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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本殿在茶里下了药 - 七皇“弟”,乖乖上榻 - 宝马香车

32、本殿在茶里下了药

不等两人奔到闹事的地方,马首一转,便趁人不注意,穿进了一个密林的小道中。

擎天崖会之所以会挑起事端,实际上是皇甫长安授意的,而把矛头对准上官侯爷的小侄子,自然是为了引开上官侯爷的注意力,上官无痕那种性格一点就爆,很容易被左右情绪,再加上破云鸣霄的一条命,破军府势必也会插手……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可就很热闹了。

不过眼下,皇甫长安最关心的是南宫璃月那边的状况。

整个计划她都安排得很缜密,除了几个心腹,甚至连宫疏影都不知道南宫璃月金蝉脱壳的事儿,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足以见得对方盯梢盯得有多紧!

快马加鞭,皇甫长安抓紧时间抄小道赶了过去。

她给南宫璃月的锦囊上有提示,若是遇到了追兵,就多绕两圈,在前方的一个山谷里汇合,这样一来,就算她出发得晚了,也能追上他。

待皇甫长安到了约定之处,却不见人影。

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皇甫长安执着马缰,逆着阳光四下望了一圈,一双眼睛缓缓眯成了长长的细缝。

次奥!南宫璃月是什么意思?居然没有等她?!

不相信她还是咋滴?要不要这么多疑!她要是真的想搞他,早就下了猛药拖到床上把妖孽小雏菊给爆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帮他布局谋划,合着外人坑自己的老爹么?!

忽而,秋风瑟瑟,卷落了几片黄叶。

“啪嗒啪嗒啪嗒——”

从山坡的那头匆匆赶过来一小队人马,皇甫长安翘首而望,在看清奔在最前面的那一人一马之后,眸光随之亮了一亮。

原来是来迟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

“驾!”南宫璃月猛甩长鞭,策马自她身侧飞奔而过,头也不转,“怕你来迟了,就想法子把他们甩了一圈,暂时追不上来。”

皇甫长安粲然一笑,挥着细长的鞭子,掉头追了上去。

“那本宫是该说你这是体贴本宫呢,还是看扁了本宫?”

“呵——”南宫璃月微一哂笑,“明摆着的事儿,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妈蛋!皇甫长安面色一变,在心下恨恨骂了一句。傲娇小雏菊果真是带刺儿的,她都那么掏心掏肺地帮他了,他倒好,连句好话都没有,还这样红果果地埋汰她……看来,以后要调教的日子,还真是长得很啊!

“说句好听的会shi啊!别忘了现在你的小命在本宫手里头攥着,你就不担心本宫把你给卖了?”

闻言,南宫璃月又是一哂,对她的威胁并不放在眼里。

“本殿何曾讨好过别人?若要那般假惺惺地虚与委蛇,本殿早已回了紫宸,还轮得到你来威胁本殿吗?”

皇甫长安敛眉,想了想,也是……要是傲娇小雏菊儿不带刺,他也就不是南宫璃月了,紫宸九殿下向来是我行我素的,顺他者娼,逆他者亡,要他跟谁低头,那绝对比砍了他的脑袋还难一万倍!

但就算这是事实,皇甫长安还是不开森,她这般劳心劳力,连点儿福利都没有,这买卖……真亏!

侧头瞅了眼皇甫长安不悦的神态,南宫璃月眯了眯狐狸眼,转口说正事。

“现在被人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帮本殿脱身?”

皇甫长安怒瞪他一眼,叫骂道:“什么帮你脱身,分明是你劫持了本宫!”

南宫璃月的狐狸眼顿然更弯了,笑道:“劫持哪有那么自觉的?既然是做戏,那也得做得逼真一点。”

“怎么个逼真法?”

扬手拍了拍座前,南宫璃月回眸,对着皇甫长安魅然浅笑,在一瞬间倾尽了刹那芳华……

“来,坐这里。”

皇甫长安一想,也对,万一在中途遇上了拦截的,瞧见她跟着南宫璃月的马队跑,定然会当他们是一伙的,既然是劫持,自然就应该劫持得……香艳一点!

奋力拍向马背,皇甫长安一个飞身,在空中翻过一道完美的弧度,即便稳稳地落到了南宫璃月的马背上,落到了璃月小美人的……怀里。

嘤嘤嘤……幸福感瞬间爆棚了啊有没有!

