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外4
萧婉离开,如醉莫名的就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都顺畅了好几分,方才一直的压抑在心头的郁闷的感觉,也是转眼之间就消失了一大半。容尘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纵然是她现在坐着的地方是要比容尘高上好几分,但是如醉依旧是感觉到了一种压迫的感觉。
虽然是被如醉打断了自己的好事,但是容尘此时此刻的心情,倒是十分的不错,看着如醉的眼眸中,都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盈盈的笑意,是怎么爷掩饰不住的高兴悦。
如醉被容尘盯得有些发怵,手中捏着小白,倒是没有敢用力气了,她害怕就和刚才一样,不小心的就将小白给捏疼了。
小白被如醉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十分的舒服,忍不住就有一些昏昏欲睡,倒是容尘,看着小白的模样,颇有几分碍眼的感觉。
“桑如醉。”容尘醇厚的声音,突然的就在如醉的耳边响了起来,他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因而那一瞬间,如醉尚且都没有反应的过来是在叫她,呆愣愣的低头看着容尘。
容尘似乎是很喜欢看着如醉这样发愣的模样,嘴角带笑,轻轻的就凑了上去,在如醉的耳边,小声的耳语,“你这是,吃味了?”容尘从来的就是清冷遥远不可及的样子,这种轻浮的样子,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更加的不要说是如醉没有见过了,因而,如醉是在听到了这句话好久以后,才终于的反应了过来。
“容尘,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如醉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平静,就好像是刚才那种慌乱的模样,与她没有半分的关系一样。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会去吃醋?吃谁的醋,萧婉么?
如醉完全的没有意识到,容尘不过就只是说了一句,自己就已经自动的是将人物给带入到了萧婉的身上了。
好吧,如醉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不屑,她的确的是吃醋了,她生气,她固执,在这样的事情上,她一贯的就是自私又小气的。她不否认,却也绝对的不愿意让容尘知道。
容尘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如醉,看的如醉的身上一阵发麻。身子原本的就是坐在树干的边缘的,也没有多少的高度,但是她一向的恐高,因而这么久了,一直的都是死死的没有动弹的,身子早就是麻了,此刻微微的动了一下,完全的感觉不到自己身子的存在,因而当整个人都朝着前面摔下去的时候,如醉的身子,依旧的还是僵硬着的搀。
容尘眼明手快,一下子的就将如醉给接住了,目光,瞬间的就是交织在一起,如醉当即的就是呆住了。
容尘的眼睛,她不是第一次的看见,但是,却是第一次的像今日这般,看了一眼,就落了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更加的是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心意,周围安静的,就好像是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你这是在给我答案?”容尘看着如醉发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答案,什么答案?
如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处于不够使用的状态了,他是在问,是不是在给他,刚才问题的答案?
她的眼中,只怕都是爱慕的意味,既然喜欢,看见他与萧婉,自然的是会生气,会吃醋的。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给了他答案?如醉从容尘的怀中站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容尘看着如醉逃避的背影,并没有阻拦,反倒是将视线落到了暗中的人的身上。
方才,他让卓方将萧婉送走,其实,并不是简单的送走,而是,送回南疆的皇宫,萧婉出来的事情,事先并没有告诉他,若是他知晓的话,是绝对的不会允许萧婉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毕竟南宫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然而,萧婉终究是在他的预算之外的。
屋内,如醉在屋内,几乎是一夜无眠,直到快要天明的时候,才终于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然而,外面嘈杂的声音,终究是让如醉事与愿违。
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尤其是他们身处山中,几乎还是半夜时候的样子。但是门外的马车,却让如醉不得的不清楚的明白,容尘这是,准备启程。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的着急,这么的突然?
