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结识宁海平
回到江阳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江阳的七月份,没有江汉那么的闷热;岳浩瀚每天上午在家看两个小时的《周易注解大全》;下午就在一中篮球场和一帮高中同学们打篮球。妹妹岳春芳和岳春霞,要进入高三了,天天在补课;道是小弟岳浩江,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后面。干爹邓玄昌,趁着暑假,回乡下老家有事去了。
这天下午5点左右,岳浩瀚正在操场打球,这时就见妹妹岳春芳跑到球场边喊道:“哥,学校值班室王老师让我来找你,说有你电话,她到家里找你,妈说你在操场;让你10分钟后再去接。”岳春芳喘着气,脸庞红红的说了一大串话。
岳浩瀚道:“知道了。”然后就下场,收拾起放在篮球架上短袖上衣,朝着学校值班室走去。
到了值班室,看到王老师拿着本杂志在看;看见岳浩瀚进来就道:“大学生,是不是你女朋友打的呀,我听着是个姑娘的声音。咋不把她带回来,让你爸爸妈妈高兴高兴撒!”
岳浩瀚脸红了一下道:“就是大学同学。”
王老师笑笑道:“别骗我,我听得出来呀,是个声音很好听的,说普通话的姑娘的声音;一定很漂亮吧。”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岳浩瀚抓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到对面程梓颖道:“浩瀚,我想你!”岳浩瀚用眼睛看看王老师道:“我也是!”
王老师看到岳浩瀚接电话的样子,就拿着杂志,转身走出了值班室。
这时电话中听到程梓颖道:“浩瀚,你想我吗?我想死你了!”
岳浩瀚环顾了一下值班室道:“我也很想你,你哥回去了吗?”
程梓颖道:“回来了,我哥,我嫂子,还有我那好可爱的小侄子,都回来了;家里特热闹呀,我们家从来没这样热闹过;就是我特想念你呀,天天晚上都梦到你,昨晚梦见你,抛下我,跟别人走了,我在梦中都哭醒了,枕头都湿了一大片,妈妈听到我梦中的哭声,还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问了我半天。浩瀚,你天天在家干么?要不,你来东海玩。
岳浩瀚道:“我上午看书,下午就和一帮高中同学打球;就是静下心来的时候特别想念你,脑海中象过电影一样,想着和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刻,想着你的一举一动,想着你的音容笑貌;想你的时候,我感觉好甜蜜,好温馨的。
程梓颖道:“浩瀚,才一个多星期,可我感觉像离开你很久很久一样,我真想长个翅膀飞到你身边!”
岳浩瀚打趣道:“快飞来呀,我等着呀,要不,我从电话听筒里钻过去怎么样?”
只听电话那边,程梓颖清脆的笑着道:“你快钻过来,晚上我请你‘大闸蟹’。”正在这个时候岳浩瀚就听到电话那边仿佛有开门的声音,并伴随着一声中年女人的问话:“梓颖,谁的电话?”只听到程梓颖回答到:“同学的!”。然后听筒中就传来程梓颖很轻的声音:“浩瀚,我妈和我哥他们回来了,改天再聊,我挂了呀!”这时电话中一阵忙音传了过来;岳浩瀚怔怔的站了一会才放下手中电话;走出了值班室。
回到家中,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看到家人们还没回来,岳浩瀚带上了房门;向外走去。岳浩瀚的家,是80年代初,上级为了照顾教师住房困难,在一中教学楼附近,盖了五排,每排12间的红机砖瓦平房;每三间左右两边又有两小间,做为厨房和卫生间,三间为一户;每户都有单独的小院子。三间正房,在住进前,妈妈王素兰考虑到家里孩子多,在装修的时候,就隔断为六小间,中间一间前面做客厅,后面为书房;其他四小间做为卧室;虽然紧促了点,但很温馨。去年上级拨款,又在平房后面,盖起了两栋教师家属楼,岳浩瀚的爸妈,虽然够条件分到宽敞的楼房,但考虑到平房不错,又住习惯了,就把分房的指标让给其他住房困难的教师家庭了。岳浩瀚的家就在平房,第一排靠右的第一户,距离学校操场很近。
岳浩瀚刚刚走出院门,拐了个弯;就看到一辆警用吉普车开进了校园,停到了操场旁边,这时,岳浩瀚就看到从副驾位置上,跳下瘦高的张建明来,站在车前正在向几个打球的年轻人张望着。
岳浩瀚快走了几步喊道:“建明哥,你怎么跑过来了?”