却不想,皇甫长安还来不及兴奋,南宫璃月忽然就伸出手来,拽着她的衣服,使劲儿一甩,将她打横挂在了马背上,带鱼似的,一颠一颠,那叫一个悲催!

“卧槽!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乘一骑那是断袖才干的事,现在这样……才叫劫持。”

“本宫就是如假包换的断袖!”

“可本殿不是。”

“本宫迟早扯断你的袖子!”

“下辈子吧。”

泥煤啊!南宫璃月你这个贱人!贱死了贱死了!真特么想当场爆了丫的菊花!

一行人骑马迅速地在山道上移动,争取落日之前,赶出危险地带。

山头日转,秋蝉在林间嘶鸣,黄土之上飞起尘埃一片。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零落了几片暗黄的秋叶,平静地躺在山道上,被慢慢落定的黄土掩盖。

马队越跑越远,消失在山崖边侧。

高空之上,风卷云狂,似乎注定了这一场逃亡不会太过顺利,晦暗明灭的天气一如朝堂上风诡云谲的局势,千变万幻,令人无法掌控。

天际的云层在头顶上疾速地移动着,在地上的人看来爬得比蚂蚁还缓慢,隔段时间抬头去望,似乎还在原地止步。但它确实在动,并且正在以常人所意料不到的高速在飘行。

山间的风随之越刮越急,簌簌穿过山林,掀起满天满地的枯叶,鸟雀从枝头惊飞,鸣叫声冷寂了整片树林。日头终于慢慢被云块掩盖,厚厚的云层并不昏暗阴霾,不像是夏日低压压的乌云,它笼罩在高空之上,酝酿着独属于秋季的电石火光。

山道上被黄土掩埋的落叶再一次被快马的铁蹄践踏飞起,一次次连续的跳跃之后,残破得如同激斗后的蝶翅,找不回原先的摸样。

皇甫无桀策马前行,奔驰在军队的最前端,一队劲装骑兵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是疾速滑行的沙漠之蛇。

在皇甫长安束胸的带子都快颠散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穿出了山道。

山道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因为没有任何遮掩的土坡与取巧的路径,所以这一段路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不过,只要穿过这片草地赶到前方的木桥头,接下来的路就安全了。

天渐渐变得阴暗,平原上没有树木隔挡,狂风肆虐扑在人的脸上,迫人睁不开眼。沉闷良久的云层在酝酿了大半天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炸开了一声响雷,响彻天地震耳欲聋。皇甫长安几人不敢慢下马速,伴着雷鸣驰骋在苍白的电光之中,有一瞬间的胆颤心惊,仿若刀尖起舞。

“嘶——”

南宫璃月猛拉缰绳,高头大马立刻腾起头身长长地嘶鸣,前掌高高抬起举过头顶,在一瞬间直立起身。

皇甫长安“哎哟”痛呼了一声,连忙抓住他的小蛮腰,险些被甩下马背。

“卧槽!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事先提醒一句会shi吗?!”

揉着腰抬眸,皇甫长安皱着小脸儿还要抱怨,不想一仰头就见到了前方三里开外……整整齐齐列了一队大军,正严阵以待!

这阵仗……皇甫长安微微一愣,有些出乎意料。

前有狼,后有虎,原来这么多人盯着南宫璃月,难怪他那么容易就答应跟自己合作,想必是知道凭着自己一人之力,很难脱身。

调转马头,南宫璃月犀冷的目光在荒原上扫了一圈,打算从边上突破。

却不想,皇甫长安掐了一把他的腰,狠声道。

“别管他们!直接冲过去!”

闻言,南宫璃月眯了眯他那狭长的狐狸眼,似乎有些迟疑。

皇甫长安更用力地又掐了他一把。

“别考虑了,想走就快点冲过去,本宫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驾!”

南宫璃月终是狠狠策了一道鞭子,朝着军阵猛冲而去……尽管,他私底下觉得,皇甫长安特别的不靠谱……

斩风本欲掉头,见状不由得微愣,脸上凝起酷寒的神色,即便放下缰绳追上南宫璃月,后面的人顿了顿,也一并冲了过去。

未等他们接近那队大军,前方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自江面到江岸燃起熊熊火光,应和着天上的响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有种说不出的壮烈和震撼!

