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不能原谅自己
容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伸手扶住她，“走吧，我送你上去。”
两人搀扶着走进电梯。
欧阳易枫如雕像般站在风里，眼睛微眯，掩住了那道凌厉如刀锋的眼神。
他们说的话不大声，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
他握了握拳头，越发坚定打垮盛天集团的信念。他相信，再过一阵子，就算凌菲不嫌弃，他也不可能再霸占着凌菲不放。因为他家里不会允许！
他记得老妈曾经让容勋夫妇达成一致，不允许凌菲进他家门。如今局势看来，只要容勋知道这一切都和凌菲有关，更加不可能让她和容靳在一起了。
而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做，自然有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容勋。
电梯上到五楼，凌菲刚想扶着他的手出去，他已经先一步跨了出去。
凌菲一愣，跛着脚追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他，“阿靳，我知道你生气了？对不起。”
容靳僵直了身子，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还有那熟悉的淡淡幽香。他的心就怎么也硬不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公司也会去竞标。我只是在做公司交给我的事。我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对不起，对不起！”凌菲怕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三言两语说完。
容靳沉默了许久，掰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结局却不会改变。
凌菲从他冷淡的态度中，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所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还夹着一点哽咽。
他心如刀绞，却只能冷漠地回答她：“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他的一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甚至将她丢进谷底。
空气像凝滞了一般，裹挟着两人浓得化不开的酸楚和心痛，令人窒息。
“你进去吧，我走了。”
容靳按下电梯，仰着头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
凌菲僵在那里，一双秋水剪瞳闪烁着莹莹泪光。
他要走了，不要她了！可她连挽留他的理由都没有。
容靳却一直背对着她，连动都没动。直到电梯门开了，他走了进去，也依旧没有看过她一眼。
回过身，毫不犹豫按下数字1，看着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最后一刻，他的目光才和她的对上，似深情又似无情。他的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说了声，“再见！”
那一刻，她热泪盈眶，早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两个字。而她也撑着最后一点骄傲，淡淡地说了声，“再见！”
再见的意思是，永远不见！
凌菲慢慢转过身，打开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间。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她卑微祈求。
已经这么小心地留在他身边了，原来还是不行啊！
她深吸了口气，擦去眼角夺眶而出的热泪。
这样也好，他可以找到更有利的联姻者，挽救他的公司。
然而，进了房间，所有伪装的坚强和不在乎一下子都不在了。她靠着门软软地坐到地上，连灯都没有开，昏暗的暮色里，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猫，蜷缩在门边，孤独脆弱。
容靳坐在车里抽烟，烟头落了一地。静坐黑暗里，明灭的烟火在夜里闪烁，透过袅袅青烟，他一直盯着她的窗子。
他知道自己又伤了她。可是她难过，他何尝不难过？有几次，他甚至想不顾一切抱着她，告诉她，别难过，他一定会荣耀归来，以最盛大的婚礼迎娶她！
窗外不知哪家店铺的音响里飘来一首歌，甚是应景：
你伤了我的心
你伤了我的人
你伤的我心力憔悴无力抗拒
你伤了我的心
你伤了我的人
你伤的我疲惫不堪无力走下去
……
他在她家楼下守了很久，直到天边有瑰红的晨光穿过云层射出，才弹掉最后一支烟，搓了搓僵硬又冰冷的脸，发动引擎。
新的一天开始，他要面对新的挑战！菲菲，等着我，我一定会胜利归来！
凌菲坐了一夜，感冒了，头疼得厉害。偏巧欧阳易枫打电话过来，那沙哑的嗓音暴露了她的虚弱。
“怎么就感冒了，是昨晚吹了风吗？”欧阳易枫关切地问。
“不是的，是我昨晚没盖好被子受凉了。”她的声音有些发堵，瓮声瓮气的。
“那你记得多喝水，吃点药睡一觉。”欧阳易枫细心地嘱咐一番，才挂了电话。
这一天，容靳一个电话也没打来，她也没有打过去。两人像突然之间断了所有联系。
她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单涓刚好昨天就出差了，家里就剩她一人，冷冷清清的，格外难受。
下班的时候，欧阳易枫来了，给她带了吃的，还有一些感冒药。
凌菲有些意外，想拒绝他的好意，又觉得自己那样刻意反而有些庸人自扰。
欧阳易枫没有待太久，只看着她把青菜粥喝下去，就离开了，顺手带走她家里的垃圾。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让唐瑶送来了早点，还有一些可以充饥的食物。凌菲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唐瑶出门前，她又叫住她，特意叮嘱她回去和欧阳易枫说，她只是感冒而已，不用这么劳师动众。
唐瑶只是笑笑，欲言又止。
那是总裁的事，她一个秘书，何必多嘴？
凌菲又在家呆了一天，浑浑噩噩，就像刚离婚那阵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加上感冒了，越发浑身无力。
躺了一天，只胡乱吃了点东西，脑子里却是清醒的，毫无睡意。这样最痛苦，总会不停地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得难受。
晚上，凌菲正打算随便煮碗面打发自己，门铃响了。
是涓涓回了吗？她很高兴地跑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欧阳易枫，惊讶了一阵。
“易枫哥，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再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连饭也没得吃了？”他抬起一手，凌菲才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餐盒。
真是太贴心了，她正好肚子饿。这一天，欧阳易枫在她家逗留了很久，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