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千年之秘
天闲心事重重，自从厄罗斯出现之后，人类与神灵的巨大力量差异就好像烙铁戳在肉上一样痛的清晰无比。
短时间内人类不可能获得强大的力量，更不可能得到强大的可以和诸神抗衡的力量，联合人类诸国是必要的，人类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
但仅仅如此，还不够，远远不够！
眼看人类团结一心还遥遥无期，东征将各国联系到一起，但依旧争名夺利，互相算计，天闲知道事情的发展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除了联合人类力量，必须还要有其他的方式对抗诸神。
瑶瑶显然就不回去想这些事，曾经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如今她成了生死全不在心中，只要开心就好的女妖精，对于天闲的苦恼，瑶瑶就是缠着去求欢，这世界是死是活和她全无关系。
天闲还是把兴奋满满的瑶瑶按回去自己睡，今天也不想却谁那里腻歪，而是有重要的地方要去。
本来想要到东部王国去查看一下巨型云杉的情况，思来想去，天闲觉得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那云杉倒是可以作为最后观察的东西。
在安静的隐蔽处，天闲尝试打开迷雾小镇的入口，结果入口十分顺利的出现，看来渡婆已经完成迷雾小镇的重建了。
跨进迷雾小镇，天闲立刻感觉有些不对，迷雾在翻滚流动，犹如高空的飞云，并不像以往那样安静。
迷雾很快自行远离了天闲，前方显露出迷雾小镇的全貌。
让天闲意外的是迷雾小镇显然还没有重建完成，目测已经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城区还像是一堆废墟堆积着。
渡婆依旧在小镇中心的木屋前浇花，她背后是巨大的废墟，眼前则是规整的城镇，迷雾不规则的在城镇里飘荡，一切看起来都有些诡异。
“渡婆婆。”天闲来到近前，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
一想到渡婆是在诸神时代存活下来的人类，而且曾经与能抗衡诸神的恶魔同行，甚至本身可能就是恶魔，天闲就忍不住心中多了几分敬畏。
渡婆显得苍老了很多，尽管天闲觉得平时的她看起来已经不能再苍老了。
“哦，是你……”渡婆停了下来，看了看天闲，好一阵才开始说话。
天闲暗暗吃惊，渡婆说话有些底气不足，就好像年老气衰一样，从前的渡婆可不是这样的。
“嗯……没想到这么久才回来。”渡婆放下水壶，慢慢坐下，动作竟然有些颤巍巍的。
天闲忙扶着她坐好，疑惑的问：“我应该……早些回来吗？”
“哼！任谁能摆弄这个地方，一定会十分兴奋，想要再回来耍弄一下才对吧，我们当初都是这样的，虽然现在食灵者少了许多，但无论如何，这里还是这个世界的食灵者的中心。”
天闲只能挠挠头，这些天可是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去操心，哪有闲情逸致跑来摆弄这个地方。
“坐下。”渡婆用命令似的口气说。
见渡婆似乎有些不悦，天闲赶紧老实的坐下。
“什么事，简单说。”渡婆满脸不耐烦，“我还要工作！”
天闲脑中灵光闪过，“渡婆婆不必担心，接下来的工作，我来替您完成好了。”
渡婆并不意外，但是抬起眼眉嫌弃的看了看天闲，“你？”
天闲颇为自信的挺挺胸膛，“是，我！”
“你不行，会毁了这个地方，再等几百年吧。”渡婆毫不犹豫的说。
“渡婆婆，您不打算让我试试？”
渡婆这次看都不看天闲了，“上一次你状态不错，也就是弄好了一小块地方，现在重伤在身，能做什么？不要给老太婆我添乱！”
天闲一笑，“渡婆婆，这能量操控，又不是依靠体力，虽然我现在重伤在身，但是这伤可不是白受的，您喝口水，我来给您演示一下。”
说着，天闲直接抓起了旁边桌上黑糊糊的城镇模型。
渡婆依旧满脸不信，但却没阻止天闲，只是斜眼瞄着天闲的举动。
模型入手，那种奇异的能量入侵再次透过手臂传来，恶魔之力回应般躁动起来。
这一次天闲并没有刻意的控制，而是遵循着模型的能量波动，引导恶魔之力与之会合，共鸣！
受到模型中的力量诱导，恶魔之力格外膨胀，天闲早知道会这样，放开心怀，任凭能量暴增。
