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个有夫之妇,朕稀罕?
门扉敞开,从外面看进去一览无遗,青烟想要穿上衣服却不得不起身关门,只是她现在一丝不挂,只是咬着下唇,裹着单薄的被单掩住胸前的旖旎,强行踏下床悦。
倏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转身,和青烟大眼瞪小眼。
来者正是李翱,他被眼前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一个女子青丝轻垂,五官精致,双颊潮红,一双玉手紧紧地捂着胸前的被单,洁白光滑的脖颈处落下众多红点,一只赤脚正要踩在地上,却被来者惊得戛然而止,顿在半空中。
“出去!”青烟率先反应过来,带着颤声喝道,脸上更是红了几分,立即躲到床角处,用帷帘遮挡。
李翱猛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转身离开,脑中忽而想起夫人被郡主下药的那日,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磨蹭……
“站住!”青烟忽而喊住他,李翱的脚步一顿,却不敢转身,“关……关门。”
担心再次遇到其他下人,她觉得还是让李翱关的好,于是李翱慢慢地往后挪动,脚后跟撞到门槛险些摔倒,但依旧没有转过身,倒退着进去,带着门扉快速退出。
青烟瞧着他的举动不禁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穿上衣服,整理好头发才走出去,发现院子里除了李翱站着,还有一个人,白影。
她正双眼通红地盯着自己,似怒似怨,脸上沾有一丝血迹,青烟瞥了眼她的手掌,果然看见有血,看来是她擦眼泪的时候沾上的。
她,哭了搀?
青烟长睫微微一闪,抿嘴准备与她擦肩而过,白影讽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这种时候了,夫人还不知节制吗!”
青烟顿住脚步,睨了她一眼,发现她带着血丝的双眸紧紧盯着自己的脖颈,那上面有夜暮沉疯狂留下的痕迹,青烟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不知节制,不知廉耻是吗?
呵。
她冷笑一声:“对你主子,你应该更了解才对,谁能强迫得了?”
也就是,他主动的。
李翱没想到青烟会针锋相对,本以为这种时候她会主动安慰下白影的,毕竟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打击太大了。
白影脸色微变,听着她离得愈来愈远的步伐,狠狠地回头瞪着她:“你无情!”
“夫人,你就不解释一下吗?”李翱也忍不住唤着她,从黑影口中他们已经知道了茶叶的事情都是她策划的。
面对两人的质问,青烟心中暗藏的怒火猛地涌上,蓦然回头,朗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上前几步,走到白影面前,毫不畏惧地反瞪着她,气势更甚:“别忘了,我才是夫人!”
言罢,倏然转身离开,几缕发丝在空中划开一个冷漠的弧度。
白影顿时气得青了脸,她分明是占着主子的宠爱为所欲为!
这才走出来的黑影立即拉着白影的手臂,想叫她消停,反被她甩开了手,“都是你,若不是你帮着她,李伯伯怎么会有事!”
黑影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白影冷静点,你难道没想过性子向来温和的夫人,为什么会去害李伯伯吗,既然我们选择信任夫人,就该帮助她。”
也许这是黑影说得最多字的一句话
白影无力地摇头,声音沙哑起来:“夫人是主子的人,李伯伯就不是主子的人吗,说到底,你就是在两人之间选择了夫人。”
黑影闭眸,不语。
李翱叹了一口气,瞧着昏暗的苍穹:“主子不是也做出选择了吗?”
众人还未从悲伤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大门就传来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
连走在前头的青烟都怔了片刻,才醒起这里离皇宫很近,皇上过来是很轻易的事情!
众人立即出去接应,纷纷行礼。
青烟正垂着头,眼前便出现一条粉色曳地长裙,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青烟蹙眉,想来皇上带来了妃子。
等夜季渊一声免礼后,青烟抬眸,就对上面前女子傲娇的目光,是玉贵人。
她正亲昵地挽着夜季渊的手臂,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夜季渊瞄了她一眼,看见她面色淡漠,不禁微微蹙眉。
“怎不见皇兄?”
