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斗情（5）（5500字）
翌日，上午十时，孙诺迟被一人的一个电话邀来“倾城”。唛鎷灞癹晓
寻进料理室便见着照着一本《中华料理图解》，在一堆还未处理的新鲜食材前显得有些不知从何下手的人。
“最后的午餐？”孙诺迟从叶凌冬的身后探过，随手拣起置在料理台上一堆蔬果当中的一颗西红柿凑到鼻端嗅了嗅道。
“不是，我只是想做一次中国菜。”叶凌冬微微侧身，对来人浅笑了下，继而又翻了页料理书，沉眸，眼下是西红柿炖牛肉的图解介绍。
“纵有铅华墨影倾城色，亦甘为君洗手作羹汤。”孙诺迟背对着她在水池前洗着手里的一颗西红柿似自语道涓。
“什么？”叶凌冬继续翻着料理书，没有回头低低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想再不开始的话，估计今天中午你的那位要饿肚子了。”孙诺迟关上水龙头，转身，叼着一颗西红柿咬了一口道。
“小炒牛肉、西红柿炒鸡蛋、蒜香鸡腿菇、菠菜豆腐汤。”合上厚重的料理书，叶凌冬随口念出了这几道菜名，这些都是在江源时兰姨常给她做的几道家常菜。依着记忆里的味道，便开始处理起食材榧。
“你会做这四道菜？”孙诺迟见她分拣出这四道菜所用的食材后问道。
“小时候常吃也常看一位从小把我带到大的阿姨做，味道还在，所以应该会做的。”叶凌冬把洗好的米放进电饭锅，按下开关，取了一条浅褐色的围裙穿上边答道。
“Christina叶，你这架势有做家庭主妇的潜质。”孙诺迟将洗好的一碗草莓搁在料理台前，对埋首专心切着鸡腿菇的人道。
“做个家庭主妇也不错的。”叶凌冬微微顿手，抬眸道。
“那你给做我老婆吧。”孙诺迟拣了一颗草莓递至叶凌冬的唇边，有些皮皮地说道。
“就怕你的唐先生会灭了我。”叶凌冬把备好的鸡腿菇细心的装进一个白色的瓷骨碟里，朝阳百货采购的草莓果真够新鲜。
“不怕不怕，老婆，我罩你。”孙诺迟接起唐意凌的电话时，对着转身去水池前的叶凌冬道。
“老婆？谁？”唐意凌跟在许乘风的身后进了Queen/Casino的三十层的总裁室，便寻着一组紫色真皮沙发坐下，继续和某人通着电话。
“Christina”叶凌冬转身，以为是叫她，见她手里执着手机，便浅浅笑了一下，继续自己手中的活。
“叶凌冬？”唐意凌微皱了下眉，随即瞭向坐在办桌前的人一眼，那人亦执着手机在和谁通着话。
“我跟你说，今天我约了Christina逛街，喝下午茶，中餐，晚餐都不陪你了，晚上七点会给你电话，我要去听今晚的演奏会。”孙诺迟说着自己的行程，便见叶凌冬已经打开了燃气炉。
“现在在哪里？”
“也在Scottdistrict，‘倾城’咖啡馆。”
“听话点，下午六点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喏！喏！又嫌我不听话了。”孙诺迟有些小郁闷，鼓着两腮做青蛙状。
“你几时让人省心过？”唐意凌垮身靠近沙发后靠，抬手揉了揉眉心道。
“算了算了，我找老婆玩去。”
“皮痒了是不，孙……”未待唐意凌说完，一阵急促的忙音传来，电话就被孙诺迟挂了，瞬间，唐意凌脸色铁青地收回手机，再探向许乘风，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让他们斗去。”
随即唐意凌的视线落在他搁回办公桌上的一只手机上，银白色的手机机身有些残损的痕迹。
“陈氏和邵氏看来终究是一战难免。”唐意凌两手插进裤袋，长腿懒懒地交叠睨向许乘风道，继而起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只牛皮纸信封递至许乘风面前。
“这是？”许乘风掂起信封一角，抬眸望向静驻在自己面前的唐意凌道。
“十一年前，你从阿拉伯归国，没有直接回洛城，而是去青城参加了一场赛车，还记得么？”唐意凌勾起一侧嘴角笑道。
许乘风沉眸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随即眸光一顿，落在照片里的一幕，赛车场上满座的观众席间，偏偏是镜头扑捉到了一人，是她！原来，那个时候的她是这般模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便有了忧伤。
“不止这些，这个人就是王聿川。”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落在一全身着着黑色的少年的身上。