听到喊声,张建明转过头来,就笑着看向岳浩瀚道:“瀚子,快上车去,晚上哥们请你吃地摊;你暑假回来的这几天,为了五龙乡的一个案子,一直在忙乎,没时间,今天有空,我们好好聊聊。”
登上吉普车,坐下后,岳浩瀚就看到前面驾驶员位置上,坐着一位,30来岁,留着小平头,穿着灰色短袖汗衫,壮实精干的年轻人。
张建明在副驾位置坐稳后向后扭转着头道:“瀚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刑警队副队长宁海平,宁队;我师兄,也是警院八五年刑侦专业毕业的;你就叫宁哥好了。”
岳浩瀚向前抬了抬屁股道:“宁哥好!”
宁海平手扶着方向盘,向后扭转了头,微笑着用犀利的眼神扫了扫岳浩瀚,微微的点了点头。
车子开到了红花路,税务局大楼前,就看到,张建明的爱人,金晓慧正站在大门口向着车子的方向张望着。江阳县税务局大楼是八六年才建起的;坐落在县城红花路正中部分,很是气派;出了大门,正对着宽敞的向阳路;楼房刚建起不久,当时的局长就因为在基建方面受贿,被判了几年;从市里下派的第二任局长干了不到两年,年纪轻轻的就患了‘肝癌’后去世了,也不知道现任局长是谁;怎么样?岳浩瀚听邓玄昌说过,税务局新大楼,犯了风水大忌。
金晓慧上了车后,含笑着对岳浩瀚道:“瀚子,暑假回来也没把女朋友带来?也让嫂子我帮你参谋参谋撒!”
岳浩瀚笑笑的望了望金晓慧道:“没人看上你小弟我嘛,带谁?带了一大包脏衣服回来了,呵呵”。
哈哈哈!金晓慧弯腰笑道:“大帅哥,你咋这谦虚?要不,嫂子帮你介绍一个,我们局今年刚分来几个美女人,没主的,帮你介绍个,就我们小弟这模样,就是有主的咱也把她挖过来。
这时张建明扭转着头道:“你少涮瀚子,他这家伙后面跟了一个加强排;翰子,上次我办调动的时候,看那叫程梓颖的对你很有意思呀,进展怎么样了?要不哥哥我教你几招?”
金晓慧笑着盯了盯张建明道:“臭美呀你!,就你那几招,骗骗我还差不多!别把咱小弟教坏了。”
笑闹着,宁海平已把车子停在临江路的‘大排档’跟前道:“建明,你们先下车找个位置,我把车子停好了,喊你嫂子一起过来,热闹。”
江阳县临江路,濒临着‘阳江’;‘阳江’为汉水的一大支流,在下游的军川县境内汇入汉江;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国家从防洪、灌溉、发电方面考虑,在阳江汇入汉江的入口处建了一座电站。
江阳县临江路沿着河边是一趟低矮杂乱由红砖砌成的民房,临街的门面,大多都是开着大众化的小餐馆;一到夏季,因为江边凉爽,这里的小餐馆都把简易的桌椅,餐具顺着江边摆开,有的甚至把液化气灶等厨具也摆放在外面操作;使临江路这一带自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大排档;这里是夏季江阳县最热闹的地方。
三人顺着大排档慢慢走着,看着大部分餐馆门前都热闹哄哄的,有的餐桌上就餐的人已开始在拼酒;有个摊位前,一个厨师甚至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肩头塔拉着一条已经发黑的白毛巾,满身是汗全神贯注的炒着龙虾;大声的吆喝声,高声的笑骂声,不绝于耳;异常的繁杂热闹;形成了独具江阳特色的地摊风光。江阳人喝酒豪爽,大气,往往是客人还在清醒着的时候,请客的人道是先醉爬下了。在江阳,一般朋友聚会,都是‘东道主’坐在上首位置;左手位置为主陪客,右手位置为主客,其他人就可以随便坐了。江阳人喝酒习惯不太好;一般是用可以装一两酒左右的大瓷酒杯子,大杯子酒斟满后,由主人家发起,先共同干了三杯,所谓的‘三杯通大道,酒醉和自然’;三杯酒过后,就由主人家带头敬酒;主人敬酒一般是从主客开始,从右边按逆时针方向敬,主人喝多少客人喝多少;谁要多喝了,就代表着对另外一个人很尊重;所以这样喝酒,如果客人多,一桌要有个七、八上十个人喝酒的话,先醉爬下的往往就是主人家。
三个人顺着地摊,边走边看,选着合适的位置;走到中间部分的时候,一个身着白底起粉红花连衣裙,漂亮丰满的少妇吆喝道:“三位到我们这里来吧,正宗的‘江城大虾’,‘阳江红稍鳊鱼’,保准几位吃了还想吃。
张建明看了看金晓慧和岳浩瀚道:“就这里咋样?这里比其他地方看着整洁干净。”
岳浩瀚应道:“随便!”说着话三人就跟着那少妇,到了临江边的一个位置,那少妇手拿着点菜单微笑道:“就你们三位?”