青烟一怔,夜暮沉出去哪里了她也不知道,只是现在她是夜府的夫人,自然应该站出来回话。
“回禀皇上,暮沉出去为明日之事做准备。”青烟微微福身。
敏锐的夜季渊却能闻到空气中残余的血腥味,再看看白影委屈不甘的双眸,虽然不知具体的情况,但应该是出现内讧了。
嘴角悄悄勾起,夜季渊撩袍坐下,搂过玉贵人,笑道:“朕这次来是正是想了解下接待的事情准备得如何,既然皇兄不在,皇嫂和他关系亲密,该是了解的。”
说到后面几个字,青烟听出他咬牙切齿的感觉,不禁疑惑地抬眸,瞧见他目光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蓦然明白过来。
这个样子出现在皇上面前,是不礼的。
“暮沉故意不跟青烟说明日的安排,说要给皇上一个惊喜。”青烟默默地捏了一把汗,她才回来不到一天,根本没来得及和夜暮沉好好说话,对明天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朕这次是白来一趟了?!”夜季渊冷下脸,极度不悦。
就是白来了。
青烟心里嘀咕,却只能扯出微笑:“皇上不忙的话,就和青烟下盘棋解解闷吧。”
玉贵人敛眉,嗤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闲时间下棋。”
那不赶紧回去?故意来刁难她的吧!
青烟没好气地低头垂眸,等待皇上发话。
“拿棋来。”
淡淡的三个字,惊住的不只是玉贵人,还有青烟,玉贵人已经说了皇上日理万机,皇上还要答应她下棋不正是拂了玉贵人的面子吗?
她偷偷瞄了一眼玉贵人,果然看见她脸色难堪,只是不过一瞬,她已经恢复娇柔的模样,附和道:“看来皇上累了想要放松呢,你还不快点拿棋来!”
青烟吩咐下人去拿,也遣走勒李翱三人,屋子了只剩下她们三人,青烟垂头不语,却总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是夜季渊的方向。
青烟抿唇,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拿棋盘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青烟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夜季渊让她坐在对面,率先行了一步,随后问道:“等皇嫂明日入宫,让玉贵人带你去参观下沁宁宫吧。”
问得随意,却听得青烟拾起棋子的手一松。
啪。
落在棋盘上。
夜季渊眸光变深,嘴角微不可察地轻勾:“皇嫂确定要下这里?”
青烟哪里有心下棋,方才他所说的“沁宁宫”已经让她心中大乱,当时她偷偷入宫去见乐霜姐姐,意外遇见喝醉的了皇上,情急之下她随口编了一个“沁宁宫”。
沁宁宫真的存在吗?
她不知道。
可是听皇上的语气,分明就是真的存在一般!
是试探?还是……
“不能悔棋。”她另一只手紧紧攥紧袖子,眉梢上挑,一副镇定轻松的模样,只是她知道,她错了,方才失误落下的一子,已经暴露了她一丝惊慌。
夜季渊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下了一子之后再次开口询问:“皇嫂听过宫中一件诡异的事情?”
“什么?”青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深夜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轻烟飞舞。”说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青烟的神情,那紧绷的下巴已经出卖了她的紧张。
“看来伤得挺重的。”青烟闪烁着目光,不知他说的那个女子是否真的是自己,刻意将重点放在血上,因为她当时是没受伤的!
“此话怎说?”
“红色的衣……”青烟本想说红色的衣服沾了血不明显,下一瞬猛然顿住,眼中掠过一丝惊恐。
中计了!
“皇嫂怎知是红色的衣服呢?”果然,夜季渊目光灼灼。
青烟淡淡地勾唇,看向一旁神色凝重的玉贵人,笑道:“女人家听到的鬼故事,主角多半是穿着红衣,不是吗?”
玉贵人也笑了:“确实如此。”
之后,三人不语,现场陷入一片沉寂,青烟额头微微渗出汗珠,余光瞟向门口,希望夜暮沉快点回来。
青烟魂不守舍地下棋,夜季渊同样也是心不在焉,最终两人竟是平局。
“没想到皇嫂棋艺也如此精湛。”
“不过是暮沉教得好。”青烟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们只会忙着那些事。”玉贵人捂着嘴轻笑,暧昧地瞄了眼她的脖子,“夜王妃和夜王真是恩爱呀。”
青烟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是将话题扯回这个上来。
“对了皇上,妾身之前见过兰公主。”玉贵人柔柔地依靠在夜季渊身上,,手指抚摸着他的胸膛,“听闻兰公主为夜王自挖双眼,两人情深义厚。”
兰公主?
兰舒琴?
心咯噔一声,青烟蓦地抬头,不知她突然提起是为了什么!
“皇上看这夜府这么大,只有几个人影冷清了些许,既然如今夜王重新任职,自然待遇上提高点吧。”
玉贵人的话让青烟更加心生不安。
又是兰公主,又是人少,难道……
青烟心中的想法刚成形,夜季渊已经出声:“确实是冷清了些,当年朕欠了皇兄不少,如今便补偿一下吧,既然皇兄和兰公主情投意合,朕就帮他们定下这段婚姻吧。”
轰!