“最多也只能采到这些讯息。”唐意凌从掏出烟盒和火机，欲递上一支。
“戒了。”许乘风淡淡答道，将照片收进信封锁进一格抽屉，旋即起身，从一旁的衣帽架上取了一件铁灰色西装外套，转身对指间优雅地夹着一支烟的唐意凌道：“Queen也有中餐厅，要试试么？”
二人刚行至电梯口，电梯门倏地打开，便见Alex出现在电梯间里。
“这是叶小姐差人送过来的。”Alex递上手中的一红木质地的多层保温餐盒，待许乘风接过，便颔首退进了电梯间，唐意凌侧首笑了笑，也踏进了电梯间。
“她现在在哪里？”许乘风微微敛目问道。
“现在邀了孙小姐去了Scottstreet的一间越南餐厅。”Alex探向许乘风道，唐意凌伸手便按下了合键。
将餐盒一层一层打开，三菜一汤一碗米饭，也摆满了一水晶矮几，红绿搭配，卖相颇佳，慢慢的有香气逸散在空气里。
舀了一勺菠菜豆腐汤，清清爽爽，口感很好，这就是她说的青菜豆腐么？
牛肉嫩韧微辣，鸡腿菇完全入了蒜香味道，西红柿炒蛋酸甜爽口，米饭香软带劲。
待喝完最后一勺菠菜豆腐汤，按着她附上的一张便利贴纸上的叮嘱，用餐过后喝了一杯温开水，便静坐在皮椅里，手机屏幕锁了又开，一隐一现一个人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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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孙叶二人在Scott区的一间越南料理店吃到了正宗的越南河粉，石头剪刀布输了的孙诺迟因为付账而慢一些出了店，前面的人，白色的棒球帽，白色的棉质背心，露出的手臂纤瘦匀称，还有……
孙诺迟眸光一顿，促行一步，这才看清被掩在她披散的长如藻瀑般的发的右肩胛骨有一片青紫之色，以为是胎记，凑近了才发现，是伤。
“老婆，你受伤了。”孙诺迟蹙着精致的眉头望向正认真行步的人道。
似反应过来般，叶凌冬微侧首瞭向自己的又肩胛骨道：“已经没有痛感了。”
“是怎么受伤的？”孙诺迟问。“不小心被琴砸的。”她微微笑了下答道。
“哦，老婆，有好玩的了！”原是，二人沿着Scottstreet慢行至专卖奢侈品牌服装集聚的一区，巨大精美的橱窗，高雅的设计，呈现的一幕幕令人迷眼的奢华，孙诺迟所说的好玩的便是橱窗里那些摆出各种姿势，或是优雅如公主，或是高傲如女王的服装模特。
“一定要做吗？”
“一定要做。”
又一局石头剪刀布下来，这一次输的人是叶凌冬，孙诺迟的要求便是让叶凌冬摆出Dior品牌橱窗里的真人模特一样的表情和动作，定时三秒。
叶凌冬无奈，不过愿赌服输，棕眸向人流的两端各望一眼，再探眸，橱窗里是敬业有素的真人美女模特。
于是有些发窘地一边回头看着橱窗里的模特，一边学着动作，那金发碧眼的美女模特甚至放松了定住的身体，隔着橱窗教她，叶凌冬更加发窘。
一个撩人性感的动作让孙诺迟赶紧掏出了手机，咔嚓一声给她拍了下来。
隐在一隅的人，终于是不自觉地以拳掩唇轻笑干咳了声。
“可真丢脸。”叶凌冬抱怨道，孙诺迟上前挽住她的手臂道：“现在才发现，我们是同一类人。”
“嗯？”叶凌冬微惑。
“因为都不怕丢脸啊，老婆。”孙诺迟露出一颗虎牙皮皮地笑着。
因为都装的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在乎着某个人。
所以，她喜欢好像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般的叶凌冬。
“青墨”念着这间隐在异国文化中的散发着浓厚中国气息的小店，叶凌冬不自觉驻步。
“好像是纹身的。”孙诺迟细看了眼门口立着的一碳烤木牌上的说明，望进一眼就可以望穿的小店道。
“纹身？”
“你想要纹身吗？边说着孙诺迟已经随着她踏进了一朱漆门面的叫“青墨”的纹身店。
店主是一操着浓重闽南口音的着藏青色唐装的老者，此刻端立于案执墨行书，小店内的装潢也到处是中国元素。
笔墨纸砚，红木长案，古玩展架，用的也是青花瓷茶具。
老者认真专注在自己的笔墨间，仿佛没有注意到店内多出的二人。
“祖上留得一技，青墨纹身，二位若无意于此，莫要扰人清静，还望速速离开。”老者从红木长案前探头道。
孙诺迟一瞬以为自己穿越了，遇到了个怪老头儿，还是个操着文言文的怪老头儿。