南宫璃月眸光微烁,深紫色的丽眸中倒映着那燎原般的灼热火焰,并不放慢马速,一路笔直冲向火海巨浪。

看来,这个断袖断到了姥姥家的西北货太子爷,还是有点儿能耐的,先前倒是他看轻她了。

“轰隆——”

电光过后又是一阵巨响,天崩地坼摇动山河。

豆大的雨点哗啦啦落了下来,瞬间苍茫了整个原野,像是从天上垂下无数条细碎的水银。

密密麻麻,禁锢着世间所有的举动。

像是牵引命运的丝线,挣扎不开,逃脱不开。

但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甘于世,不想被任何事物所束缚,试图逆天而为与天抗衡,甚至妄图执掌整个天地……那样的人,生来就是叱咤风云的王者,没有什么可以阻挠得了他们,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得了他们勇往直前的决绝之心!

“嗖!”

破空而来的箭羽似有千钧之重,锐利而精准,锋芒毕露不余遗力。

雨幕之下,皇甫无桀一袭玄色长衫傲然临世,立于马背静驻在百米之外,长弓架于肩头,拉弓,蓄力,射杀——

一击必中!

眼见着箭矢一路连穿透三人的身躯,继而在最后一人的头颅上猛然爆开,皇甫长安眸色一紧,不由面露惊骇之色。

艾呀妈呀……吓尿了有没有?!大皇兄原来这么可怕!

肿么办!突然好后悔跑来搅到了这种混乱的局势里面,万一大皇兄没认出她,误伤了她怎么破?!

那个啥,李青驰个鸟人,shi哪里去了?怎么还不赶来救火!

皇甫无桀笔挺地站在雨中,任由头顶电光雷鸣,雨水顺着俊俏的下颚簌簌坠落,一双酷寒的眸子迸射出桀骜的冷光。深邃的褐眸中一片火光,火光之上南宫璃月驰骋奔离,策马在队伍的最前沿……没有时间了,要是等他过了桥,就留不住了!

抽出一支箭羽,皇甫无桀再度蓄势开弓,尽用十分之力,笔直朝向南宫璃月的背影追尾而去。

一击必杀!

“轰隆——”

又是一声震荡山河的雷鸣,像是砸开在日本广岛的原子弹那般骇人。

“小心……!”

皇甫长安厉喝出声,蝴蝶般纵身扑了过去,随即陡然睁大瞳孔,在下一刻仓皇落马。

“长安!”

南宫璃月脸色大变,万年蛋定的面容上终于牵扯出了几分焦虑,疾速勒住了马缰,掉过头来要去拉她。

轰鸣的雷声,连绵不断的马蹄声,一刻不停地涌入耳际……皇甫长安伸手捂住胸口的箭矢,抬起头来看向南宫璃月,目光如炬,势不可挡!

“别管劳资!趁这个时间快滚!”

南宫璃月闻言凤眸一眯,炸出几分危险的光泽。

他第一次对别人伸手,没想到竟然换来一个“滚”字,有那么一刹,他真想踢着马蹄从她身上踩过去,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狂妄!

然而,垂眸的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狼狈而坚毅的面容。

皇甫长安仰躺在草地上,雨水重重落在她的脸上,发丝凌乱地盖在额头,大股大股的水流脸颊迅速滑下,胸口处是一片刺目的殷红,血水混着雨水一点点晕染开来,直至红透了整个胸腔。

“你要是死了,本殿欠你的人情不就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切!”皇甫长安呸出一口雨水,甩开了他伸出来的手,“本宫还没那么脆弱……你自己先活下来再说!快走啊蠢货!”

远处,皇甫无桀只见得有什么人从南宫璃月的马背上坠了下去,隔得太远,看不清人影。

抓起一支箭矢,皇甫无桀再欲射杀,然而,弓还没有拉开,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重,几乎要捏碎手骨。

回头,对上了皇甫砚真萧杀的视线。

“要是长安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皇甫无桀愣住,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七弟怎么了?”

皇甫砚真却是没再理他,大步上前翻上马背,狠狠地甩着鞭子朝前方疾速奔去,勒着马缰的指节一阵阵泛白,面色铁青,只怕再晚一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大殿下!太子被南宫璃月劫走了!”

李青驰率着一对人马随后赶上,匆忙奔上来禀报。

“什么?!你说长安在他们手里?!”

皇甫无桀面露惊骇,握着长弓的五指猛然一收,转头看向那个坠落马背的身影,电石火光间陡然想到了什么,不及多问,立刻驾马狂奔而去。

该死!长安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要是他真的伤了长安……要是那个人真的长安……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殿下,快走吧!”斩风迫切地喊了一声南宫璃月,“又有人追上来了!”

