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神煌舞
教皇震惊无比,他身边的白袍来人更是面孔都扭在了一起,两人的目光死死盯在嘉米娜身上,准确的说,是盯在嘉米娜身上那件“神煌祭袍”上。
嘉米娜身披一件宽大而厚实的白色神袍,头戴玉冠,长带束腰,袍子下是宽大圆裤,*的双脚上金纹勾画。
这套奇怪的服饰是大有讲究的,白袍上描绘着云团,左袖火焰,右袖冰霜,头上玉冠由七十二颗圆玉雕琢而成,每一颗圆玉都有各自不同的纹路,精细的描绘着不同的图暗,束腰的长带直拖到地上,双面有一副精美的图画,流金长裤以沙利特沙漠深处的火金滚边,赤足上的金色纹路一样使用珍贵的火金描绘而成。
这是支配者的记忆中所记载的,几千年前人类举行祭祀时所穿戴的祭袍,献上食物、财富,并以鼓乐取悦神灵的使者,那个时候支配者是享有这些祭祀的主人。
当然,天闲将这套“神煌祭袍”重新的华丽了一百倍,数千年前的人类可没有这么多珍贵的物品装饰一套衣服,但总体样式并未变化,如果有人知道那段历史,或者当时遗留下了什么记载,那么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套衣服的用处。
教皇不由站了起来,沉声喝问:“年轻人,你这“神煌祭袍”是从哪里得来的?”
天闲揉揉嘉米娜的小脑袋,笑着对她以资鼓励,随口回答:“教皇大人,我可是受到神灵嘱咐的神启者,自然是从神灵那里得来的。”
“荒谬!”
教皇身后的白袍老人大声怒喝:“神煌祭袍是祭神时才使用的圣物!只能由祭神的神祭穿戴,你竟然让一个异族狮人穿神煌祭袍,你,你简直……”
白袍老人气的直哆嗦,天闲只是扁扁嘴巴,“老人家,您说的不错,但您现在看的到,就是唯一能穿戴神煌祭袍的神祭,历来只有精通舞韵的女性可以成为神祭,这可是神灵亲自挑选的。”
“你……满口胡言!!”
那白袍老人看起来立刻就要发作,教皇皱眉的轻轻打断了他的话,“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神煌祭袍,但神祭并非只要穿上它而已,祭神时所使用的神煌舞早已经失传,留下的只有一套神煌祭袍的图样而已,这个狮人,会跳神煌舞吗?”
天闲笑了,笑的无比狡黠。
“教皇大人,我刚才说我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神启者的,难道您不记得了。”天闲鼓励的看了看嘉米娜,“去吧,让他们瞧瞧!”
“嗯!嘉米娜让他们瞧瞧!”嘉米娜鼓起腮帮来,捏紧了两只小拳头。
教皇和那个白袍老人惊愕的看着嘉米娜跑到了大殿中央,纤细的身子缓缓俯下,双臂微微扬起,完全有别于狮人的柔嫩五指犹如花瓣,一片一片绽开……
只是一瞬间,一股莫名肃穆庄重的气息在大殿中降临。
脚步轻踏,衣衫摇摆,嘉米娜直起身体,翩翩起舞。
神煌祭袍随着嘉米娜舞动起来,袍上的火焰开始跳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冰霜凝结发出阵阵脆响,雾霭蒙蒙,嘉米娜身姿摇曳,仿佛笼罩在一层水烟之中。
神皇袍上的图案仿佛全部活了过来。
嘉米娜脚下的金色纹线全部亮起,行走间流光溢彩,长长的束腰上那面精致的图画飘摆飞旋,画中的神灵犹如在和嘉米娜共同起舞。
大殿中悄无声息,只有嘉米娜赤足轻轻踏在地面和头上玉珠发出的声响,然而飞火流霜,神灵沐浴光辉起舞的景象却栩栩如生。
教皇和那个白袍老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大殿穹顶之上,透射下的阳光仿佛都聚集到了嘉米娜身边,小狮人精致可爱的面孔被照耀的分毫毕现,非人非异的面孔上一片肃穆与圣洁,那双棕黄色的眸子中闪动着太阳的光辉,好似怜悯世人的眼神……
微微张口,嘉米娜唱出了第一个音节。
教皇和白袍老人闻声顿时满脸苍白,坐在一边看好戏的天闲也是惊讶莫名。
神煌舞的确是有祭歌的,不过是用古神语谱写的,天闲并没要嘉米娜学这个,只是当时随口说了一次,天闲没想到嘉米娜居然记住了!
