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冷面渣男
“两个男的,送我家吧,有床给他们睡,这大晚上的,住你家也不方便。”
吴天宇这么一说,围观的众人都点头赞同,特别是物业的大妈,似乎跟吴天宇很熟的样子,见到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跟刚刚对待骆荨的态度完全不同。
见事情解决了,众人也都打着呵欠回家睡觉。
保安跟吴天宇两个人先扶着林子彻上了楼。
物业大妈人虽然唠叨嘴碎了一些,但是也是乐于助人的,先帮着骆荨把许妍扶了上楼,下楼的时候只有安习之一个人,靠在墙边,骆荨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
骆荨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安…….”
不等骆荨说完,安习之直接从墙上倒在了骆荨身上,骆荨被他压得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在摔下去之前,骆荨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登记台桌角,这才勉强缓冲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她倒抽冷气。
物业管理惊呼了一声,赶忙伸手把骆荨扶起来,“没事儿吧,骆小姐?”
“没事。”骆荨一只手被管理搀着,另一只手揉着屁股,脸上皱成了一团,苦笑道,“还要麻烦大叔帮我把他弄上去,我好像弄不动。”
保安大叔跟吴天宇两个人刚下楼,在旁边皱眉道,“喝醉的人最重,你个小姑娘怎么弄得动,刚刚就说了我来,你非不信,这下好了,自己也给摔了。”
吴天宇也是一脸的着急,一直在问骆荨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哪儿摔伤。
骆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保安大叔一边念叨小姑娘要小心,一边跟吴天宇两个人把安习之往楼上搬,骆荨则自己扶着墙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物业管理似乎是在别的人讲话说道:“我还以为骆小姐跟他对面的小吴是一对呢?“”
听到物业的话,骆荨后背一僵,几秒钟才恢复过来,什么也没说慢慢上了楼。
看着骆荨的背影,几个跟物业管理说话的人眼神都十分复杂。
骆荨也不愿意解释什么,经过今晚上这么一闹腾,整个楼栋里,她是别想有什么好名声了,好在她每天都上班,跟楼栋的人也没什么交集,这样减少了很多能听得到闲话的几率。
谢过了保安大哥之后,骆荨跟吴天宇两个人站在楼道里面面面相觑。
“那个,你先把你闺蜜安置好吧,我这儿两个人你交给我就行了。”吴天宇挠了挠头,刚刚把安习之搀回家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打扮,有些不好意思。
他原本冲凉后就裹着毛毯在看电视,听见楼下吵闹,就随便穿了个拖鞋就下楼看看情况的,也没注意穿着,没想到是因为骆荨。
骆荨只能强颜欢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不麻烦。”
吴天宇跟骆荨两个人各自关上门,撸起袖子对着各自屋里的醉鬼扯出无奈的神情。
骆荨费劲地把一身酒气,还带着呕吐物的许妍拽进了洗手间,非给她扒光了,把衣服全扔在了旁边,洗了澡裹着浴巾,才肯把她弄到自己床上去睡觉。
“你是喝了多少酒,就随便让人这么把你的衣服脱了,也不反抗的啊?”
骆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许妍扔进了被子里面。
许妍倒好,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骆荨,我帮你问出来了……秘密……”
“什么秘密?”骆荨凑近了去听,谁知道许妍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股子酒气窜了出来,把骆荨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居然忘记给她刷牙了。
骆荨捂着嘴站在床边愤愤的看着许妍,又没有力气再把她拽去刷牙,索性,拿着自己的香水,对着许妍狠狠地喷了几下,这才解气。
吴天宇那边收拾的快,只不过是给两个男人把身上沾了呕吐物的衣服全换成了睡衣睡裤,他自己都是个懒得洗澡的宅男,更别提帮他们洗澡了,拿了毛巾正给他们胡乱擦着脸呢门铃响了起来。
开门是骆荨,脸上还是有一丝尴尬,“我来看看他们俩怎么样了。”
吴天宇让开身子让骆荨进了门,顺手给她到了杯水。
“没事儿,他们俩酒品还不错,也没闹腾。”
骆荨站在客厅,看着歪在沙发上面的林子彻和安习之,有些哭笑不得。
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吴天宇家里的沙发是折叠的,放下来之后就是床,尽管对于这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来说是憋屈了一点儿,但是总比睡在地上好。
吴天宇把餐桌的椅子拉开,让骆荨坐下喝水。
“麻烦你了。”骆荨笑了笑。
“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也经常这么帮我那群朋友收拾烂摊子。”
“你有朋友么?”骆荨打趣道。
好像除了出去帮她查案,吴天宇就一直在家里待着。
听骆荨这么打趣,吴天宇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这话说得,我朋友挺多的,有机会给你介绍认识认识,他们都挺有意思的,就是脾气有点怪。”
“好啊,有机会的话。”
骆荨说完这句话之后,房间里面就陷入了沉默,只听得到两个醉倒在沙发上面的人均匀的呼吸声,而骆荨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两个人身上,看起来似乎是一种怀念的神情,带着几分悲伤。
吴天宇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你跟他们俩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当初没跟林子彻在一起呢?”
