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国术，乱世，道
“灵气缺乏让真气武学颓然无继，其后人们只能尽量去开肉身之力。? ? 我刚刚那股劲道是整合了全身之力出的丹劲，为化劲中最强的劲力，已经是这条路上明劲暗劲之后最终一层劲力了。”
王凡的言语中流露出颇多遗憾，福守缘很是疑惑，一连三问。
“a+级以上不是还有s阶吗？武术一道现在没有s阶？不是传言你有可能踏出那一步吗？”
王凡一提精神：“武术虽没落，却也不会没有s阶，且国术一道在a级时候的战斗力飙起来就可以和一般的s-级拼杀，你可以想象一下踏入a+和s阶后是个什么情形。单论对生灵的杀伐和威慑，国术在当今各武力体系中绝对是独领风骚。”
然而很快王凡的声音便又有些低沉了。
“只是被迫撇开了常规能量体系后，我们这条路现在想推动身体脱胎换骨就得要将筋肉骨的基础打牢，然后将炼髓的功夫练透，才可以堪堪通过造血换血的反复洗炼来推进肉身的极限蜕变。其中至关重要的是提升心灵境界来保证细微层面也即是现在说的细胞层级的变化调控不出差错，这是个精细量大的工程，换细胞换血极容易走错方向，那可指不定练到后面会变成个什么怪物。而今，我的炼髓功夫已到了火候，但心灵的打磨还不够所以迟迟不敢真正开始炼化肉身。”
想及王凡威力莫测的劲道和足以消磨干涉力的意志，他却说这些都还不够，福守缘算是明白了自己之前与s阶以上人物争斗的过程是多么凶险而自己是有多么幸运了。
随后，福守缘一个念头升起，他认真想了想其可行性，便即喜上眉梢。
“王哥，听你说了国术的进化原理和过程后，我突然想到是否能用干涉力帮你呢？或者就算不行去找系统也可以啊。”
王凡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人身过于复杂，细胞之数更是无可计量，无论哪个修行体系用什么法门去推动其蜕变进化都是个绝大的工程。你那点儿干涉力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还远远不够，你a-的评级可只是战斗力，要说纯粹的力量和道行，你还差得很远！万不可因为干涉力各方面讨巧就看轻了修行之路的艰难！变化灵活的干涉运用拿来解决生活和战斗的问题倒还挺占便宜，可要放到这种单纯的水磨工夫里，却是还比不上一个把自己身体摸透了的人自己去调控推进。至于系统，你是忘了光冰心诀的奠基和八卦封绝的损废型兑换都要那么高昂的价格了吗？”
福守缘一边听着，一边回想了下自己对干涉运用的测试。
“这方面的测试里，倒也还有一条能论证这一点，对越复杂越有灵性的存在进行干涉所需的消耗就越大，尤其是生灵。参考从系统那儿搞到的材质分级，生灵保有活性的身体在完整状态下最低也是a级，灵智越高的生灵评级越高，人类更是普遍处于a+。而且，若是要对智慧、悟性、心志等复杂领域进行干涉的话，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需要出动s-以上强度的干涉力，消耗真心大。”
越说越没希望了，王凡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但接下来福守缘却促狭的笑了笑话锋一转：“王哥你这是一叶障目啊，具体的推动加我帮不上忙，但你现在需要确保的只是调控方向啊，我来帮着把准这一点不就好了么？”
王凡一愣，脑力全开的思考着这种方式的可行性，最后他也跟着笑了！
“虽然放到执行中还是有难处，但我这是头一次见到了希望，那可就不客气了，之后一起抽时间试试吧！”
福守缘自是欣然允诺，两人笑着初步提了几个方案讨论，但也只是讨论，毕竟今天两人的状态皆非最佳，这么大的事儿可不能草率的说干就干。
……
定了几个之后可以尝试的方案后，王凡谈兴不减，他随后又细致的从头说起了当今的武学。
“如今的武术乃是真气不好修行后，各门各派从道家养生之道出，统合各家功法交流走出的新路子，于民国年间达到巅峰。”
“其有三种练法，明劲、暗劲、化劲；有三步功夫，易骨、易筋、易髓；有三重境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你要知道这些才是养生强身求道之路，而下面我要说的又自不同。”
“民国的时代背景你也清楚，军阀混战、外敌入侵，当时武术才改称为国术狠抓打法，‘只杀敌不表演’六个字可以让你将之与其他混淆视听的花把势轻易区分开。”
“起到区分的就是打法，招招凶狠俱是克敌制胜之道，各家不敢轻传。有练法没打法，体魄再强别人只一招打法就能治你；有打法没练法，身子必然会被拖垮。”
“又说劲力，两者有相同有不同，你不练所以我简单说。强身练法用劲，要慢、沉、稳；克敌打法用力，要快、猛、疾；而至于骨骼、筋肉、骨髓三步功夫，则是决定劲力强弱及持久的标杆。”
说到这里王凡一叹，话锋一转。
“其实争斗原非我修炼之辈所重，拼杀之术等细枝末节对于心境道行无甚助益，强身健体乃至求长生方是根本。偏偏人心叵测，不得不有防身之能，否则身死道消便什么也无需多言。”