南宫璃月抬头,认出急速逼近的那人是皇甫砚真,紫眸之中迅而划一道精光,即便收了手扬起马鞭狠狠甩了几道,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木桥飞奔而去。

身后,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嘴角缓缓上扬……嘿,她就是要南宫璃月,欠她一条命,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到时候……人情债,肉来偿,菊花儿乖乖奉上!

不过,坑爷爷的李青驰,真尼玛是个鸟蛋,要是他再晚点儿到,她的小命就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长安!长安——!”

皇甫砚真策马狂奔而来,在还有上百米的地方就迫不及待地翻下了马背,疾步冲到皇甫长安身边抱起她,却见她闭着双眼一脸苍白,血水顺着手臂成股流下,不知道是雨多,还是血多。

胸口处,心脏狠狠一缩,仿佛被瞬间掏空了一样……

皇甫无桀随后赶了上来,酷冷的面容上难掩焦虑。

“二弟……长安她伤势如何?”

“滚开。”皇甫砚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避开皇甫无桀的手,“你没资格碰她!”

皇甫无桀的手僵在了半空。

回过神来,皇甫砚真已然抱着皇甫长安走远,一路上血迹斑驳,明知不是她的血,却在不经意间刺痛了皇甫无桀的眼睛。

他从来不曾后悔什么,可若是长安被他错杀了,恐怕他要悔憾一生。

骇然的电光中,皇甫砚真抱着皇甫长安一步步朝军队走去,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酷厉清寒,眸色阴冷而森然,宛若嗜血之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快马加鞭赶回皇宫,皇甫长安仍未醒来,皇甫胤桦闻讯匆忙回宫,才一踏入寝殿,便听到皇甫砚真的声音冷冷地砸在了地板上。

“如若救不活太子,本殿就夷平御药司!”

皇甫胤桦先是一急,接着,竟忍不住觉得宽慰起来……

长安能耐哈,竟然连最清心寡欲的二皇兄都勾搭上了,还这样紧张她,哪怕是死了也该心满意足了……等等!什么叫“如若救不活太子”?长安她伤得那么重?!

面色陡然一白,皇甫胤桦急急忙忙奔了进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开始嚎。

“长安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父皇也不想活了……”

刹那间,众人齐齐侧目:陛下泥垢了!

床头,皇甫长安听到皇帝老爹那一嗓子,憋了好久才没出声,差点儿就破功了……尼玛啊!皇帝老爹跪求别闹!嚎得跟死了丈夫的寡妇似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形象呢?注意一下皇帝的形象好吗?!

抓着皇甫砚真的手轻轻拽了一下,皇甫长安轻咳了两声。

感觉到皇甫长安的动作,皇甫砚真即刻回头,便见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得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二皇兄……本宫,本宫是不是快死了?”

皇甫砚真心头一寒,抓紧了她的手臂:“胡说什么,你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别人都不要活了。”

眼角微微抽了抽,忍不住在心下吐槽,二皇兄你会不会说话?这是在安慰人吗?!

瞅了眼门外匆忙晃进来的皇甫胤桦,皇甫长安稍稍拽下了皇甫砚真的身子,对着他的耳朵小声道:“留下张太医就好了,让他们都先出去。”

皇甫砚真微蹙眉头,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皇甫胤桦快步走到床边,问向张太医:“长安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伤得不轻,又失血过多,怕是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了,幸亏没有伤到内脏,不足以致命……但还是要多加小心,以防感染了别的病症,尤其是今夜,要是退不了烧可就麻烦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开方子煎药啊!”

“啊……是!微臣这就去开方子!”

皇甫胤桦情切地训了一句,走到床边坐下,看到皇甫长安染红的袖子,不免一阵阵心疼,伸手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

“好可怜啊,流了这么多的血,看着都很疼了……谁射的箭啊,这么不长眼,不懂什么叫射人先射马吗?唉……长安啊,一定要挺住啊,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估计很多人都要高兴疯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巴拉巴拉巴拉!