青烟浑身一僵,脸色开始发白。
难道这两个人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就是赐婚吗!
“皇上!”青烟呼吸不稳地跪在地上,“暮沉和兰公主不是皇上想的那样,他们……”
“当年的事情朕最清楚!”夜季渊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变沉,“难道皇兄已经将当年的一切都告诉你呢?”
青烟忽感一股杀气逼来,心一窒,难道当年的事情和他也有关系?
她连忙摇头道:“没有,只是暮沉说过对兰公主只是愧疚,无男女之情。”
好不容易让兰舒琴从离开夜暮沉身边,难不成就这样轻易地让她再次回来?还是有名有份的……
这一刻,她深感皇帝权利之大。
“兰公主对皇兄的付出是真,赐婚也符合情理,皇嫂你是怕失宠吧,放心,朕只是让她做个庶妻,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日子就雪国离开后吧。”
说完,他起身甩袖,不给青烟任何说话的机会,携着玉贵人离去,并没有在意青烟的失礼,甚至有些愉悦。
青烟知道自己应该起身迎送,却怎么也抬不起脚步,呆滞地跪着,失魂落魄。
*
皇宫中,夜季渊让玉贵人先离开,随后走入书房,里面跪着一个女子,双眼蒙着白色的绷带,紧握的五指显出她的不安。
“当年你信誓旦旦地跟着他离开,是认为他会娶你吧,可如今你还不是来求朕了。”
夜季渊冷笑一声,躺在榻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女子。
他就是要让以前不看好他的人,一个个跪下响亮地喊他一声皇上!
兰舒琴双唇微颤,却也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皇上若是无意,又怎屑于舒琴来求,恕舒琴大胆问句,皇上可是对青烟有情?”
“有情?”夜季渊似乎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起身步步逼近,钳住她的下巴,“一个有夫之妇,朕稀罕?”
是,他不稀罕,但也不愿夜暮沉拥有!
他没有得到了,也绝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言罢,手一松,兰舒琴的脸猛地甩向一侧。
兰舒琴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连忙收敛着神情,恭敬地伏身:“谢皇上成全。”
随后,她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入一个小道里,这几天她都被皇上安排在一个偏僻的房间休息,只要等雪国的事情一过,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嫁给夜暮沉。
只需想一想,心情就激动得无法言喻!
“兰公主请留步。”
一道女声喊住了她,兰舒琴微微蹙眉,脑中回想着这声音是谁的。
那人似乎知道她没认出自己,笑着走到她身前说道:“我是舒凡儿,好久不见了。”
“原来是舒郡主。”
小时候,一个跟着夜季渊,一个跟着夜暮沉,关系能好到哪里去,不过舒凡儿倒是跟对人了,现在不就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么。
“你的事,我从渊哥哥那边听说了。”舒凡儿带着炫耀地仰着头,“我们做个交易吧。”
许是不喜她这般语气,兰舒琴没有出声,只是抬起手,示意太监继续前行。
“难道你以为自己嫁入夜府就有好日子过了吗?”
兰舒琴脚步一顿。
*
青烟从地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视线里多出一角白色衣袍,她双眸微闪,慢慢地抬头,本以为会对上夜暮沉注视的目光。
不料,他神情冷淡,看着前方,与她擦肩而过。
青烟心一痛。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
正准备和他说皇上赐婚的事情,却无从开口,明日就是他接手的第一个工作,若是被其他事情扰乱,怕是会给夜季渊抓住把柄。
缓缓地撑着地面起身,许多跪久了,整双腿都在发麻,刚一起来,就再次软倒在地,她咬唇,自己试了几次才站稳。
走回夜暮沉的房间里,却发现他大门紧闭。
夜幕降临,层层乌云里响起一阵轰鸣,下起雨来。
冬季的风带着雨丝刮到青烟脸上,她一惊,连忙从夜暮沉的房门离开,疾步跑进柴房中。
李翱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息,不知两人闹的又是哪一出。
雨越下越大,打到瓦片上嗒嗒作响,青烟双手环臂依靠在木柴上,微微闭上双眸,只觉孤寂得心慌。
困意来袭,她渐渐地阖上双眸,然而偶尔从门缝中袭来的冷风让她丝丝发抖。
“暮沉……”她无意识地低喃,只觉头痛得很,昏昏欲睡,浑身发烫。
毒性的入侵,她的抵抗力已经无法支撑寒风了。
“嗯?”