当恶魔之力膨胀到和模型的力量平衡时，天闲的不适感消失了，那种力量膨胀的全身欲裂的感觉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有力量充盈的舒适感，深深呼吸，睁开眼眸，天闲发现自己几乎完全恶魔化了，高大的黑色恶魔，身体上流动着熔岩般的深红纹路，仿佛某种图案，又似乎是文字。
那城镇模型在天闲手中，再也不感到任何不适，也没有丝毫的能量冲击。
轻轻扳动一处模型，迷雾小镇顿时发出轰然巨响，远处的地面随着天闲的动作而彻底翻转。
就像转动魔方一样简单，天闲心中大喜！
说实话，天闲预料到了这一次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吃力，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当下飞快的按照已经规划好的半边城镇开始了工作。
在天闲摆弄小镇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渡婆已经正面望着自己，眼中渐渐流露出几分欣慰，然后是疲倦……
这一次摆弄迷雾小镇非但没有任何的不适，还有一种能量融合，走遍四肢百骸的舒爽，天闲几乎是欲罢不能的飞快扭着手里的模型，按照另半边城镇飞快的扭着。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天闲就把另外半个小镇完全拼好了，虽然……明显不如另一边规整协调，但剩下的只是细微的调整，大块的搬运整合工作已经全部完工了。
“渡婆婆！”天闲吐出一口气，大感舒畅，放下城镇模型叫了一声，却不由愣住了。
渡婆婆坐在那，头歪着，手杖也滑落在地，没了生息。
“渡婆婆……渡婆婆？”天闲轻轻叫了两声，却毫无反应，顿时感到心中一凉。
渡婆坐在那，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呼吸都没有！
“渡婆婆！”天闲惊叫一声，抢上前来一探，渡婆已经没了鼻息。
死……死了？
天闲错愕当场，一时间完全愣了，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死了？
“渡婆婆！渡婆婆！”天闲不敢相信的叫着。
“啊……阿嚏！！”
渡婆打了个喷嚏。
天闲再一次错愕当场，彻底愣住了。
这……怎么又活了？
渡婆睁开眼，恼怒的看了一眼石化的天闲，“混小子！老人家我睡一觉，你吵什么吵，难道你的活都干完了？”
扭头一看，这次轮到渡婆愣住了，看着已经规划完成的迷雾小镇，渡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过头，渡婆的眼神凌厉无比，吓的天闲回过神来，连退了几步。
目光在天闲身上来回的游动，那眼神就好像要把天闲剖开来看个仔细一样，天闲不由感觉浑身发凉。
“还能维持这个状态吗？”渡婆忽然发问。
天闲这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恶魔形态，出奇的是这一次并没有感觉太过难受，也没有那种恶魔之力膨胀开来的疯狂压力。
“在迷雾小镇看来是可以的。”天闲点点头。
渡婆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似乎想笑，又有些伤感，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恢复人形吧，虚灵就是恶魔之力的一种，沉迷于虚灵之力，你忘了会有什么后果了吗？”
天闲凛然一惊，连忙收敛心神，恶魔之力潮水般褪去，身体也急速恢复了人形。
“收放自如，年轻真好啊……”渡婆叹息着，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怀念之色，“当初，我们都是这样的。”
天闲不知说些什么才能配合这样的气氛，一时无语。
“坐下，说吧……”渡婆望着迷雾小镇，“这一下，你有很多时间来说你的事情，原本我打算用半年的时间完成剩下的工作，呵呵……没想到你倒是给老太婆我争取了很多的时间。”
天闲大喜，忙坐下来，“渡婆婆，这次来，我实在是有一件事想求您详细的告诉我，那就是关于古代，诸神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诸神的生活？”渡婆随口回应，迷恋般的望着迷雾小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是的，从丰功伟绩到琐碎的小事，我都想知道。”
渡婆呵呵的笑了，“你想知道的事，总是那么多啊，和他真像，明明都是一些就算知道也无所谓的事。”