骆荨微微一愣,转念想到吴天宇的职业,之前他调查林子彻,所以肯定连着他小时候家庭背景各方面都一起查过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小时候跟林子彻关系更好些。
“又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在一起。”
这句话说的不只是她和林子彻,也说了她和安习之。
“我父母一直把安习之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甚至比对我都好。”而且因为她小时候对安习之说要结婚的童言,骆荨父母一直也是把安习之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女婿,自然更看好安习之。
而林子彻,骆荨的爸爸向来觉得他不学无术,一天到晚流里流气的没个正行,根本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女婿人选过。
可是就算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甚至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也没能达到骆荨爸妈的期望,两个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你父母应该是很看重安习之的。”吴天宇认真道。
从他搜集的那些资料来看,当时骆家面临破产的时候,公司的很多事物都已经是安习之在一手管理了,尽管他并不占骆氏集团的任何股份,但是从当时谈合作签合同各个方面,可以看出来,骆荨的父亲十分看重安习之。
“是很看重。”
骆荨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有些沙哑,就算这么看重,可是也耐不住这个人觉得骆家养他另有所图,一想到下午的事情,骆荨的心里就凉了几分。
她站起身,跟吴天宇说了一句已经晚了,她要回去,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吴天宇被她忽然的反应弄得有些慌神,自己又一次戳中了她的伤心事。
骆荨走后,吴天宇看着桌上她一口没喝的那杯水,眼神有些惆怅。
偏偏自己做的这个职业就是帮人查案,查案查案,这个过程就像是一个给骆荨撕开伤疤的过程,而且要逼着她一直去看那个伤疤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让她回忆起来当年受伤的整个过程。
不管最后查出来的结局如何,他是那个亲手撕开血淋淋的伤疤的人,以后骆荨看到他就会想起七年前的真相,想起这些接近真相的日子,和痛苦的心情。
吴天宇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烦躁起来,突然生出一种厌恶这个职业的想法。
骆荨回到家里,把之前吴天宇给她的那些档案又拿出来看了一遍,种种证据,目前除了迈克那边之外,其他的都是指向安习之,他当年跟迈克集团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交易,能拿到那么多的钱。
骆荨翻开电脑,打开自己的文件库,这是寰球内部的文件档案,并不是什么绝密的档案,但是也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看到,她之前整理文件的时候,在公司下载了一份在自己电脑上,一直还没细看,她翻翻找找,找出了寰球这几年的发展历程,这一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寰球的注册日期居然是六年前,八年前,她刚跟安习之结婚,当时身为妻子的她居然连安习之背着他注册自己的公司这件事都不知道。
注册资金两千万,六年前,安习之从哪里来的两千万?
而且当时安习之手上还有一个已经公开过的公司,也就是说,现在的寰球资源其实是安习之当时放在暗地里的公司。
为什么要将一个公司放在暗里?
骆荨心里忽然有个可怕的念头。
六年前不就是骆氏在滨城郊区那个项目公开招标的时候,那个重要的项目后来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几乎是五年前压死骆氏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项目,是骆荨的爸爸交给安习之去负责的。
骆氏当年的合作细则都在老房子里面没有动过,但是骆荨走的时候把房子交给中介卖掉了,当时卖房子的合同里面注明了书房的东西不能动,所以她提出的价格并不高。
书房里面封存着骆荨爸爸的东西,还有她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一些重要东西,全放在了书房里面。
大概是骆荨道国外的第二年,中介联系她把卖房子的钱打给她了,她当时也不知道那房子最后怎么样了,卖给了谁,一直到回国发现竟然有辗转到了安习之的手里。
想要知道安习之当年有没有在滨城郊区的项目里面做什么手脚,只能从当年的合同入手了,当时竞标成功的公司到底是哪一家,骆荨要先弄清楚这件事。
骆荨一整夜都没睡,在电脑前坐着查看了寰球历年的发展概况,档案中有寰球每年的主要项目成果,还有从各年开始入股寰球的董事们的情况。
次日一早,许妍揉着脑袋从骆荨的卧室里面走了出来,赤着脚,一头短发炸的像个小疯子一样,“我怎么在这儿?”
骆荨不着痕迹地关了电脑,转身瞪着许妍,“你说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到厨房去烧水准备早餐,正好上次安习之来的时候买的鸡蛋吐司什么的一些简单材料都还在,能做个三明治。
许妍揉着脑袋在餐桌上坐下了,趴在餐桌上死活想不起来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我只记得我昨晚跟林子彻那个飞机头瘟神去找安习之喝酒了啊!”
一定是喝得太多了,到现在彻底断片了了。
“你找安习之干什么?”骆荨正在切番茄的手忽然停住动作,背着身子闷声问许妍。
许妍一只胳膊撑着脸颊,双眼无神地盯着骆荨的背影,“还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要帮你出气的,结果谁知道他酒量那么好,害得我都断片了!”
骆荨皱了皱眉,握紧了菜刀继续切番茄,轻声说着,“你以后别找去找他。”
语气带着几分冷漠,让许妍微微一愣。
这不是以前骆荨听她提到安习之的态度,是发生什么了么?
以前她也会在骆荨面前提到安习之,大多数时候是难受愧疚或者委屈无奈,而不是现在这种冷漠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厌恶。
“为什么?他又怎么你了么?”
尽管不记得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过了这一晚,许妍心里居然觉得安习之其实是个不错的人,这种想法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明明以前刚认识骆荨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安习之,现在骆荨回来,她知道安习之做了那么多伤害的骆荨的事情之后,更加讨厌他,跟文渊对比起来,安习之在她心里就是个冷面渣男。
“没什么,他这个人城府太深,我尚且不能应对,你就算了。”
许妍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骆荨前后对安习之的态度变化太快了,她一时还没办法接受。
昨晚,昨晚自己不是为了骆荨去质问安习之的么?到底问出什么了?
许妍猛地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前一晚的事情,越想越心烦。
水烧开了,骆荨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许妍倒了杯白开水,推到她面前,“还记得自己怎么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