如醉不明白,容尘从来的都不是一个心急的人,除非,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容尘,是现在就要离开么?”如醉蹙眉,有些不安,稍微的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萧婉。
容尘见如醉已经出来了,也就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的是将如醉给带到了马车的上面,扬尘而去。最好,只能够在天亮之前下山。
如醉一愣,她这还没有完全的反应的过来,就已经是被直接的按在马车上面了,可是看来看去,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那,萧婉呢?终究,如醉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忍不住的询问,“容尘,就只有我们二人么?”
“嗯。”容尘淡淡的应道。
“萧婉呢?”如醉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问的很直接,要不是很确定昨晚自己是清醒的,就冲着容尘此刻的态度,她都要怀疑,昨晚是不是真的见到了萧婉这个人了。
容尘皱眉,终于是抬眼,看了如醉一眼,“回宫了。”确实的是让卓方送她回宫了,但是这回宫的过程,只怕是没有那么顺利的。现在,南宫柯或许已经发现,萧婉离宫了。
这里虽然是一座山峰,较为的隐蔽,但是这不过是表面看来罢了,其实这里距离南疆皇城的距离,已经不远了,这也是为什么萧婉可以从皇宫出来的原因。
回宫了?如醉有片刻的发愣,她差点忘记了,这萧婉,现在的身份可是南宫柯的宠妃,要是被南宫柯知道了,自己的宠妃私自出宫,和自己的情人会面,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如醉很不厚道的将容尘的身份降低了一些,心里稍微的顺畅了一些,她承认,对于萧婉的存在,她很介意。
然而,事情远远地没有他们预料的那么顺利。他们刚刚的下山的时候,就碰上了南宫柯的人马。
“爷,是萧婉姑娘。”卓方的声音有些着急,他昨夜将萧婉送回去的,但是却没有送回皇宫,若是只有他一个人,想要进入皇宫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现在加上一个萧婉,他没有办法将萧婉给带回去。
最后,只是将萧婉给送到了宫外。
容尘一听到这个名字,直接的就是将眉头给死死的皱了起来,马车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着很多的马蹄声,阵仗很大。绝对的不是萧婉一个人。
容尘轻轻的将帘子给撩了起来,带着如醉,一起下了马车。
马车的面前,已经是浩浩荡荡的,站了很多人。
如醉抬头,首先入眼的,就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气质儒雅,让人看着很舒服,但是一双眼睛,却和浑身这种儒雅的气质十分的不符合,暗藏了太多的算计。
而昨夜还是一身粗布衣衫的萧婉,此刻正是一身华丽的宫装,站在那男子的身边,低着头,没有看他们。
身后的人,莫不都是十分恭敬的样子。只是这一眼,如醉就可以肯定,这男子,就是南疆的皇帝,南宫柯。
果不其然,见着容尘下来了,南宫柯也就开口了,一副温和模样,“这位可就是传说中的如醉姑娘?”眼睛是看着容尘的,可是话语中的矛头,却是对着她的。
在东陵的时候,容尘是以病人的身份,跟着如醉过去的;在西秦的时候,他是杜鉴书的大弟子,自然的是可以出入宫廷;可是现在在南疆,他是萧婉的旧相识,这样的身份,却是绝对的不能够公之于众的。
而且,这南宫柯表面上,也只是邀请了如醉替胡旷医治,所以南宫柯的注意力不在容尘的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其实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表象而已,实际上,却根本的就不是这样。南宫柯此人,心思深沉,绝对的不亚于容尘,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其实已经在暗中开始慢慢的较量了。
如醉就因为南宫柯的一句话,被推到了众人的眼前,就算是不愿意,此时此刻也不得的不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容,“承蒙皇上大驾光临,小女子受宠若惊。”当真是惊到了!