天闲摸摸鼻子：“我想……”
“当初，如果不是那样想，我也不会在这里苦守这么多年了吧。”渡婆眼望小镇，目中竟然隐隐浮现出泪光，“多少岁月，我们都已经记不得了吧……”
天闲愣住，渡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自己的话勾起了她对往事的怀念。
好一阵，渡婆眼中的泪光消失，转过头来，“怎么不说了，我在听呢。”
天闲这才哦了一声，赶紧又说道：“我想知道关于诸神世界的事情，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哦，你想知道这个？”渡婆就好像刚刚才听到这句话一样，目露新奇的看过来，“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嗯……现在也不知道，只是想如果连神灵都不了解，那么好像根本没办法与他们对抗。”
渡婆失笑，声音沙哑难听，但却笑的很开心，“傻小子，这个时候才想到来问这种事，啊……不过也不算晚，人类区区百年的生命，再晚也晚不到哪去，嗯……那老婆子就来和你说说。”
天闲立刻打起精神。
“神灵的生活，嗯……”渡婆想了想，似乎陷入了回忆，模样也变得慈祥了起来，“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不算消息的消息对天闲来说倒是有些珍贵。
“是的，他们也是生灵，只是更加强大，更加强大的生灵也要为了生存而奔波，神灵也是如此，他们不仅有仁慈和善良，也会妒忌，也会憎恨，啊……也会发动战争。”
“当然，他们是神灵，和我们普通的人类不同，他们不会死，几乎是永生的，嗯……”渡婆露出一个向往的神情，“他们几乎无欲无求，不会像人类那样，绝大多数人生活的很痛苦，都在为了少数人辛苦的劳作。”
渡婆完全陷入了回忆，但是许多事她也记不清了，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忘记了后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选一些别的去说。
天闲听着，这些故事里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有一些甚至还和人类杜撰的内容差不多。
听了一阵，天闲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诸神也是生灵，他们虽然强大无比，但似乎还没有强大到和人类有了本质的生命区别。
“那是一个十分神奇的时代，但好多事……我记不住了。”渡婆似乎完全陷入了对往日时光的追忆，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双眼慢慢睁大。
“对，对的……我是能想起来的，呵呵……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然后，天闲再一次见到了违逆时光和自然法则的景象，渡婆开始变得年轻化……
她佝偻的身躯开始挺直起来，苍老满是褶皱的肌肤变得光滑细腻，稀疏的白发开始变得浓密茂盛……
一股澎湃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强风一样推的天闲直往后退。
不到十个呼吸之间，一个妙龄女子已经站在天闲面前，眸光流动，唇角含笑，一头秀发长云般飘飞半空，说不出的风姿四溢。
女子深深的呼吸：“很久没这样舒展筋骨了，感觉真不错。”
天闲看着这个女子，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再叫“渡婆婆”。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渡婆笑着问，然后调皮的点了点自己光洁的额头，“啊……我年轻的时候记性就不是很好，嗯……总是被大家提醒。”
天闲只好笑笑，“说到战争，那些神灵……”
忽的天闲愣了下，“战争……既然神灵无欲无求，那么为什么会有战争？当初的诸神大战到底是什么原因，甚至最后把整个世界化为灰烬都没有互相妥协？”
渡婆美丽的眸子里闪过几丝光彩：“哦，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答案的问题，这……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