祭歌的曲调十分简单,也只有很少的几个音节,但天闲觉得嘉米娜学这个很困难,而且这个整天笑嘻嘻,到处捣乱的小狮人根本唱不出庄严肃穆的声色。
但这一开口,天闲真的是无比的吃惊。
这一声唱清澈而悠长,带着少女甜甜的嗓音,更多的却是肃然和庄重,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威严。
让天闲更加惊讶的时,嘉米娜唱出第二个音节时,大殿里忽然出现了异动。
阳光极其明显的变得耀眼,聚集在嘉米娜周围,将她每一分轮廓都涂抹成金灿灿的颜色,与之相比大殿里其它地方都昏暗里下去,整个主神殿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声音。
神煌舞还在继续,嘉米娜唱出一个又一个音节,大殿的光和暗追逐着嘉米娜的身影,小狮人被包裹在强光和阴影之中,每一个步伐都仿佛一个剪影烙印在空气中。
祭歌震颤着主神大殿,随着祭歌渐渐高亢,大殿中出现了异常的声响,仿佛是叹息,又仿佛是呐喊,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蓝色细细光芒在大殿中凭空而生,围绕着嘉米娜缓缓旋转。
嘉米娜半闭双眸,全部心神沉浸在神煌舞中,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的情况。
教皇和白袍老人脸色煞白,而天闲也是目瞪口呆。
之前,谁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嘉米娜从来没在天闲面前唱过祭歌,练习神煌舞的时候也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种景象在祭歌结束的时候消失了。
那些蓝色的细细光芒悄然消散,大殿中的阳光重新扩散开来,照亮了每一个地方。
嘉米娜轻轻转身,踏出最后一步,神煌祭袍飞旋出最后一抹色彩后终于停了下来。
“呼…………”
嘉米娜长长吐了口气,收回脚步,站好,然后小胸脯一阵起伏,神煌祭袍和头上的玉冠分量不轻,要想跳好这段神煌舞需要精准的掌握力道,这样十分消耗体力。
转身,嘉米娜一溜烟跑到天闲面前,有些激动的问:“主人!嘉米娜跳的怎么样?”
这是嘉米娜感到最完美的一次了。
天闲还在发呆中……
虽然没留意过,但天闲的确记得,原本嘉米娜训练舞蹈是准备用来在合适的庆典上出现,以改善人类和异族之间的矛盾,神煌舞是准备由四姑娘来跳的。
但后来四姑娘曾说,这神煌舞嘉米娜跳起来更合适。
因为她有一颗纯洁的心。
她不憎恨曾经将她绑在村子外做魔兽诱饵的族人,也不会对人类怀有敌意,天生异类的她和经常满腔怒火的屠戈不同,她不会憎恨,也不懂得妒嫉,在嘉米娜的眼中世界永远是美好的,有着世界自己的规则,每一个生灵也都是奇妙的,无论是异族也好,人类也好……
支配者的记忆中的确也说过,神煌舞需要心地纯洁,信仰虔诚的舞者,但……
“主人,你怎么了?”
嘉米娜见天闲发呆,也不理自己,不由撅起了嘴。
天闲一下回神,“啊……很好!很完美!你居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祭歌?”
嘉米娜嘿嘿的笑了起来,耳朵兴奋的一动一动,低声说:“四姐姐说要给主人一个惊喜,不能先告诉主人的。”
“原来是这样。”天闲不由哈哈笑起来,也压低声音:“这个惊喜好!真好!”