听到最后,皇甫砚真都兽不鸟了,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父皇,你先回去把湿衣服给换了吧,有儿臣陪着七弟就可以了。”

“唔,这样也好。”

皇甫胤桦抬眸,朝皇甫砚真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想着这孩子大抵是想跟长安单独相处,心头又是莫名的一阵欣慰,即便深明大义地交待了几句,才款步走离。

待他走远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两人。

皇甫砚真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方才听皇甫长安那么一说,便猜到了什么,神色间晦暗莫名,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怒气。

“父皇走远了,你可以醒过来了。”

抖了抖睫毛,皇甫长安果然睁开了眼睛,左右转了一圈眼珠子,支肘便要坐起来。

皇甫砚真端坐一边,冷眼看着她抬手拔了胸口……更确切的说,是穿透了衣裳夹在胳膊肘下的箭矢扔到地上,尔后又往怀里摸了几下,从中拽出一个已经干瘪的牛皮血袋,和着脏衣服一同脱了下来,递到了皇甫砚真手里。

“二皇兄,帮忙处理下呗?”

皇甫砚真接过衣服,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仿佛能听到咔咔的响声,眸色逐渐的冰封起来,如霜如雪,酷寒至极,甚至连吐出来的字节,都像是一颗颗的冰渣子。

“这样很好玩?”

皇甫长安陡而被他的愠怒慑住,颇有些心惊地抬眸看他,目光怯怯:“本宫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用苦肉计,保不准那群人就构陷本人,污蔑是本宫故意放走了南宫璃月。”

皇甫砚真冷哼一声,怒气濒临崩坏边缘。

“难道你不是故意放走他的?”

“哈……怎么可能,本宫怎么说也是太子,哪可能会做出那种蠢事……”在皇甫砚真冷如冰霜的目光下,皇甫长安的声音逐渐逐渐,轻了下去,直至细如蚊蚋,“好吧……二皇兄我错了……”

看到皇甫长安垂下头,皇甫砚真又是一声冷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那双闪躲的眸子。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看到你血淋淋地躺在那里,我……”清冷的声色染上了轻微的颤栗,尔后话锋一转,恨恨地拔高了音调,“你是要吓死我吗?”

皇甫长安还是那句。

“二皇兄……我错了……”

本来那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至于替南宫璃月挡箭,倒是她有意为之,一来自然是为了叫南宫璃月欠她人情,二来,也可以帮自己洗脱嫌疑……何乐而不为捏?

当然,皇甫长安是绝对不会承认,那时候皇甫砚真赶来的时候,她没有实话实话,而是顺水推舟故意装shi……其实就是看看二皇兄紧张她的样纸!

嘤嘤嘤,看到二皇兄后来的真情流露,简直感动得她内牛满面了有木有!

要是一早就把真相告诉了二皇兄,哪里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

皇甫砚真很生气,非常生气,尤其是在之前神经紧绷的情况下,又被皇甫长安这样捉弄,几乎要被气得呕血。

所以,哪怕皇甫长安低眉顺目地给他道歉,也丝毫不能减轻他的怒气。

“你之所以瞒着我,是因为不相信我?”

“没有啊!”皇甫长安矢口否认,她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要是我不相信你,那个时候也不会让李青驰去找你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皇甫砚真不仅没有宽慰,反而更恼怒了!

“连他都知道?你却不肯跟我透露一个字?”

“……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本来计划很好的嘛……谁知道大皇兄和上官无夜会半路杀出来……没有跟你说,是不想你担心啊……”

“呵……所以现在这样子,叫做‘不想我担心’?”

“……”扁了扁嘴巴,皇甫长安再次垂眸,“二皇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

“不行!”

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要是皇甫长安下回还这么玩,他宁愿折了她的翅膀把她囚在皇宫里!

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着皇甫砚真冰霜似的面庞,太凶残了好吗,简直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皇甫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觉得,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罪大恶极!

皇甫无桀赶到东宫的时候,便只见得门外跪了一地的太医,不由得面色凝重,跨步走了进去。

小德子见了他,立刻迎上去:“大殿下,请您留步……”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本殿?”

见到小德子守在门外,皇甫无桀便知道皇甫砚真一定在屋里头,顿时心头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不知从何发泄。

听到皇甫无桀的声音,皇甫长安神色一松……艾玛!得救了!大皇兄来得太及时了!

一番神态尽数落到了皇甫砚真眼里,便见他冷笑一声,放下衣服走到了门前,说话那叫一个不客气——

“长安险些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来见她吗?”

皇甫无桀一滞,随即愤然道:“正因为是本殿无意间伤了她,本殿才更要来陪着她!”

“长安有我陪着就好了,不需要大皇兄假仁假义。”

“你……皇甫砚真,你别太过分了!”