福守缘亦有此感，他隐隐知道只要能控制住力量，长生不死逍遥自在对他绝不是妄言，然而现今要立身，却又必须以杀去争。
……
“王哥，听说以前有以杀入道的人物？每逢乱世高手辈出是不是就这道理？现如今看来也会有不少人走上这条路。”
一向淡然的王凡眉头大皱。
“你从哪里听说？所谓以杀入道你以为是单纯的杀戮入道么？荒谬！只要跟道扯上关联，那都是与心境玄妙相关的，岂是只凭杀戮能成，当需有其独到的境界领悟。”
福守缘略有不服：“你也说国术达到巅峰是在民国乱世，如今大战正酣，岂不正是相同背景，我倒要看看是否英杰涌现。”
王凡摇头不止：“亏你也好歹把冰心诀推展到‘守一能定’，怎么就不明白，心性进境难有定数，而人生的苦痛喜乐则正是能够磨练道心的存在。”
福守缘若有所悟。
“乱世沉浮，人们都被迫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无法再用诸多借口假象蒙蔽自己，必须直面本心。而和平年代多数人庸庸碌碌、得过且过，又如何能催出心灵的涤荡？心蒙尘，又谈何磨练？”
听到这里，已经转变观念的福守缘无需王凡再多言，他当即说出了自己全新的领会。
“现代的大部分人整日奔波，或劳苦、或享乐，人生悲喜繁多却也不见得能有所悟……是否悲喜原就不止能让道心澄净，却也能让凡心沉沦！”
王凡眉峰松开，心想倒省了许多口舌。
“乱世将相关刺激放大，让一部分沉沦较浅的人清醒了，扩大了有所悟的人群基数，这才是乱世杰出之辈频出的真相！”
王凡一笑接口道：“和平年代修炼者收徒总要设各种考验才授下真传，正是因为世人多沉沦，难有那一丝灵性的光辉，即便练得身强力壮也开不了心性之路，使的传承难续，倒反有为祸之虞。”
福守缘突然苦笑：“却忘了乱世中更多人不是有所悟，而是更沉沦。”
王凡轻喝道：“道理恒定，非是乱世如何，和平年间的丑恶亦是惊心！”
一些画面闪现，福守缘又是一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从王凡出现之始赵自兴就不吭声了，只在一旁神色变幻，这里面有个故事却是昔年他托关系上了小青山想要拜王凡为师，却被几手粗浅的拳法给打了。
而别看王凡对福守缘客客气气的，今儿个他现身以来可一眼都没扫过赵上校这个所谓权贵子弟。
“我选在这时候做这些，除了修正你的战斗方式外，也是想告诉你英雄联盟绝没有那般简单好应付。就我所知，京都一战的四个所谓潜修英雄中有两人是a-级能力者，更有一人是初入a+，剩下一人虽只B级武者却也是出身一个很大的世家门阀。”
福守缘眉峰一抖，王凡见他明显听明白了才续道。
“京都是国之重地，不用说你也清楚那里卧虎藏龙，但你忽视了实际上华夏各省市的强者也并不就比京都弱多少，由此亦可推知全球英雄里绝非人人都无抗拒之力。其中很多人是受了委屈，却也不见得里面就没有野心家，你可别光盯着幕后，忽略了身周。”
野心之论福守缘很是认可，这个话题还是他那次受伤先跟王凡谈起的，只是当时没细细谈及各方实力。
“是我想岔了，光想着对一战英雄的迫害风波这么大，多数原因是外界有这个实力的野心家推波助澜，却忘了拥有力量后的人，若是持有与自身力量不相称的野心所引动的事件会更乱。因为有野心很正常，但如果眼光与定位不清晰，那么闹出来的动静也就不一定在可控范围之内了。”
“现在明白也不晚。而纯粹的新兴英雄肯定是斗不过本身就有技艺、背景的别有用心者。所以你去英雄联盟我不会阻拦，能帮一点是一点，最好是主动站出来引领有需要的人们走在正确的路上不被利用和迫害。但要记住万万不可觉得自己已能随心所欲了，小心谨慎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错。”
福守缘深深一鞠躬：“谢谢王哥的苦心教诲。”
王凡坦然受了这一礼便准备要离开，福守缘赶紧问出了心中其他疑惑。
“王哥你和万梅姐为什么不参加战斗呢？或许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王凡笑道：“一战时身负他任无法上阵，二战时见战局稳定倒就不稀罕那点能量功勋了。能到我和她这样的高度，没有一颗对自身道路坚定的心可走不上来。”
福守缘诚恳劝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试试没坏处。”
王凡摇头：“你可知一战还有a+以上的人物出于抗拒外敌的心理应召，形势稳定后二战便多是a+以下了。因为到了一定高度后自身的道路是明确的，很难有大变动，指望那点可能的收获还不如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
这让福守缘联想到自身：“我的道路固定，也不是太需要能量功勋，那为何没人提点我不去参战？”
“各层次人物出手自有各层次敌手接招，同样的战力评定下唯有你能保证胜局，其他谁敢夸口这个？你不战那可就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