南宫柯微笑,顺手的就将站在一边的萧婉给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低头看着萧婉。
萧婉好像也没有料到南宫柯会是这么的直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所以此时此刻也是微微的有些惊讶,抬头看着南宫柯,随后又将头给低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看的出来。
南宫柯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也是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楚,“爱妃当真是太不懂事了,既然是有贵客来临,怎没有早些通知朕?”口气中,微微的带上了几分责备的意味。在旁人听来不是十分严厉的声音,但是站在南宫柯身侧的萧婉,却是生生的打了个冷战。跟着南宫柯身边多年,她自然的是清楚南宫柯的脾气的,他这明显的,就是知道了昨夜她出来的事情了。
萧婉很清楚的明白,容尘的身份,只怕是南宫柯已经是知晓了。
但是现在在这里,萧婉也只能够继续的强颜欢笑,“皇上恕罪,这件事情,是臣妾没有考虑妥当。”
如醉深深的看了南宫柯一眼,没有看出来任何不一样的地方,但是现在这样的场景,却是让如醉,对南宫柯的惧怕,稍微的增加了几分,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场景下面,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宠妃出宫和别人私会以后,还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的人,定然的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如醉下意识的就退后了几步,站到了容尘的身后。南宫柯就好像是故意的忽视了容尘一般,完全的就没有将容尘提起来过,这种刻意的忽视,反而是十分的不寻常。
终于,在良久的忽视以后,南宫柯就好像是刚刚的看到了容尘一般,终究是问了出来,“这位是?”但是其实,南宫柯的目光,一直的都没有离开过容尘,那种眼眸中的审视,透露着几分了然。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对方的身份,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这注定的会是一场暗中的较量。
“在下,容尘。”简单的自我介绍,连身份都没有说,因为,在对手面前,很多时候,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
南宫柯随意的点头,更是将自己的手掌搁在萧婉的腰际,微微的搂着,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刻意的,那只放在萧婉腰际上面的手,总是若有似无的展现在了容尘的面前。
“姑娘,朕的大将胡旷将军如今已经是危在旦夕,若是姑娘不介意,还望姑娘可以快马加鞭,快些赶到皇宫救治。”南宫柯这个皇帝,一点的皇帝架子都没有,即便是在外面,对着如醉这样的身份,也是态度十分的谦虚,完全的就是没有一点身为皇帝的自觉,若是不知情的人,的确的会以为这是一个好皇帝,可是实际上,他才是心思最深沉的人。
她倒是想要说介意,可是她还有第二个选择么?
“自然不介意。能为将军效劳,是小女子的福分。”完全的避开了之前,他们和胡旷见过的这回事。这的确的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但是就算是知道,也还是要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和这样的人交手,行错一步,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来人,请贵客入宫。”南宫柯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是掷地有声。
身后的人,齐齐的下跪,站到了容尘和如醉的身后。
如醉只是觉得头皮发麻,这是在请他们进宫么?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押犯人一样,在强硬的逼着他们进宫。如醉皱眉,下意识的就看了容尘一眼,抱在怀中的小白,都不由得紧了紧。
她在紧张。
容尘伸手,同样的是将如醉给揽入了怀中,就好像是在刻意的证明着些什么,给了如醉一个安心的眼神。
本来十分的紧张的如醉,被容尘这么的看了一眼,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她清楚的知道,容尘的人在暗中有不少,只是这个时候,都不便现身。
不过,如醉向来的也不是这么一个好欺负的人,毕竟的对于她来说,既然是没有在明面上有什么争斗,她也就自然的不会被人这么的摆布,“既然是让我进宫救人,皇上这架势,不是要将我押进皇宫吧?”
南宫柯完全的没有一点的被拆穿的尴尬,“自然不是,姑娘是贵客,朕怎会如此不知轻重。”一句话,完全的就是将如醉所有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吧,她承认,对上南宫柯这样的人,她还是不够分量的。
“小白,你有没有饿,需不需要吃些东西?”如醉突然的低头,对着小白问了一句。小白在如醉的怀中被问的愣愣的,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喵呜——”
这就算是承认了?
