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怀疑
浓厚的血腥味飘进来，素小柔感觉到胃在抽搐，听外面很久都没有动静，她才慢慢探出头去。
那是怎样恐怖又血腥的景象，护送她的侍卫们无一例外被残忍的杀死，鲜血从他们的腹部或者脖子上的刀痕里流出来……融在土地里，连马匹也无一例外，甚至有匹马还在低低的喘息着，却也渐渐无法动弹了……
看到这般惨烈的景象，素小柔终于忍不住逃离马车，扶着一棵树呕吐。
素小柔原本就没怎么吃东西，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到最后竟然吐出胆汁和血。
过了好久，总算缓和了一些，手却微微的抖着，素小柔不敢回头去看，但是脑海里怎么去抹不去那一地的血腥。
风沙沙的刮着四周的树叶，此时神经已经绷紧到快衰竭的素小柔产生了幻觉，她感觉那个人还没有走，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随时上来捅她一剑。
她一步步往回走，步伐虚得像踩在棉花上，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泛起雪白的花点……似乎随时都可能晕睡下去，但是又强忍了下来。
赤清萧……赤清萧……
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素小柔觉得，只要见到他，一切都好了。
居然就这样支撑着走回别宫，在看到熟悉的屋檐墙瓦的那一刻，那片白完全侵蚀了素小柔的视线，她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不知昏睡了多久，素小柔可以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挂着纱幔的房梁，一方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搁在床边的手不知被谁握着。
素小柔慢慢转过头去看，赤清萧坐在床边，面色严肃的看着她。
本来想说的很多话被赤清萧冰冷的眼神给瞪得咽了回去，素小柔觉得自己慢慢温热的心在瞬间被冰块给冻疼了，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赤清萧不肯松开。
赤清萧把素小柔扶起靠坐着，命人拿来已经熬好的汤药，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药很烫，舌头都烫麻了，但素小柔仍然没有说话，赤清萧也不发一语。
蓦地，赤清萧放下碗，依然是冷冷的表情：“据侍卫说，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在宫门前，裙摆上都是血污，我便派人前往路上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素小柔很努力想回想，很努力的不去想那一地可怕的血腥：“有个人……拦劫了马车，他把其他人都杀了……”
“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没有杀你，而放了你？”
真是很冷的一句话，素小柔用手背盖在眼睛上。
原来赤清萧在怀疑她……
但是听他的口吻，似乎对那个人很熟悉。
“你希望我死么？”素小柔轻轻回问。
“我只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赤清萧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他说，我一个没落的贵族小姐，和鸡肋一样，所以他不屑杀我。”有些冷笑着，素小柔用很平淡的口吻缓缓说出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难道他喜欢鸡屁股？”
赤清萧把碗放到一边，他没心情和素小柔开玩笑，起身就走。
“他还说……今夜子时一定拜访。”素小柔说着，仍没敢把手放下来，也不知道赤清萧有没有听进去，她长叹一口气。
素小柔觉得赤清萧太敏感了。
那时，素小柔很单纯的觉得，赤清萧不该这么敏感的，这样只会把两人之间本来就糊涂的感情越弄越遭。
夜已经很深了，屋里染着烛火，吴太医为素小柔诊脉，完毕后一边写着药单一边说道：“王妃受了刺激，请好好静养。”
素小柔低着头没说话，他行了礼便退出去。
吴太医随后带着伤药去西苑，给秦若羽检查了伤势，并换了药。
吴太医四下看了看：“九王爷不在此处？”
秦若羽笑了笑：“太医在说糊涂话吧？他这时不该陪伴在王妃身边么？”
“下官方从王妃那边回来，王爷并不在。”
“这样啊，那可能在皇上那吧。”秦若羽淡淡说着。
吴太医并没有告退，而是悄悄靠近秦若羽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秦若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渐渐凝固。
“你说的是真的？她已经有……”她诧异的看着吴太医。
“千真万确……下官亲自为九王妃诊的脉，不会出错。”
秦若羽慢慢把目光移向房门处：“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只有下官和小姐您，连九王爷也不知晓。”
秦若羽恢复了笑容：“那真多谢你了……吴太医。”
“小姐言重了，等小姐当上王妃的那一天，不要忘了下官便是……”
“我知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