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阴狠
范同说的再明确不过了，他想要以粮食作为手段，搞掉司马孔明这个临时县令。
就目前趋势来看，不其县富户不提供粮食，仅凭粮库那点粮食很快就支撑不下去。
更为严重的是，饥民的数量不断增加，每天都有数量不菲新加入者，尤其是司马孔明给饥民提供粥饭，消息传播开来饥民便会蜂拥而来。
不其县有近四万人口，难道外县就没有饥民涌入？
没有粮食，这位临时的县令能养活四万多人，甚至五万、六万，那才是怪事。
不得不说，范同这一手如果能实现，司马孔明在不其县绝对待不住的，若是强撑着，恐怕会闹出大乱子。
狠、阴，众人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眼。
如此说来，司马孔明在劫难逃。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巧，具体实施还待推敲，卢义问：“范兄的意思，不其县大户拒绝交粮食？”
张毅也是为难，毕竟涉及到名声：“范兄的策略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这粮食不交说不过去，前面说不起县令与众乡绅大户共商救灾，并公之于众，后面咱们反悔，不其县这四大家族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不妥，不妥。”
“哈哈哈......”
范同狂笑几声，捋着胡须似乎胸有成竹。
“老夫没有说拒绝交粮食，而事实上则不用交一粒粮食。这年头什么最金贵，没有再比粮食更珍贵的东西了。平常年份，黍一石不到三百钱，如今到了多少钱？五百多钱，足足翻了一番。”
范同得意地看了一眼两个老家伙和一个年轻人，心想，若不是为了对付司马孔明，老子才不告诉你们这些事。
“今年时间还不到一半，下半年粮价会涨到哪里去？诸位再看看地价，是不是一直往下走？好一点的田地往年值一千钱，如今已经跌破了六佰钱，到了年底还剩下多少？至于劣质田不用说了，一两百钱一亩。粮食价格往上走，土地价格往下走，诸位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吧？”
张毅和卢义对望了一下，范同说的好像有道理呀。
“今年粮食价格走高，那是一定的，一些小户人家土地少，家里没有多少存粮，为了吃饭卖掉土地也不奇怪。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明年天时转好，粮食价格会应声下跌，土地价格又会回归正常价格。”
张毅的话，卢义很赞同：“是啊，这毕竟是短期波动，今年天时不好，不等于明年还不好，毕竟今年过了一半，我看还是谨慎为妙。”
“嘿嘿......”
对于张毅和卢义的短视，范同冷笑不已。
“不错，今年时间已过半，却也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先不说这半年如何熬，诸位就没有听到传言？说这几年天时不会太好，少有风调雨顺的年份。”
卢义说：“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不过毕竟是传言，很难让人相信。”
“是啊，传言不可信，如果明年还是这般光景，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张毅也觉着范同有点危言耸听，老天折腾到这份上已经够严重的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其实，不光是张毅和卢义心里拿不准，范同心里也没有底，明年的光景谁又能提前知道？不过，为了对付司马孔明，老家伙铁了心要把这几家大户拉进同一个战壕。
“呵呵，万一明年还是这般光景，你们可曾想过会是什么样子吗？”
“这个......”
“这还用说，谁手里有粮食谁就能活下来，没有粮食恐怕是死路一条，真到了那一步可就惨了啊......”
不要说张毅和卢义二人脸色变了，就连坐在那儿只听不说的赵瑞也是悚然，老天爷真的不想让人活了？
看到三个人的表情，范同觉着差不多了：“所以说嘛，粮食最重要，必须抱紧了。至于那个司马孔明想让我等捐献粮食，门都没有。”
说道这般地步，谁都知道这道理。
张毅叹息一声，说：“好吧，范兄说的有道理，可不交粮总要有个恰当的理由吧？”
范同洋洋得意，捋着胡须慢吞吞地说：“理由嘛，好说，我们可以如此这般......”
卢义一听大惊失色：“不可，那样会崩盘的......”
“是啊，那可不是小数目，几大家族一起行动谁来接盘？价格必然一泻千里......”
卢义和张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范同这老家伙太凶残，简直是肆无忌惮。
“哼哼，用得着担心价格吗？我们不过是想办法赶走司马孔明而已，等到这家伙滚蛋之后，制造一些传言让价格继续崩盘，顺手再接回来，说不定还会赚一笔大钱。如果慎重一点的话，拖到明年初，看看天时再做决定也可以，总之，不会吃亏。”
卢义被说动了：“好吧，既然这个方法可以不交粮，老夫愿意试一试。”
张毅低头沉思一会儿，也松口了：“既然二位都觉着可行，我也没意见。”
范同盯着卢义，说道：“不是试一试，而是要下定决心干一场，几家行动要一致。哈哈，四大家就是表率，其他那些中小户不都看着咱们嘛，不其县的富户一致行动，那个临时县令一点办法都没有，今年就得乖乖滚蛋。贤侄，你也说一说你们赵家的态度吧。”
范同的眼光落在了赵瑞这里，逼着他表态。
卢义也在帮腔：“是啊，不其县四大家族需要一起行动，才会显示出威力，希望赵家与大家一致行动，尽快赶走司马孔明。”
赵瑞对三维长辈拱手，说：“侄儿是晚辈，说了也不算，这件事还需回去告知父亲，让他老人家定夺。”
赵瑞倒也没有说假话，这么大的事情做不了主。
范同也是无奈，赵家家主没有来，赵瑞只是个小辈，他也不好逼着他表态。
“好吧，贤侄，你回去把今天的事情跟你父亲说清楚，四大家尽量步骤一致。当然，如果赵家另有想法，也希望顾全大局配合一下，千万不要拆台啊。”
“是，小侄记住了，回去一定说清楚的。”
赵瑞能说什么，只能先应付下来，具体怎么做还要父亲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