如醉才不管小白是不是回答她,自顾自的就说了一句,“看来你是饿了,我去帮你找些吃的。”然后,如醉将小白给死死的扣在怀中,不让小白继续的叫唤,然后对着南宫柯,“皇上恕罪,还望皇上准许小女子离开一下。”给小白找些吃的。
容尘看着如醉的模样,嘴角的笑容下意识的就露了出来,不愧是他身边的人,不需要他说话,都知道他在想一些什么。
容尘挽着如醉腰际的手没有半点的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如醉很清晰的感觉到了,容尘似乎是将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衣服里面一样,然后,他几乎是用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在跟她说,想办法离开一下。
南宫柯来的太过于迅速,也实在的是有些出乎意料,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先行离开一下,比较的稳妥。有些事情,现在交代清楚了,才不会有隐患,毕竟一旦的进了南疆的皇宫,必然的是会束手束脚的。
容尘复国的路程,十分的漫长艰辛,但是这一一攻破的国家,也不是随便的来的,东陵和西秦,都是他在朝中安插了许多的人手的地方,所以会较为的容易一下。
这南疆和北狄,距离药王谷的距离本生就有一些远,再加上这两国的皇帝,偏偏的又是这四个国家之中,比较有心计的皇帝,因而这攻破的进程,也是被放到了后面。
南疆的皇帝南宫柯,心机深沉,所以这南疆,必然的是会有一场硬仗,但是,这南疆的皇宫之中,还有着萧婉,以及朝中胡旷。至于北狄,却是更加的神秘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北狄的皇帝究竟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年纪的,但是却可以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将北狄发展的壮大起来,一样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因而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北狄慢慢的安插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物,就连皇宫之中,的确是有他的人,但是这身份……
南宫柯自然的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想要放如醉离开,也同样的是清楚,容尘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也必然的是有他的目的,但是,谁都没有明着说出来,他的心里清楚,却并不代表着,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够和他一样的清楚。
因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就只能够让二人暂时的离开。
如果是太过刻意的阻挠,反倒是不妙。
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一直的都是一个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的好皇帝,没有半点的不好,没有丝毫的污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当皇帝的人,赢的民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而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的就没有在明面上做过一点点的对百姓不利的事情,就算是有,也往往的是让别人背了黑锅。
就比如说是,胡旷的事情。
当年胡旷很有威望,但是被他流放的时候,却没有一个百姓站出来说皇帝的不是,因为在外人的眼中,就是胡旷自己犯了错,皇帝的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现在,胡旷中毒,危在旦夕,没有人怀疑是他动的手,还因为皇帝亲自的过来请神医替将军救治,赢得了百姓的一阵追捧。因而,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南宫柯反而的是越不能够有什么破绽露出来。
他很清楚,他这个皇帝的权利再大,这国家若是无人,一样的是无用。
如醉看着容尘,似乎是有些撒娇似得意味,直接的将手中的小白给塞到了容尘的怀中,“诺,给你抱着,我的手都酸了,你陪我去给它找些吃的。”
小白一向的就是惧怕容尘,这猛地一下子的到了容尘的怀中,下意识的就想要跳起来,被如醉给死死的压住了,还不忘用自己的眼神,狠狠的看着小白。
要是小白敢坏事,一定不能轻饶。
小白好像是看出来了如醉眼神里的威胁,小身板瞬间的就软了下来,耷拉在容尘的怀中,无精打采的样子,乍一看,还真的是有些饿坏了的样子。
如醉歉疚的看了南宫柯一眼,稍微的行了个礼,“皇上,请恕罪,小女子先失陪一下。”
南宫柯微微的点头,算是同意,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的也都是将刚才的场景看在了眼中,如醉这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将自己和容尘亲密的一面给表现了出来,似乎就是在用着这样的方式,将容尘的身份告知给不知情的人。
若是以后,这容尘跟着如醉一起的出现,一起进宫,也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了。
如醉的和容尘离开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那道目光,她不知道是南宫柯的,还是萧婉的,但是,她的背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渗透出了一丝丝薄薄的汗渍。
对付南宫柯这样的笑面虎,她很紧张。