揉揉嘉米娜手感绝好的小脑袋,天闲看了偏殿一眼,“把这身脱下来吧,鞋子也穿上,这里的地面可比我们火叶城冷多了,快去。”
嘉米娜蹭蹭天闲的手,开心的答应一声,光着脚丫一路小跑去偏殿换衣服了。
天闲回过头来时,教皇和那个白袍老人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天闲心想这下可好,把这两个老人家吓到了,不过别说是你们,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教皇脸色苍白,缓缓的坐回位子上,低声问身后的白袍老人,“刚才,看到了吗?”
白袍老人也是满脸冷汗,“看,看到了……圣灵,居然回应了。”
“嗯……”教皇脸色更难看了,沉吟好一阵,也不说话。
“难道说这个小鬼真的……”白袍老人自己停了下来,“不,不可能的……”
教皇捏了捏鼻梁,一再思考后说道:“你立刻再去向灵官大人求证,并且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在火叶城逗留。”
“是!”白袍老人赶紧退了出去。
天闲看着白袍老人离开,教皇却不说话,心中也不急,反正现在应该着急的是教皇才对。
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天闲索性慢慢的等,没多大一会儿,那个一把岁数的白袍老人几乎跑着回来了。
这次这个白袍老人眼中已经露出了惊惧之色,对教皇附耳说道:“灵官大人发怒来,说要在火叶城喝酒,不要让我们去打搅。”
教皇脸都变形了,“灵官大人真的这样说?”
“是,这是灵鸢带回的消息。”白袍老人将一个纸卷拿了出来。
教皇打开飞速看了两边,然后慢慢合上字条,叹了口气,“是灵官大人的笔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还喝什么酒?”
“教皇大人,您看现在……”白袍老人看了一眼坐在下面,一副等你来开口的天闲。
教皇把字条收进袖子,站起来说道:“年轻人,今天……你很让我吃惊!但今天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处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哦!”天闲站了起来,“您日理万机,不比在意我这个小小的大公,既然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您就请便吧,我们昨天才在这里游览了一些地方,今天正打算继续。”
“我会派人为你做向导的。”
天闲一笑,“不必了,有古丽在我们并不需要向导。”
教皇黑着脸点点头,再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和那个白袍老人离开。
天闲并不着急,或者说想看看圣灵殿还会有什么应对的手段,灵官的存在让天闲认识到圣灵殿绝对还有隐藏的实力,这是一次看清楚圣灵殿的好机会。
离开主神大殿,天闲在石阶上看着天空的太阳不由心怀大畅,“嘉米娜,今天想吃什么?主人我请客!一直吃到你吃不动为止!”
“真的!!”嘉米娜双眼顿时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嘉米娜昨天看到了!在这在这在这在这还有这,全部都要去!”
拿出地图来,嘉米娜雨点般在上面点来点去。
“嗯!好!我们走!所有人出发!”
天闲再次带着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圣灵殿总部的街道,今天的主题是:吃!
火叶城中。
灵官还是在和白喝酒,他一天没什么事情做,大多数时候都在白这里。
“又是你的朋友吗?”灵官看了一眼白酒壶边上自己的灵鸢,刚才白一连写了好几张字条出去。
“啊,我不是说了我的朋友很多吗。”白点着头,随口回答。
“你竟然也会认真的写字,时间果然改变了很多东西。”刚才灵官可是亲眼看到白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在那写了几张字条。
白哈哈大笑,“当然,时间可以改变任何东西,这个世界也是一样,而且一旦改变了,就不会再变回去了。”
“真的吗?”灵官望着白,“你相信历史不会重演吗?”
“没有历史可以真正的重演,过去的岁月已经永远的被埋没,今天的我们,也永远回不到昨天的自己了。”举起酒杯,白笑着说,“祭奠昨天的自己,喝了这杯。”
灵官微微皱眉,“抛弃过往的话,不会有明天的。”
白独自何干了杯中的酒,畅快的吐了口酒气,“的确,但有些时候,不将从前那些东西放下的话,就没办法再向前走了。”
“看来,我们的看法不大相同。”
“不是一向如此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