张建明道:“还有两位马上来,先来份‘水煮花生’,‘水煮毛豆’;上份‘江城大虾’,一盘‘阳江红稍鳊鱼’;再随便来两个素菜就行了,就五个人,点多了浪费。”
那少妇应声道:“好唻,什么时间上菜?”
张建明道:“人齐了就上,”
刚点完菜就看到宁海平左手中拎着两瓶酒和妻子孙江玉并肩朝岳浩瀚们坐着的方向走来。孙江玉也是二小的老师带语文;160的个子,瘦瘦的,皮肤白净,整个人透着一股天生的温柔劲;孙江玉和身高180的江海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宁海平脸膛微黑透红,一双眼睛甚是犀利,不怒自威。岳浩瀚暗叹:“宁队煞气那么重,估计是职业病吧。”
到了跟前,岳浩瀚等三人站了起来;宁海平把酒放到桌上后,拉过孙江玉对岳浩瀚介绍道:“你嫂子,二小教语文的。”说完就坐到了张建明的左手位置。
岳浩瀚站着望向宁海平道:“宁队长,你应该坐建明哥右边吧。”
宁海平道:“兄弟在一起,以后不要喊队长了,就叫我哥,今天你是客,我和建明天天在一起;我从家里带了两瓶‘阳江头曲’今天我们哥三就整点白酒。”
岳浩瀚没再谦让,在张建明右边落座;金晓慧就坐到了岳浩瀚旁边下首位置,孙江玉坐在了宁海平身旁。其实‘吃地摊’在江阳县也就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在一起,主要是投个高兴;没那么多礼节方面的讲究,只要大家开心尽兴就好。
几人就坐后,孙江玉就微笑着望向岳浩瀚道:“你妈妈是不是王素兰王老师呀。”
岳浩瀚欠了欠身子道:“是的嫂子,我妈教数学,我叫岳浩瀚,在江汉大学历史系就读,明年就毕业了。
孙江玉温柔的笑笑道:“还真不是外人,你妈是班主任;我和你妈带一个班,早就听你妈谈到过你;没给你妈带个儿媳回来?”
岳浩瀚笑道:“晓慧嫂子刚刚审问过我,说把他们局里的美女打算给我介绍个;今天要好好敬晓慧嫂子几杯。”
金晓慧笑道:“就怕我们局的美女你看不上;你敬酒我道不怕你,看你小子多大酒量还敢和你嫂子拼酒。”
说着话,那少妇就端来了一盘‘水煮花生’,一盘‘水煮毛豆’;放下盘子后,那少妇笑着说道:“几位先慢用,‘江城大虾’马上就好。”说完转身离去。
宁海平打开一瓶酒,除了孙江玉外,每人满满的斟了一杯道:“你嫂子不喝酒,过敏,今天这两瓶白酒就我们四个把它干了,白酒喝玩了我们再喝啤酒;放开了整!”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比较大的桌子旁,又过来了七、八个20多岁,刺着纹身,赤着膀子的年轻人;怪里怪气的吆喝着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