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夫妻殒命2
“这是高科技最新研发的，J&M款C8型手提超薄防爆保险箱。打开它，对着里面说一句‘国王长了只驴耳朵’，再把它关上，连一丝空气都跑不出去，绝没有人会知道国王的秘密。”
金盾研发部门的丁经理，拍着胸脯，曾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他正低着头站在马总面前，很想把当初的那句话，塞回肚子，拉进马桶里。
号称史上保险系数100%的这只保险箱，锁藏在里面的东西，凭空消失！
“丁经理，你让我看了一场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秀，不，或许比这更神奇！”
“马、马总您先听我说，这问题不一定出在保险箱……”
砰！耳膜振动。
丁经理吓得不轻，低头不敢吭声，眼角余光偷瞄马总脚下那双“恨天高”。
银色金属质感的女士皮鞋，钉子一样的细高跟，“砰砰”的狠狠踢踹在那只空空的保险箱上。
“你的保险箱没有问题，那疫苗怎么会不见了？”
现在，她的感觉糟糕透了：什么保险系数百分之一百？连钻石都没有百分百的无瑕疵！
国王想说：这世上谎言家比诚实的人更能取悦大众。
相信把东西放进这只保险箱就安全了的她，简直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咚咚、砰——
“恨天高”蹬在保险箱上，恨不能把它跺个稀巴烂，马雨忻看到丁经理耷拉在自己眼前的那颗畏畏缩缩的脑袋，心里越发窝火。
“这是保险箱吗？我感觉自己是走在路上，裤兜里破了个洞，三块钱硬币就这么溜出去，没了！”
这只保险箱没有破洞。丁经理很想这么回话，哪怕马总用高跟鞋狠狠踢踹，它还是完好无损、牢不可摧！
疫苗失窃，马总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推到他头上？
除了丁经理，同样被马总罚站在公司五楼会议室的，还有四组安保人员。
参与此次安保任务的所有人，都在。
他们在得知疫苗失窃时，同样感到震惊。
从金盾接手生命科学研究院的托保物品开始，马雨忻是托保物品的唯一经手人。
三支抗癌疫苗的样品，从乔院士手中转交到马雨忻手上，由她亲手放入保险箱，拎到金盾的地下密库，锁进密室核心区域。
之后，外人就接触不到这个保险箱。
而在金盾安保公司内部，能够出入密库核心区域的人，只有两个：马雨忻，以及金盾的首席安保官张天旭。
如果是出了内贼……
“不可能是大明哥！”
参与安保任务的四组人员，在会议室回想着这次行动的每个环节，很快打消了对张天旭的怀疑。
疫苗是被马雨忻亲手锁进保险箱的，也是她放进密库保管的，还是她通宵达旦在那里盯防着的……
保险箱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况且，今天负责移送疫苗的，也是马总本人，那只保险箱是她亲自从密库取出，亲手押运到行政大楼新闻厅记者招待会现场。
用一副手铐，将保险箱与她的手腕铐在一起，片刻不离身。
从接手疫苗保管，到中途押运，再到返回密库，除了金盾安保公司的马总本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经手过托保物品，也没有第二个人触碰到那只保险箱！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微妙。
马雨忻突然发觉：丁经理，以及四组安保人员看她时的眼神，隐隐有几分猜疑。
犹如看一个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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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会议室的门，打开。
张天旭匆匆走进来。
“总部的人怎么说？”马雨忻急着问。
电话里不方便说，她让张天旭亲自跑一趟K集团总部。
作为K集团直接委派的首席安保官，张天旭很快将疫苗失窃一事，秘密汇报给了总部，而后，带着总部下达的指令，匆匆返回。
进入会议室后，将门反锁，即使在金盾安保公司内部，除了聚集到会议室的这些知情人，其余那些普通职员，也不晓得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张天旭谨慎地让安保组员用探测仪，检查了会议室内部。
没有发现秘密监听装置，确定会议室内部环境安全，他这才开口：“总部下达命令——金盾内部自查！”
果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这次托保物品非比寻常，故而保额赔偿数目惊人，在媒体热切关注下，一旦爆出疫苗失窃的新闻消息，必将损害公司名誉，K集团高层立马决定：暂时瞒住这件事，先从金盾内部着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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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钟。
金盾安保公司的普通职员，正准备下班，楼层里一间间办公室的电子遥控门，忽然自动落锁，包括大楼所有出入门径，统统锁死。
公司内部没有一个人能出的去。
“怎么回事？下班时间不让走？”
“领导临检吗？没有事先通知呀！”
急着下班的职员们，不知所措。
直到他们的手机及电脑里，收到马总发出的一封电子邮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种毒性很强的蜘蛛，在自然博物馆展览之前，经由金盾保管及运送，刚从海关过检，带回公司保管时，不慎出了点意外。
纸箱子破了，它逃出去了！
因其体型过小，毒性较大，又容易藏匿，现在，公司将会派专人进行地毯式搜寻，为确保大家的安全，包括公司内部员工所携带的私人物品，都将一一检查，请大家安静坐在原位，予以配合。
这就是马总的邮件内容。
公司大楼里，霎时被一种紧张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怕那种“蜘蛛”从他们的抽屉、甚至公文包里钻出来，猛地咬上一口，释放毒性，夺人性命。
这种紧张与恐慌的气氛，持续了足足三四个小时。
晚上九点多钟，反锁的门终于打开，职员们如释重负地从门里走出，不少人还在低头整理着被翻查过的随身物品，私下议论：“这么毒的蜘蛛，外来物种，也能够报关审批核准，通过海关运进来？”“不应该呀，活体生物入境，先隔离观察，看有没有携带病毒，外来物种会不会对本地生态平衡造成破坏……”“马总的手段，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马总雄心勃勃，金盾在拓展业务领域，咱们的安保官，以后不会只给政要富商、名人明星充当保镖了。”
走出办公大楼，职员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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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多，有争吵声从亮着灯的会议室内传出。
“张天旭，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五楼会议室内，只剩下金盾的首席安保官与马总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气氛闹得很僵。
“马总，你也看到了，今天移送疫苗往返的整个过程，回放的全程录像，没有其他可疑身影，那只保险箱一直在你手里铐着，没有从你手上离开过哪怕半秒！”
“在密库里，也由你亲自盯防，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接触过疫苗，现在，它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隔着会议桌，张天旭紧迫盯人，审问的对象，赫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马雨忻。
“你在怀疑我？”不，应当说：他们都在怀疑她！
“内部自查，你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监守自盗？”马雨忻感觉可笑，“你们是不是疯了？我是金盾的创始人！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搞垮自己的公司？”
“你最近有没有迷上什么？”在会议室里挨个审问过了，也逐一排查过了，监控画面都仔细翻看、研判过了，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张天旭的目光最终盯在了马总身上，严肃地问：“或者说，你有没有对什么东西上瘾？总部调阅过你最近的出差记录，你是不是私自去过澳门？”
“你想说我沾染上赌瘾？还是毒瘾？”哐啷！椅子砸翻在地，马雨忻愤然站起，“你这是在公报私仇？还是为了尽快给K集团、你的大BOSS交差？”
“你反应过激了。”张天旭指了指另一张椅子，“坐下！我例行公事，你照实回答。”
“在金盾，还轮不到你来给我下命令！”马雨忻气急反笑，“有本事你把我铐在椅子上，连夜审啊混蛋！”
张天旭摊了摊手。
她掉头就走，细高跟踩得用力，噔噔走出会议室。
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