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这就是人性
“如果是强行掠夺的话,那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可如果是,他们自愿贡献出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东西既然已经到手,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手?”
“在那些普通百姓的眼里,他们从来不关心究竟是谁来做这个皇帝,他们最为关心的是家中是否存有余粮。”
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雷劲说道:“所以说他们的要求极其简单,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这个愿望,他们便会感到心满意足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朱禀文并没有说话。
很明显,他推行新政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些。
“要求虽然简单,但实际上却不容易满足。究其原因,那其实是因为税赋带给了他们压力。”见朱禀文没有说话,雷劲又继续说道。
“遇到大灾大害之年,朕会免除他们的税赋,然则效果却不理想。”
这一下,朱禀文那可真的是糊涂了,满是不解的问道:“朕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皇上虽然免除了他们的税赋,但是那些地方上的官员却可以巧设名目,来另外收取税赋。所以免除税赋,只能算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如此这般,那又应该如何去做?”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其实也不算十分困难。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解决圈地这个问题。”
“圈地?”
“所谓的圈地,那其实指的就是土地的兼并问题。绝大多数人他们的想法是,只要他们的手中有一块土地的话,便可以过上富足的日子。”
点了点头,雷劲说道:“只要减弱了他们的这个想法,那么土地兼并所带来的问题,自然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又如何打消他们的这个想法?”闻言,朱禀文一下子有了精神,颇为兴奋的问道。
“重商抑农。”
“呃……自古以来,全部都是重农抑商,如此做法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说的不错,我的意思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在此之前的王朝,他们在这个问题上采取的方法,全部都是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
雷劲再一次点头说道:“可是那些王朝无一例外,全部都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如果皇上也保持这个态度的话,那么……”
“既然说到了这一点,那我究竟应该如何切实地实施下去?”朱禀文又问道。
雷劲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而他也正是为了能够让大秦帝国国祚延绵。
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推行他的那些新政。
“自古以来,每一个王朝都是以士农工商为序,只要能够适时的提高商人的地位。不要,像以往那般抑制工商业的发展,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得到改善。”
“提高商人的地位?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实施起来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百姓们种田,那基本上就是春种秋收,很少有能够在一年之中收两季的。”
看了朱禀文一眼,雷劲说道:“所以,百姓们有不少空闲的时间,只要让他们把这些时间利用起来,你所需要的慢慢就会得到了。”
“慢慢就会得到?”
“世人常说:欲速则不达。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我在此前,曾经跟并肩王说过一句话,我想皇上应该好好的品一品。”
“跟并肩王说过一句话?”朱禀文听了,转向朱禀义问道:“什么话?”
“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朱禀义一直站在一旁,仔细的听着雷劲与朱禀文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突然听到朱禀文所问,朱禀义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这才说道:“他的意思应该是说皇上应该培养一位,能够继承和发扬皇上意志的皇子,来当未来的皇帝。”
“嗯?!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并不是说,一个有作为的皇帝那就会是一个好皇帝,因为那只是成功了一半。”
雷劲点头说道:“另外的一半,取决于未来的皇帝是否同样也有作为。”
“培养一位,同样有作为的皇帝?”朱禀文愣神问道。
“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大秦帝国国祚绵延。可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四皇子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
“这……唉……往日里,朕对那些朝廷官员显得过于严苛,他便彰显自己的仁慈。他以为这样做,就会获得朝中百官的支持,从而登上太子之位。”
叹息一声,朱禀文说道:“可是他不懂,那些文武大臣之所以会支持他,完全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利益。如果失去了那些利益……”
“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那些个文武大臣代替不了天下间的百姓。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只不过他没有明白一件事情。”
“他没有明白一件事情?听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要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了。”
“皇上倒是对此事显得颇为大度,居然让我畅谈心中的想法。”雷劲口中非常淡然的说道。
“选择一位未来的皇帝,那是关系到整个大秦帝国所有百姓的大事,朕岂能够等闲视之?”
“我说过了,不管将来谁当皇帝,那对百姓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们所求者,不过就是能够丰衣足食,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会去造反。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他们同样非常的清楚这件事情。”
话说到这里,雷劲又转而说道:“因为皇帝只有一位,他们所求者只是手上的那点利益罢了,我的意思其实非常非常的简单。即便他们不做大秦帝国的臣子,也同样可以做‘大明王朝’的臣子,这一点对他们而言是没有区别的。”
“哼,这就是他们每日挂在嘴边的忠君爱国吗?一群标榜仁义道德,却又自私自利的家伙。”
“这就是人性,他们也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那么关于重商抑农,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这件事情,我的心里是怎样想的并不重要,方向取决于皇上的心中是怎样想的。”
“朕的心里是怎样想的?这话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