“我再怎么过分,也不会对长安下手。”

“都说了,本殿是无意中才中伤了她……”

“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伤了长安,这就是事实……唯一的事实。”

“所以!”皇甫无桀气得脸都快歪了,“你就打算拦着,不让本殿进去了吗?!”

皇甫砚真目光冷冽,丝毫不见退让:“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皇甫砚真果真拦了皇甫无桀一夜,硬是没让他进门见上皇甫长安一眼。

直到鸡鸣破晓,张太医禀报了皇甫长安的情况,确保她没有绳命危险之后,皇甫无桀才怒不可遏地甩袖离开。

回到屋子里,皇甫砚真继续坐在床头,见皇甫长安沉沉睡了过去,终究还是收敛神色,饶了她这一回。

不过,饶了皇甫长安,是因为心软。

但是皇甫无桀的那一箭,不管有没有射中……都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那厢,皇甫无桀亦是捏了一把冷汗,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在得知自己误伤了皇甫长安的刹那,他甚至有种坠入深渊的恐慌。

平时还没怎么觉得,直到在快要失去了皇甫长安的那一瞬,他才猛然惊觉,那个嬉笑怒骂的家伙,已然在他心里烙下了很深的痕迹……哪怕,他到现在还说不清楚,那样的痕迹究竟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倘若皇甫长安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便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遗憾,用什么东西都无法去弥补。

一晃而过半个月,在皇甫砚真的百般阻挠下,皇甫无桀濒临暴走边缘——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家伙?!他看一眼自己的皇弟怎么了?!他去道个歉赔个罪不行吗?!为什么丫就跟看门狗似的死咬着他不放呢?!怎么办,好想把皇甫砚真套进麻袋丢到湖里去喂鱼!

“殿下,东宫那边来了消息,说今个儿太子爷下床了。”

“是吗?!那就好!”

皇甫无桀面色一喜,从案牍前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要赶去东宫。

好不容易等到七弟能下床走动,他就不信皇甫砚真还能继续绑着她不让自己见她!

匆匆赶到东宫,皇甫砚真果然没有再拦着他。

一进园子,就看到皇甫砚真坐在一边的亭子里喝茶,见到他走来,只抬眸瞟了两眼,没打招呼。

皇甫无桀更是懒得理会他,直接走到屋子里转了一圈,得知皇甫长安正在泡药浴,才不得已悻悻走了出来。

皇甫砚真这才同他开了口:“大皇兄,先前几日多有得罪,坐下喝杯茶再走如何?”

皇甫无桀以为他对自己示好,是担心自己跟皇甫长安告状,原本不打算答应下来……然而转念一想,坐下等一阵子皇甫长安便该出来的,而且告状这种事,他也不屑去做。

身为兄长,他自当放宽气度,不跟皇甫砚真那种斤斤计较的家伙一般见识!

这么想着……皇甫无桀就点头应了一声,走过去陪他喝了两杯茶。

过了一阵,皇甫砚真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大皇兄,本殿在茶里下了药,你尝着味道怎么样?”

皇甫无桀先是一愣,继而只当他是开玩笑,吓唬自己,正要开口否决,脑子却蓦地重了起来,迷迷糊糊间连眼皮都不受控制地粘在了一起。

“你……”

合眼之前,便只看见皇甫砚真的嘴角,衔着一丝晦暗莫名的笑。

再度睁开眼醒过来,却是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更确切的说……是被绑在了椅子上!

待意识恢复清醒,皇甫无桀抬眸扫了一圈……不,其实都不用扫,只要一抬头,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对面,是一张床,而床上……此时此刻,正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皇甫长安。

另一个,则是皇甫砚真。

靠!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皇兄,你终于醒了。”

皇甫砚真微提眉梢,投来淡淡一瞥,目光之中,宛如夹杂着上千枚又细又软的银针,戳在人身上,不会很疼,但却让人从头到脚,都不会太舒服。

“呜呜呜!”

皇甫无桀有种冲过去把他那张清秀的脸蛋撕碎的冲动!

不仅手和脚被绑了,就连嘴巴都被塞着布条,完全没办法开口说话!

“大皇兄,事先申明,这件事可不是本宫的主意,你可千万不要把账算在本宫的头上。只是二皇兄这么一提,本宫觉得有趣,就随了他的意思……最多,也就是帮忙贡献了一包迷药,还有一包——合欢散。”

皇甫长安笑盈盈地趴在皇甫砚真的胸口,精致的小脸上,满满都是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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