“我想要纹身。”叶凌冬从一幅书墨间探眸，微微探前。
“那便请进里间稍等。”老者将手里的狼毫笔搁在白瓷笔座上，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位小姐请在外间等候，有茶龙井，请自慢酌。”孙诺迟看出来了，这老头还是个严谨执拗的怪老头儿。
叶凌冬跟在老者的身后浅浅一笑，真是个有趣又严谨的怪头儿。
“想要刺字还是物景？”
“刺字。”老者打开一个银盒，叶凌冬探眸，白色绒布上是类似针灸一般的银针。
“何处？”几道消毒工序后，老者将一根银针蘸进一小碟特制的青墨里问道。
“颈后。”叶凌冬撩开长发，拨至一侧颈间。
“何字？”
“风，乘风的风。”
“意指一人？”手法娴熟的行针，倒不是很痛，如被蚊虫叮咬一般。
叶凌冬隐隐浅笑，没有作答，老者不是八卦之人，便细细替她文字不再多言。
“已成。”概半小时的时间，老者刺下最后一针，收回银针道。
叶凌冬借着老者手中的两面银边古镜看清了颈后那个青墨刺就而成的一个不大的繁体“风”字，半天，她才回神。
“请问多少钱。”
“这回不收你的钱，哪天想要洗去的时候可以再来找我。”唐装老者在案台前收拾自己的纹身工具道。
“洗去？”叶凌冬整理好自己的发似自语道。
“如果你想的话。”老者瞭了眼有些怔神的人道。
收拾妥毕，老者欲行往外间，即又止步问道：“外间你看的的那幅字墨，你知道是临摹自谁的贴么？”
“狂草大师怀素。”叶凌冬有些不解地答道。
“可有兴趣行书一贴？”老者要求。
“当然。”
孙诺迟一边品茶一边探向那端立在两张红木长案上的两人，手中挥洒的笔毫似流水行云一般，带着某种不羁的潇洒。
书墨即成。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
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老者负手驻在叶凌冬行书的地方，沉眸而探，行笔潇洒，凌字不羁，有狂草的狂。
“不如乘风归去……”叶凌冬见宣纸上仅这六字，喃喃念出声，不如乘风归去……
“交个朋友如何？”老者递上一杯新泡的龙井对端坐在对面的人道。
孙诺迟从刚才叶凌冬写下的那幅字墨中探眸，一老一少似乎很投缘，眼下的一幅字墨，这狂草可真够狂的，她几乎辨不出写了何字？
“我的荣幸。”
品茶细酌，齿留回甘，这让她愈发的想念起叶知秋来，眼前的老者像极了自己的爷爷，慈爱而严谨。
“小朋友，字，很漂亮。”送她们出来，老者负手驻在店门中间对叶凌冬道。
“再见。”叶凌冬回头，笑了笑，挥挥手道别。
“你真的纹身了吗？”
“嗯。”孙诺迟上下打量她，也没有找出一处来，皱眉：“在哪里？”她伸手探至她的腰间去呵她的痒。
“秘密。”叶凌冬最怕的就是痒痒，极力躲着孙诺迟的“魔手”答道。
“好吧，秘密。”二人排在KFC的甜品站窗口，孙诺迟转过头故意拧着眉头道，说着便递给她一个甜筒。
“那个，诺迟，谢谢你。”二人逆着人流并肩而行，叶凌冬哚着冰激凌侧首对身边的人道。
“怎么傻傻的，老婆？”孙诺迟探过头抿着唇笑她，阳光里，她的肌肤泛着一层晶莹，薄薄的皓白的皮肤甚至能瞥见她右额角的两条相连的青筋脉络，如果真有冰肌玉骨一说，应该是她这般的吧，精致的五官配上一袭微棕微卷的长发如一精美昂贵的瓷娃娃，认真凝神的样子，有些傻傻的，却是美极。
“他也老说我傻傻的呢？”叶凌冬似自喃道，随即将手里的甜筒换到另一只手中，瘦修白皓的手臂一展，
搂住了孙诺迟的肩膀，孙诺迟一笑，亦伸出手臂搭上了她的一侧肩头，朋友就该是这般。
“你说，他会喜欢我做的菜吗？会把它们都吃完吗？我好想把盐放多了。”
“别担心，老婆，他会把它们都吃光光的。”
“青城我去过很多次，我第一次抽烟就是在青城。”
“老婆，你是流氓吗？”
“额，我还有一只流氓兔先生呢？”
“说的是我吗？”
“唐先生不是你的老师么？”
“好吧，我们是师生恋。”
“老婆，你说是你的许先生帅还是我的唐先生帅？”
“乘风比较帅。”
“我怎么觉得还是我家师傅会比较帅？”
“好吧，还是我的流氓兔先生比较帅吧。”
“……………”
“那个，老婆，如果舍不得的话可以不离开的。”孙诺迟探眸，望向她棕色跳跃着一层阳光的眸角问道。
“Ihavenoenergynow.”叶凌冬哚了一口冰激凌，凝探向远处夏日蓝蔚晴灿的天际道。
“那么，老婆，我帮你。”
“谢谢。”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