一声似有似无的回应,悄悄地回荡在柴房里。
“冷……”她的呼吸渐渐加重。
随后身上一重,暖暖地覆盖着她,不禁舒心地展眉,一双长臂将她搂住,抱起,缓缓打来柴房的门,走出。
房里,多出一个人影,他无声地叹息:“暮,看来你身边少不了一个大夫。”
“退烧药。”夜暮沉的声音低沉沙哑。
那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点燃桌面的蜡烛,映出他五官,正是书逸然。
他从医药箱中掏出药丸递给夜暮沉,同时将手探在青烟的脉搏上,心一惊,眼中掠过一丝难言的情绪,似喜,似愁。
竟然,中毒了?
“怎样?”夜暮沉发问。
“无碍,不过是发烧罢了。”他回头温和一笑。
翌日,雨及时地停了,夜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下雨的话很多事情都做不成了。
一大早,夜暮沉已经上了轿车入宫。
青烟醒来的时候,头脑的沉重感已经消失,然而看见床边之人骇得立即坐直了身子。
“书逸然?”
他怎么在这里?
“醒了?”他点头一笑算是回应。
“暮沉呢?”她没时间想书逸然的事情了,因为今日是入宫的时机,也是……她取解药的时候!
只要入宫设法让清烨探上夜暮沉的脉搏,太后就会相信了!
然而,书逸然淡淡地说道:“走了。”
走了?
她一怔,连忙起床穿衣,洗嗽收拾一番,施着轻功闪到马厩里牵出了以前买的白马,一跃而上。
动作之快让书逸然愣了片刻,随后急忙追上:“暮说让你呆在这里的。”
青烟哪里听他的,一挥鞭,飞快地朝皇宫出发。
城边,护卫伸出长矛阻挡她的进入,青烟咬唇,放下了马,暗自从上次太后所指的暗道中进去,听见一旁的宫女细声议论。
“夜王俊美无双,雪妃倾国倾城,简直天生一对!”
“可惜夜王有了王妃。”
“我听闻啊,只是听闻,夜王和雪妃从前是情投意合的!”
脑中关于束依琴的模样再次涌现,青烟扯唇一笑,暗中跟在她们身后,随着她们来到了举办盛宴的大殿里。
金顶红门,彩带垂挂,鲜花铺路,丝竹声不绝如缕,宫女一字排开,有秩序地前行送上食盘。
青烟跟在最后,随着她们步步前行,很快就进入了大殿里。
殿中矮几不计其数,众多大臣已经入座,不认识的人很多,青烟却一眼看出了他来。
真的,一踏入,她的双眸就被吸引住。
因为,太显眼。
正中央,盈盈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夜暮沉,一个是束依琴。
男子青丝绾起,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览无遗,白皙如玉,一袭白衣似雪,宛若天人。
女子发髻精美,秋水无痕的双眸摄人心魂,波光潋滟,一袭长裙曳地,惊为天人。
束依琴微微弯腰,彷佛正要行礼一般,而夜暮沉正伸出手轻托在女子的手臂下。
画面似乎在这一刻停住,永远地刻在青烟眼中,以至于她的脚步都停滞了起来,待所有的宫女归位,茕茕独立的她格外显眼,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那不是夜王妃吗?”一个大臣率先出声。
“不是听闻病了不带出席吗?”
“嘘,不识趣啊!”
青烟这才蓦然惊醒,再次踏步上前,走到夜暮沉和束依琴身侧,朝皇上行礼:“青烟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太后眸光深深,颇有意味地瞧着她:“平身吧。”
随后她径直走向空出的位置,就在最靠近皇位的位置,因为全场就只有那座是空着的,向来就是夜暮沉的位置。
夜暮沉瞥见她一系列的动作后,眼中掠过不悦,松开了束依琴的手,说道:“雪妃代表雪国前来,臣万分荣幸。”
随后,回座。
“你怎么来了。”他低声凑到青烟耳侧,本来就不打算让她掺合进来,怕有什么危险。
她长睫微闪,轻笑道:“烧退了。”
其实,是为了解药。
接下来,皇上发话,一堆客套话过去后,丝竹声再次响起,跳舞的宫女纷纷入场,翩翩起舞。
“难道月国这次的宴席,也就是看舞品茶?”雪国的位置上,一个跟随雪妃的使者发话了。
“当然不是。”夜暮沉笑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