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梦醒而终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简凌然和主治医师相对而做。
“坐吧。”
主治医师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示意简凌然坐下，自己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顺便打开了电脑。
简凌然坐了下去，不自觉的手心竟然出了点点滴滴的汗珠，他无法想象结果是什么，可是即使已经知道了最坏的结果，他的心里还是心慌的要命。
“上次你父亲的病情我应该已经详细的跟你说过了……”医生看着简凌然，坦然自若的开口。
或许是主治医生的原因，大概是对于生离死别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简凌然强壮镇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上一次你已经跟我说过了。”
“好。”医生点点头，“说实话，对于您父亲能够这么早的醒来，我心里还是很惊讶的，因为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我们认为他是不会醒过来了。”
“然后呢？请您直话直说好么？”简凌然因为心慌，所以根本无心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脸色愈发的难看。
“那我就直说了，不卖关子了！”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转到了简凌然的面前，“您可以看到，您父亲的大脑还是跟上次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压迫眼神经的那一块已经转移了位置，但是同样的不容乐观，也就是说，你父亲的这次醒来，并没有转优的迹象……”
指着电脑上的脑电图，医生侃侃而谈，进行专业的讲解和疏导，可是这些在简凌然听来，无非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罢了。
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的痛楚，简凌然淡漠的开口，“那我爸现在是处于怎样的一种状态，还有可能醒过来么？”
医生淡淡的摇着头，“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不过当然也并不排斥这种可能，既然病人现在醒过来了，说不定也还会有希望，不过我并不建议你们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种病例比比皆是，而且比起上一次，病情还有些恶化，有可能挺不过半年了。”
医生无奈的笑着，简凌然神情漠然。
“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看着我爸死么？！”简凌然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压制，出声怒吼。
医生不怒反而异常的平淡，在医院里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病人现在的状态，说白了就是植物人的状态，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对于刚刚醒来的说的话，可能是潜意识里面一直想说的话，然后恢复了几秒钟的意识之后，重新回去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与病人说说话，或者说说以前的事情，也许会对病人有帮助。”
医生说了长长的一串话，也不知道简凌然有没有听得进去，甚至连怎么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路过了一匹又一匹，似是欢笑声，似是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然而这些，在简凌然的耳朵里，像是生了茧子一般，枯燥无味。
这种感觉，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就好像本来就有伤口，只不过是突然又裂开了罢了，这种痛意他已经感觉过了。
倚靠在墙上，简凌然低着头，眸子低沉，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甚至有些波澜不惊，对于自己父亲的病情他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就在医生第一次告诉他的时候，只是心底的某一处时不时的会被撕扯，难以煎熬。
简家，顾家，他的父亲落的如此田地，多亏了顾家，简凌然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清晰的能够听得到骨骼撞击的声音。
眼睛像是被敷上了一层冰一般，寒意摄人，简凌然微微眯了一下眸子，目光狠厉，突然又莫名的露出一抹哭笑。
他或许真的与姓顾的纠缠在一起了，顾云彩，顾昀，就连现在简父一切的住院费用，都是顾昀在打理，他竟然沦落如今这般境地。
自嘲了一声，简凌然抬起头，往病房里面走去，轻轻推开门。
此时的简母正伏在病床前低声啜泣，手紧紧的握着简父的手，一下子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然而简父还是刚刚的那副状态，眼睛微张着，目光空洞无神，如同沉寂了一般。
“妈……”简凌然出声，声音竟有些嘶哑。
察觉到简凌然，简母连忙擦了擦眼泪，走到简凌然的身旁，“儿子，医生怎么说？你爸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
简凌然沉色道，“医生说爸现在这个状态在医学上属于植物人，虽然清醒了但是完全一点意识都没有，所以他现在根本不会听到我们讲话，或者在做什么。”
连简凌然都有些错愕，他竟然会如此平淡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简母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腿有些发软，目光如怔，“小然，那你爸还有救么？”
“妈，别担心了，医生说过了，让我们时常的与爸说说话，或许还有会清醒的可能。”扶住简母，简凌然认真的说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心里都充满了质疑。
“真的么？”简母看着简凌然，哭泣道。
简凌然淡淡的点点头，“嗯妈，这些日子你就哪里也不要去了，在医院里多陪陪我爸吧，我跟小昀会时常过来看你们的。”
简母嗯了一声，“你爸这个样子一定心里很煎熬吧，毕竟他之前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的简父，简母心里痛的要命。
一句话，让一直淡漠的简凌然心里瞬间翻涌了起来，那种窒息感涌了上来，无法忽略。
之前简父好好的时候，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却这样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这样，或许对于简父来说真的是一种无言的折磨，简凌然觉得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压抑的难受。
遏制住内心强烈的涩意，简凌然开口，“好了妈，别哭了，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简母点点头，眼睛红肿，“嗯，你爸肯定会好起来的！他一定舍不得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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