一份。
他转过身去,看见挤在二楼的病人,眼中都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犹豫片刻,他还是狠下心来道:“你们几个还能动弹的,全部退到一楼去,”
“大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夫,求求你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有钱,你要多少,我全给你!”
“你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我怎么治病?都下去,我需要保证二楼的清洁,放心,我会尽全力给大家治疗的。”
病人们谁都不愿走,在周七斗的催促下,他们才颇不情愿地下了楼,最后几个退到楼梯口,就定在那里,不愿继续下去了。周七斗无奈,只能暂时由着他们。
他蹲下身,将剩下的一份丹药喂给妇人,然后着手诊治。
说是诊治,其实只不过是把病人体内的灰色能量,转移到自己体内罢了。
这灰色能量,已经成了瘟疫的一部分,将其去除,只是治病的第一步。
妇人体内的灰色能量才吸走一半,周七斗的真元就到了极限,他便立即回到朱炜彤的房间,盘腿坐下。
按理说天下的能领都属同源,周七斗只要运转功法,就能将其炼化,但这灰色能量偏偏是个例外,只能利用真元不断与之碰撞,强行将击毁,排出。
周七斗体内的灰色能量驱散后,真元也完全耗尽了。
足足一个时辰后,他的窍穴才重新填满。
“果然有效,果然是神医,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周七斗还未出房门,便听到一阵喧哗声,出去一看,妇人的脸色已经明显好转。
他本想跟大家说明,眼下仅仅是控制住,瘟疫尚未解除,但看着众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他又实在不忍。
朱炜彤把周七斗的作为看在眼里,欣喜之余,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师弟在医道上的成就远不如我,为何我花了那么大功夫都不见效果,他只是把把脉,喂点药,效果就这么好了?”
周七斗只顾着给妇人治病,没有注意到朱炜彤细微的变化。
周七斗收功,再次进入房间解决灰色能量。
“难道师弟已经研制出了配方,这也太快了!”
朱炜彤正想着,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数十名身着黑甲的城防军,出现在玲珑医馆门前。
“军部有令,为防止瘟疫扩散,所有感染者都要带到城外临时营地,作隔离处理。诸位不必惊慌,城主府的夏小姐,已经开始召集城内医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出配方,解救大家。”
为首一个穿着银甲的军官大手一挥,士兵们从医馆正门左右两侧涌入,将一楼的病人围在当中。
“大人,玲珑医馆的医师,已经研制出药方了,我们很快就能康复的,没必要隔离了吧?”
银甲军官冷冷道:“我接到的军令,是在一日之内,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隔离出城,其他的事情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诸位,请吧。”
“大人,能不能等医师给我们看过之后,再带我们走?我方才确实看见……”
“不怕告诉大家,洛文城七百余家医馆,都出现了感染瘟疫的病人,也就是说,瘟疫随时面临全城爆发。就我收到的消息,目前没有一个治好的,死掉的倒是不少。”
银甲军官看了一眼玲珑医馆的招牌,大手一挥道:“全部带走!”
圣朝的士兵都是修士,他们并不害怕瘟疫。
“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不走!”
“我也不走,如果害怕我传染给别人,大不了我不出这玲珑医馆就是了!”
“大家听我说,”周七斗从楼梯上来,高声对众人道:“我并未研制出药方,你们看到的这个妇人,我只是暂时控制住了她的病情,尚无根治之法。在药方研制出来之前,大家还是先跟这位大人走吧。”
“哪怕是暂时控制也好啊,起码有机会等到药方出来呀!”
玲珑医馆再次陷入喧哗。
“诸位难道以为我是在你们商量吗?谁敢违抗军部的命令,站出来我看看。”银甲军士拿眼神往人群中扫过,病人们纷纷后腿,不敢与他直视。
在圣朝律法中,与军部直接对抗,罪责极重,搞不好好会牵连亲人。
“除了这个男的,全部带走。”
“这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